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長風動心(下)
在溪邊師尊就一直關心蘇長風,現在還這麽護著他,不是別人接近,一定是蘇長風這小子給師尊灌了什麽**湯!
這麽暗戳戳的想著,方才因為敷藥對蘇長風生出的好感蕩然無存,楚泠看向蘇長風的目光帶了幾分哀怨,情敵!
他的哀怨在顧流霜和秋暮眼裏,就是吃醋,隻不過是吃聞曉的醋。
二人心有靈犀對視一眼,嘴角飛上天與太陽肩並肩,嘖嘖,瞧這占有欲,還好顧流霜及時把聞曉分開,不然楚泠這小混蛋非得扒了聞曉的狐狸!
……
自從誤會楚泠和蘇長風後,顧流霜就一個勁兒的給兩人安排獨處的時間,聞曉想和蘇長風黏在一起,都被她以各種理由趕走,美名其曰:影響她磕CP。
瘋了!楚泠覺得自家師尊和秋前輩都瘋了!
這倆人不僅聯合師弟師妹們排擠他和蘇長風,還在休息的時候捧著一把瓜子坐在不遠處看著他和蘇長風,竊竊私語笑得賊猥瑣,讓他心生惡寒,太恐怖真的!
不隻是他,蘇長風也發現了異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幾日掌門好像比較關注他和大師兄,這兩日的曆練,他總能輕而易舉避開致命的危險,他原以為是自己的能力提高了,後來才發現是掌門在暗中偷偷幫助他,這讓他受寵若驚。
令人奇怪的是,掌門竟然偷偷給大師兄使絆子,害大師兄好幾次差點栽在靈獸口下,要不是他及時相救,大師兄不知要受多重的傷。
看破不說破,掌門那麽關心他,他一定不能揭穿掌門,免得讓掌門被人說偏心,至於大師兄,他多上點心就是了,他相信掌門不會害自己的徒弟,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日,代表團走了許久都未見到一頭比較高級的靈獸,累了就隨地休息,蘇長風趁顧流霜隻身一人時朝她走過去,站在她麵前猶豫了許久,磨蹭了許久,醞釀了許久,顧流霜忍不住問他:“咋了?”
他抿唇道:“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掌門明示。”
“什麽事啊?”顧流霜登時就來勁了,難道是床事?吼吼吼……這個她懂!問她就對了!
蘇長風咬咬唇,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難以啟齒,他越是這樣,顧流霜就越加確定心裏的猜測,不會真的是床事吧?
想想也對,想蘇長風這種剛開葷的小純情,在那種事上麵一定有很多不懂的,她作為一個資深前輩,一定要好好幫助他找到自己的性福!
蘇長風不明白她心裏所想,醞釀片刻終是開了口:“掌門,弟子不明白,為何這幾日掌門這般關心弟子,甚至超過了大師兄。”
顧流霜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這個你就問對人了,我跟你說,這方麵沒有人比我……等等,你方才問的是啥來著?”
話及一半,她才注意到不對。
蘇長風莫名其妙重複:“弟子方才問,掌門為何這般關心弟子。”
“關心……你?”
“嗯。”
“呃,這個……”顧流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難道直接說我知道你和楚泠的事了?不行不行,這樣太直白了,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委婉一點好,在心底構思一番,道:“來,你坐下,我慢慢同你說。”
“是。”蘇長風聽話的在她對麵坐下。
天時地利人和,顧流霜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一本正經的煽情:“長風,我知道你的事,也知道你這些年來過得很不容易,雖然我以前不經常露麵,但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你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
蘇長風被這一番開場白震住了,掌門說什麽?
掌門說她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這這這……太受寵若驚!
紅衣女子清亮的眼眸含著笑意,溫柔的注視著他,緩緩道:“在所有的弟子中,就數你最讓人放心。”
轟——
蘇長風腦子一嗡,臉上突然襲來一陣燥熱,他沒少被人誇過,可是被掌門誇,他他他……還從未有過。
他從小就聽著顧流霜的事跡長大了,什麽今天滅了東方的蛟龍,明天斬了西海的惡鳥,後天燉了南方的神獸白虎……聽得他甚是崇拜這位叱吒風雲的一代掌門,聽說這位掌門還生得特別漂亮,是個紅衣飄飄的絕世美人兒,他就更加崇拜了,發誓長大以後一定要像顧流霜一樣厲害,隻可惜他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直到風清門慘遭屠門,他被大長老收為徒弟,才有幸見到顧流霜。
他是在玄天門待了好久才見到顧流霜,他記得那是一個白雪皚皚的日子,大地銀裝素裹,玄天門的屋簷上,樹上,練武場上……到處都是白雪,就在這皚皚白雪中,一道紅色的身影撞入他的眼簾,那人身著血色紅衣,衣裙上繡著妖冶的紅色彼岸花,隨風而動,彼岸花像是活了一般盡數綻放。
長裙曳地,在雪中留下一串長長的淺痕,張揚的紅,囂張的豔,連燦爛無比的冬梅都遜色半分。
彼時,紅衣女子昂首挺胸穿過大殿走上高座,紅衣掀翻,墨發三千,他從未見過那般漂亮的女子,比他阿娘還漂亮很多很多被,故事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說得大概就是掌門。
彼時,女子冰冷的雙眸毫無感情瞥了他一眼,對他師父道:“大長老想要收徒本掌門不介意,但是……”話鋒一轉,女子移目向他,“玄天門不留廢物,想要留下,那就證明你自己值得。”
那時他說了什麽?
他用略帶稚氣的聲音堅定道:“弟子蘇長風,絕不給掌門和師父丟臉!”
自那以後,他就很少再見過掌門,那寒冬白雪中的紅衣女子,永遠刻在他的心上,每至下雪的季節,他都會想起與掌門的初見,驚鴻一瞥,一眼萬年。
他不知道動情為何物,亦不知何為一見鍾情,在他心裏,掌門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是他永遠永遠放在心裏景仰的。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對掌門的景仰,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顧流霜的這番話令他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頭,墨發從肩膀垂落,遮住他帶上了粉紅的耳根,謙虛道:“掌門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