第90章 莫名的夢
京城中偏僻的一處莊子內。
“你說什麽?皇帝竟然有意采用聯姻之法?”北堂梟緊皺眉頭,心裏複雜難言。
皇帝有多厭惡聯姻之法他是知道的。小時候,皇帝還曾對他說:“阿梟,會被逼聯姻的是弱小的。如果是我,我絕不會!”
可是如今……
他竟然不想他回來不想到這種地步嗎?竟然真的想用聯姻的方式?!
他猛地站起身來,一拳砸到桌子上!
“將軍!”急切的聲音緊隨著響起。
北堂梟抬眼,看見麵前幾人臉上毫不遮掩的關心,努力平了平心緒,這才慢慢坐下。
“匈奴那邊如何了?”他問道。
“回將軍,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單於死了,大閼氏秘不發喪,似乎在等三王子趕回去繼承王位,不過大王子的人已經察覺到不妥,恐怕不久就會發現。”
北堂梟淡淡應了一聲,道,“渾邪延術自從當上了左賢王就懈怠了不少。我看這場王位落到誰的頭上還說不準,看樣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戰事。”
“話是這樣說,可是……”連修皺了皺眉頭,聽出北堂梟又想回去過他的歸隱生活的意思,勸道,“不論是左賢王還是右賢王繼位,攻打大周恐怕都會被提上議程。”
北堂梟淡淡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連修,丁誠。你們倆趕回來軍中是誰負責?”
“按慣例原本是阿勇負責的。但皇帝早就派了個人下來,那個叫什麽魏仲良的,一來就是部曲督。而且說話陰陽怪氣的。還派了個文官,說是教我們用兵,老子打仗打了多少年了,還用他一個從沒見過血的書生來教?簡直笑話!”丁誠性子急,說話也衝。“而且他們兩個人那什麽一氣,特別看不慣我們,總是找茬就算了,還不讓我們做事。什麽巡防,練兵都不用我們做,弄得我們什麽事都沒的幹。”
待他說完之後,連修才淡淡的補上一句,“沆瀣一氣。”
“對,就是這個詞。”丁誠點點頭。
“這麽容易就拔了老虎的牙?你們也就不用在軍中混了。”北堂梟淡淡看了他們一眼,說道。
“哪能呢?”見北堂梟真的有點生氣的跡象,連修急忙腆了張笑臉,湊上前去道,“好歹曾經是將軍你的部下,哪能讓他倆跑到我們頭上撒野。”
“誒,連修不是你說的要在將軍麵前哭可憐將軍才會……”丁誠這個沒眼色的還一臉疑惑的看著連修問道。
“嗬嗬,你記錯了吧,我哪有說過這種話……”連修一把捂住他的嘴,勉強朝著北堂梟笑笑,“將軍他可能腦子有些……”
說著就拖著他往外麵走,完全不理會那人“唔唔唔”的可憐聲音。一邊還和北堂梟解釋道,“將軍放心,我沒有打草驚蛇。起碼現在他們還以為軍隊已經被他們控製住了。”
北堂梟點點頭,平淡的看著眼前的事情,仿佛已經看過千百遍一般。一邊自然道,“你辦事,我自然放心。”
連修臉上頓時露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和的、溫暖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時間如同一條河水,緩緩的流過。
半個月過去,林榆的狀態不但沒好起來,反倒越來越糟了。
時不時走神,坐著發呆走神就算了,連進廚房幫忙切菜也走神。而且雖然不明顯,但眼底的黑眼圈也凸現出來。
方氏和林義正坐不住了,看著她天天鬱鬱寡歡的樣子,就想要和她坐著聊一聊,看看她發生了什麽事。
“你說是不是那個唐梟的問題?”方氏喃喃問道。
“不會吧,咱們女兒和他隻是訂婚。要說感情恐怕是有,但也沒這麽深吧?”林義正搖搖頭。
其實被林義正說中了,林榆近來這些糟糕的狀態,並不是、應該說並不全是受北堂梟的影響。而是前世回憶作的亂。
不知道為什麽,近來這幾日。她總是做夢夢到那一場大火。
但又並不像是那場簡單的大火。夢中的大火從狀元府裏燃燒,熊熊烈火照亮了那半邊天空。接著燒出了狀元府,燒到了草原上,把匈奴的帳篷都燒的一幹二淨。然後畫麵一轉,又燒到了……
魏武侯府?
那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戰神?那個據說僅憑名字就能退敵兵十裏的魏武侯?
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還不待她深想,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魏武侯府。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更加出乎她的意料。大火竟然燒到了金鑾殿上,將那由紫檀木製作的龍椅也吞噬了!
後來,大火一直燒一直燒,仿佛永遠也不會熄滅一般。直到燒光了整個大周,整個天下!
全大周的呐喊聲,悲鳴聲,痛哭聲……火燒木材所發出的“呲呲”聲,火燒人肉所發出的“滋滋”聲……她死命捂住耳朵,卻始終阻止不了聲音的侵入!
“啊――”林榆又一次被驚醒,她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又做那個夢了。
這些天,無論她什麽時候睡,也不論她有沒有做安神寧氣的香包……都是沒有用的。隻要一到夜晚,這個夢就會出現。一模一樣,重複無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娘,怎麽辦啊。我……”林芬的眼淚不停的掉,“娘,我不想嫁給他。他會害死我的,真的!他的妻妾都死光了,都是他害的!他虐待……啊……是魔鬼!”
“好好好,咱不嫁。”大伯娘摸摸她的頭發,顯出一些慈母情懷,“別哭了,放心吧,娘會想辦法的。”
“還有什麽辦法啊,過兩天他說他就要過來娶我!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給他!”林芬哭道。
“誰讓你好好的在家不呆非要跑出去,還跑到別的鎮上去,現在好了吧。”林永福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去你的,滾邊上去!怎麽說話呢!”大伯娘瞪了他一眼,罵道。
“不說就不說,我自個兒出去玩總行了吧。”林永福嘟囔道,便要走出門。
“林永福你聽著,芬芬的事情誰也不能說聽見了沒有!”見到他要走,大伯娘急忙喊到。
“知道了知道了。”林永福應了兩句,就出了門。
見到林永福走了,大伯娘這才抬起林芬的頭,認真說道,“芬芬,你聽好了。那個孫家的少爺不是你招惹的,這件事你藏在心裏,誰也不要說知道嗎?就算有人問你,你也要打死不承認懂嗎?”
“娘,你真的有辦法?”林芬抬起紅腫的眼,問道。
“你難道還不相信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