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度重逢
眾人:“!!!”
一千萬兩……黃金?!
這個人不是開玩笑吧?!
從震驚中緩過來,有人好言相勸:“這位兄台,花魁雖美,但為了一個小倌擲出黃金萬兩,實在劃不來。”
莫遇毫不在意道:“我樂意。”
眾人:“……”
懷疑你在炫富,並且有證據。
“一千萬兩黃金,如何?”莫遇看著台上的老鴇,戲謔開口。
有人願意出黃金萬兩,這等美色老鴇豈會放過,她現在的眼裏就隻剩金燦燦的黃金,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好的不得了!這位爺好大的手筆!花魁今晚就歸您,您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既然如此……”鳳眸微眯,打量著金籠裏瑟瑟發抖的少年,莫遇笑道:“那就有勞媽媽將人送進我房裏。”
老鴇朝他拋了個媚眼:“得嘞!”
莫遇:“……”
眼看今晚競爭白衣無望,眾人該散的都散了,不是去找自己心儀的姑娘,就是去找自己心儀的小倌,不過今晚一見白衣,眾人再看別的姑娘小倌,都覺得是些胭脂俗粉。
老鴇的動作很迅速,立馬就讓手下人把白衣連人帶籠送進莫遇所在的貴賓閣,還貼心的送去好多小道具。
莫遇用老鴇給他的鑰匙打開金籠,放白衣出來,白衣卻縮到金籠最角落,抱著雙膝,一雙媚眼恐懼萬分都盯著莫遇。
莫遇有些想笑,他有這麽可怕麽?
“出來吧。”怕嚇到白衣,他還特意放輕了語氣。
可惜白衣不領他的情,自顧自縮在角落,把下巴放在膝上,紅著眼圈,十分可憐。
這……
莫遇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在青樓裏有一些心機重的姑娘或小倌,為了引起金主的注意而讓自己顯得特別,裝清冷無辜便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莫遇在心裏冷笑一聲,直接施了一個術法,嘭地一聲,金籠四分五裂。
白衣被突然炸起的聲響嚇了一跳,身子狠狠一顫,麵露懼色看著莫遇,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幹什麽?”
莫遇打量著他身上的衣著,穿了和沒穿一樣。
他幾步走過來抓住白衣的手,湊近他道:“你是花魁,今晚我買了你,你說我想幹什麽?”
白衣是不懂凡界的這些人和事,但他還是能夠聽出來莫遇語氣裏的不懷好意,他怔怔瞧了人家半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張嘴就咬了莫遇一口。
“嘶……”眉峰微皺,雙眸暗光閃過,莫遇推開他,不悅道:“敢咬我?”
看到對方的模樣,他愣了:“你……怎麽還哭上了?”
隻見白衣那雙漂亮都星眸逐漸變紅,漫上一層水霧,水光瀲灩,淚水盈眶,溢出來從精致絕美的小臉上滑,吧嗒掉在地上。
“喂,我被你咬,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吧?”
白衣不理他,低垂著腦袋。
“今晚你歸我,服侍我就是你的責任,你哭成這樣幾個意思?”
白衣還是沒理他。
美人落淚,雖然是個美男子,好歹也是個美的,莫遇終究是有些心軟了,他走近白衣,有他麵前蹲下,試探問:“你不是自願來這裏的?”
白衣終於理他了,點頭道:“……嗯。”
“那你是從哪來的?”
從哪兒來的……
白衣抱緊自己,落寞都低著頭,沉默不言。
“我換個問法,你家在哪?”
家?他還有家嗎?
白衣苦笑,又想起桃花穀已經慘狀,心上仿佛紮了一把刀,不斷的在淩遲著他。
他的親人,他的朋友,都沒了,桃花穀已毀,他哪裏還有家?
他哪裏還有家!
桃花穀……
已經沒了啊……
淚水無聲滑落,壓過半幹的淚痕,一重蓋過一重。
“你叫什麽名字?”莫遇還是頭一次遇見動不動就流眼淚的男人,他拿愛哭的女人沒轍,拿愛哭的男人更沒轍!
“白、白衣。”
“白衣?人美,名字也好聽。”莫遇抬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你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方?”
嘭——
外頭突然傳來劇烈的聲響,緊接著就是暴怒的叫罵聲。
“誰啊?敢打擾大爺我的好事!”
“有病是不是?”
“哪個不長眼的?”
一聲又一聲的叫罵傳來,莫遇輕輕皺了下眉,正要讓侍從去看看是怎麽回事,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了。
嘭——
房門重重的撞在牆上,抖了抖。
玄衣飛轉,身形玉立,戾氣四溢,待看見屋裏楚楚可憐都白衣,渾身戾氣一收:“小白!”
白衣看著來人,愣了一愣,眼淚又嘩啦啦的流下來:“無、無心!”
“小白!”無心快步走過來,蹲下來將人抱住:“小白!”
“無心……”白衣死死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臉上頸窩,任由眼淚浸濕無心的衣裳,帶著哭腔道:“無心,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怕,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無心摸著他的後腦勺,仿佛要將他揉入自己的骨血。
來自愛人溫柔的撫慰,讓白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無心的存在,心中的委屈和絕望再也忍受不住,抱著無心哭得撕心裂肺:“無心,桃花穀沒了……青衣沒了……我的家人沒了……”
他是個感性的人,很容易就流淚,但這不代表他愛哭,此時此刻想起倒在血泊中的至親好友,他就忍不住想要大哭,聲淚俱下,痛徹心扉。
一聲又一聲慟哭撞在心上,無心的心髒極其疼痛,他難受不亞於白衣,可是慘劇已經發生,他能做的隻有抱緊白衣,給他安慰。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沒保護好桃花穀。”
“我該怎麽辦?無心,我該怎麽辦?我是桃花穀的罪人……”
“你不是!”無心捧起白衣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紅著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你也沒有罪。”
桃花穀的罪人是他,如果不是他,衛夫人就不會對桃花穀下手,害了桃花穀的人是他!
白衣握住他的手,絕望的笑了,淚珠落在無心手中,沉重且無奈,他說出了讓無心為之一振的話,他沙啞得嗓音說:“殺了我吧。”
他說:“無心,你殺了我吧。”
殺了他,他就不用麵對桃花穀被屠的事實,他就不用忍受失去至親至愛的折磨,他就不用在噩夢中沉浮,又從噩夢中驚醒了。
“小白……”聽到白衣的請求,無心整個人一震,似是沒有想到白衣會提出這種要求。
仿佛有一隻手捏住在他的心髒,他能聽到心髒掙紮的聲響,發顫的語調掩飾不住他的害怕:“你還有我,你若是也走了,我又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