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莫遇搬走
今日白衣起得比往日要早許多,無心醒來時身邊空蕩無人,起身環顧屋內,隻見身形單薄的少年坐在鏡台前,不知在想些什麽。
無心起身穿好衣裳走過去,摟著他:“怎麽起這麽早?”
上好靈石製成的圓鏡映出少年毫無血色的麵容,眼底兩片青黑,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
無心有些擔心,昨晚回來後白衣一直悶悶不樂,今日又是這番形容,說白衣心裏沒事他不可能信。
“小白,你到底怎麽了?”他繞到白衣跟前,蹲下來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一個人,若你心裏有不開心的事,別憋著。”
須臾寂靜,白衣才幽幽歎了口氣,目光向他:“無心,你信我嗎?”
無心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種問題,疑惑片刻,道:“自然信你。”
“那你以後不要和莫遇來往了好嗎?”
“這是為何?”無心更加疑惑:“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
白衣咬著唇,蹙緊眉頭看起來很是為難,他糾結良久,又歎了口氣:“無心,我知道莫遇是你的好朋友,背後說人閑話不是什麽磊落的事,可是莫遇他……”
“他怎麽了?”
“他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朋友。”
“為什麽這麽說?”
“莫遇他知道你昨日穿的衣裳有問題,可是他隱瞞了所有人,他想害你,所以你一定不能再和他來往。”
“小白。”無心扯過一旁的圓凳坐下,看著他認真道:“莫遇是我的生死之交,他怎麽可能會害我?”
“所以你還是不信我對嗎?”白衣抽出自己的手,不被信任的委屈感湧上心頭,受傷的看著對方。
無心沒想到白衣會傷心,他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莫遇他要害我的話,總得有個緣由不是嗎?”
“當然有緣由!他想……”話聲突然戛然而止,後麵的話白衣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眼中逐漸布上哀傷。
無心追問:“他想如何?”
“你自己去問他吧。”白衣扭過頭不去看他,嗓音空空。
“小白……”無心喊了他一聲,他沒答應,擺明了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無心隻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問他。”
風掠耳畔,白衣察覺到身邊的人離去,才把頭扭回來,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心中鬱結。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會做出背叛兄弟這等沒義氣的勾當?”
莫遇的話如潮水湧入腦海,再腦子裏過了一遍,白衣想不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莫遇明明那麽愛捉弄他,怎麽會……對他有那樣的情感。
如果莫遇沒有喜歡他,就不會隱瞞衣裳有毒的事,無心也就不會中毒,原來差點害了無心的人不是衛夫人,是他。
自責內疚占滿了白衣的整顆心髒,他捂著發疼的胸口,眼眶又酸起來。
……
離開院子無心直奔莫遇住的客房,白衣的情況太不正常,他既然說莫遇有問題,那昨晚便是對自己撒了慌,他一定見到了莫遇,也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來到莫遇住的客房,推開房門,裏麵空空如也,四處尋了一遍哪有莫遇的影子。
無心出來後就拉住一個仆婢問:“住這房裏的客人去哪了?”
那仆婢哆嗦了一下,道:“回少城主,這位客人一早就離開了,他說少城主如果有事尋他,便去城中的同福客棧。”
無心凝眉,莫遇搬出去做什麽?
正要出去尋他,燕雙飛那邊剛好遣人過來尋他,說是讓他安排一下今晚的府宴,他隻得先把找莫遇的事擱置。
莫遇這一忙,就一直忙到晚上,所有事情忙完後他才有了須臾的休息。
修真界屬凡界之中,但不受凡界國家機關管轄,在修真界沒有國家之說,隻有修士城,而修士城以城主為尊,在城主之下是各大世家,世家相當於外界的朝廷官員,負責幫襯城主管理城池。
老城主尚且在世時,幻影城除了沒落的衛家,其餘家族勢均力敵,後燕雙飛娶了秦家嫡長女,有翁婿這層關係,秦家便成為了幻影城第一世家,風光一時。
秦微雨跳城牆身隕後,衛蓁上位,衛家開始崛起,其勢力碾壓各大家族,成為各大家族的勁敵。
府宴來得最早的便是秦衛兩家,可能是隔代親的緣故,秦家的家主不疼自己的女兒,但是對於無心這個外孫卻是極其寵愛,秦微雨走後,秦家主二話不說就把無心接到自個兒家中撫養,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要不是無心主動搬回城主府,秦家主死也不可能把無心送回來,這個少城主誰愛當誰當,他的幾個兒子女兒都不想當家主,所以秦家還等著乖外孫繼承。
當初無心被廢了少城主之位後,秦家一群人高興得在家中放起了鞭炮,那動靜搞得全城都知道,不承想,無心直接帶著媳婦兒私奔去了天外城,把他外祖父傷心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你說想讓外孫繼承家產怎麽就這麽難呢?
今日見到無心,秦家主拉著自家外孫一個勁兒的問他身體情況,確定無心沒事了,就和他聊家常。
但無心冷落白衣一天了,心裏掛念著自家小嬌妻,和外祖父聊了幾句就趕緊回後院。
姣姣星河下,白衣少年坐在青白石階上,撐著下巴發呆,連無心來了都不知道,清冷的月華落在他身上,為他披上一層聖潔的光輝。
無心將外袍脫下給他披上,額頭相抵:“夜裏風寒,小心著涼。”
白衣回神,靠在他懷裏,低聲問:“府宴是不是要開始了?”
“嗯。”
懷裏的人兒抖了一下,無心心疼道:“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了,父親那裏有我。”
白衣搖頭:“你父親讓我出席府宴就是承認了我,我不能拂了他的麵子。”他握住無心的手,眼裏閃著星光,“你一定也希望我去的吧?”
“希望,如何不希望?”無心反握他的手,將他往懷裏摟得更緊:“我要告訴世人,你是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住在我心上的人。”
“為什麽是第二個,第一個是誰?”白衣立馬就酸了。
“是我母親。”無心寵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也是你母親。”
白衣臉一紅,尷尬的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