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高樓相遇
楚天的來意,顧流霜是在兩日後才知曉的。
這日,她臉上正敷著黃瓜片,釘釘蹭蹭蹭像個球一樣滾到她身邊,纏著她玩,看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釘釘,她就想起要替釘釘報仇這檔子事兒。
這幾日太悠閑,悠閑得她都忘了。
釘釘現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哪裏像個有血海深仇的超聖獸?
不行不行,必須得訓練,一定得訓練。
在心裏構思好一個魔鬼訓練計劃,她就翻箱倒櫃找出一大堆丹藥,一個一個瞅有沒有適合釘釘修煉的,瞅著瞅著,她就瞅到了三瓶霜滿天。
她疑惑了,她沒記錯的話,大哥隻給了她一瓶霜滿天,剩下的兩瓶哪兒來的?她記得以前沒有啊。
她找來綠蕪詢問,綠蕪道:“前兩日奴婢收拾屋子,看到這兩瓶丹藥在桌上便將它們收入掌門的藥櫃中。”
前兩日……唔,不就是大哥來的那日麽。
哦,原來大哥是來給她送藥。
“霜姐,小王八蛋回來沒有?”秋暮啃著一根黃瓜進來,翹著二郎腿坐下。
“嗷嗷……”釘釘跑到她身邊。
“你想吃啊?”她微微彎下身,把黃瓜遞到釘釘嘴邊。
釘釘興奮的搖晃著尾巴,張嘴就咬。
秋暮刷地收回黃瓜,欠揍道:“不給。”讓釘釘咬了個寂寞。
釘釘:“……”我不是狗,但你是真的狗!
“你別逗它了。”顧流霜拿著一瓶丹藥過來,在秋暮對麵坐下:“上次楚泠給它吃了個蘿卜,害它鬧了好幾日的肚子,誒,你不和聞曉鬥地主了?”
秋暮撐著下巴,咬了一口黃瓜:“那小丫頭一直輸,去找二狗子了,話說楚泠還沒回來?”
“對啊,也不知道那小兔崽子跑去了哪個山旮旯。”
“你就不擔心他?”
“擔心?”顧流霜覺得好笑,挑眉看著秋暮:“我記得原著裏有過這麽一句話,說是楚泠在外麵,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是不是有這麽一句話來著?”
“呃……”好像是有的吧。
顧流霜笑了笑,接著說:“你這個親媽都給出了這種評價,我還需要擔心他麽?”換而言之,就是她該擔心的不是楚泠,而是外麵的百姓。
“可他畢竟是你徒弟,還是你的大腿,你一點也不關心不太好吧……”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去找找他?”顧流霜皺眉,讓她去找不聽話的小孩,她才不去。
秋暮斟酌道:“世界這麽大,誰知道他跑去哪兒了。”
“那你想咋滴?”
“我覺得吧,在外麵正好讓楚泠吃些苦頭,免得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顧流霜覺得自己有點心肌梗塞:“那麽問題來了,你方才說的話意義在哪?”
秋暮抿唇一笑,眼睛彎成了一條線:“純屬好奇。”
“……”
兩人口中的楚泠,此時正在一座修士城裏悠哉悠哉的閑逛。
那日離開烏溪鎮後,楚泠禦劍飛行了大半夜,最終在千裏之外的一個修士城落腳,城池四麵環湖,統共有八個大湖泊,湖清如鏡,一到夜裏便呈現“白銀盤裏一青螺”的美景,八個銀盤,那便有八個青螺,是以此城得名映月城。
在映月城這兩日,楚泠每天不是四處亂逛吃霸王餐,就是四處惹禍挑事打架,成功進了映月城各大商鋪的黑名單,還位居榜首,一看到他,各個商鋪像見了什麽妖魔鬼怪似的立馬關門。
隻有一個客棧例外,這個客棧之所以獨特,是因為在楚泠來之前,就有一位客人把整個客棧包下來了,掌櫃委婉的告訴楚泠他家住不了,楚泠笑了笑,把客棧禍害得亂七八糟,最後還特別流氓的告訴掌櫃:“老子非要住這裏,不滿意?憋著。”
掌櫃:“……”他憋,他憋還不行嗎!
客棧被拆了一半的掌櫃卑微的去找包下客棧的貴客,卑微的將事情告訴他,貴客聽了,微微一笑,說:“隻是多了一個人而已,不打緊。”
掌櫃千言萬謝感激貴客的體諒,然後立馬滾去修繕客棧了。
今日楚泠一如既往出去禍害百姓,一天下來,成功砸了一家賭坊,燒了兩家酒樓,還幫了三個壞蛋為非作歹……
日落西山,墨色開始染上天際,很快就覆蓋了整個天幕,映月城點起了無數燈籠,夜色著燈火,沉沉且撩人,天上的群星也遜色幾分。
在映月城中心,有一座高高的大樓,喚作明月樓,站在高樓之上可以看到全城的景色,也可以看到城外的銀盤青螺。
笙歌環繞,玉壺光轉,一眾衣著光鮮的舞姬從屏風後魚貫而出,隨著絲竹之聲翩翩起舞,每一次舞動,腰間的銅鈴彼此碰撞發出悅耳動聽的鈴音。
楚泠坐在明月樓頂樓的欄杆處,一手搭著欄杆,一手端著琉璃酒杯,還翹著二郎腿活像個大爺,在他的不遠處,坐著一位白衣飄飄,卻生得十分妖嬈美豔的男子,注意到楚泠的視線,男子扭過頭了朝他微微一笑,一雙媚眼風情萬種。
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啊……
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這人是誰,索性不去想了,正打算好好欣賞一下舞姬的舞姿,餘光卻忽地瞥見在白衣男子身後不遠處,兩個油頭粉麵的男子滿眼淫光的盯著他。
這倆貨想幹啥?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他就見那兩個男子端著酒過來,一左一右坐在白衣男子身邊。
一人道:“公子一人在此借酒澆愁,可是在這花好月圓夜寂寞了?”
另一人笑道:“想來是寂寞了,良辰美景,絲竹管弦,若再有佳人相伴,倒也是件美事。”伸出手在白衣男子細若楊柳的腰間摸了一把,邪笑道,“就是不知公子……可願做這佳人?”
白衣男子唇角微勾,強忍住心底的怒意,抬手擋他遞過來的酒:“在下一介男兒身,哪能擔得起閣下這一聲佳人。”
那人的同伴笑道:“公子如此樣貌,如此身段,怎的就擔不起了?”
腿上搭上一隻手,隔著衣料撫摸腿間,白衣男子心中大怒,麵上仍神色不變道:“閣下謬讚了。”
另一人道:“公子謙虛了,相遇即是緣分,公子可願與我們二人喝上一杯?”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不願。”
那人就大膽勾起他的下巴,道:“小美人,別敬酒不吃吃罰……啊!”
哢嚓一聲,那人的手被生生掰斷。
“老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麽不要臉的。”玄衣翩飛,墨發飛揚,雙眸邪魅,楚泠不知何時移身白衣男子身旁,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握著那人的手:“滾?”
甩開男子的手,男子被他甩得後退幾步:“你、你是什麽人?敢打擾老子的好事?”
男子捂住斷手,雙眼迸射出怒火,他的同伴見狀,鬆開白衣男子來到他身邊,與他同仇敵愾:“臭小子,你是閑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嗎?”
楚泠仰著脖子喝了一口酒,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是誰活得不耐煩?”
釋放出自己結丹期的威壓,霸道的力量逼得耍流氓的二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腳上仿佛綁千斤重的大石頭,怎麽也起不來。
結丹期修士!
還是結丹後期!
耍流氓的兩人修為也不過才築基期,意識到他們碰上了不好惹的人,不敢再造次,連忙求饒,一口一個“仙師我們錯了”“仙師我們再也不敢了”。
楚泠嗤了一聲,冷道:“還不快滾!”
兩人便連滾帶爬跑了。
白衣男子理了理衣裳,起身道謝:“多謝閣下相助。”
楚泠收回目光,瞅了他一眼:“看你衣著舉止不凡,定然不是尋常人,你出來就沒帶一兩個護衛?”關鍵是看起來還沒有什麽抵抗力,風一吹就跑了,簡直不要太柔弱。
“不過是來喝個酒罷了,誰能想到會遇上這兩個無賴,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在下改日定會登門拜謝今日的相助之恩。”
“登門拜謝就不必了,多麻煩。”他抄著手道:“我叫楚泠,你又叫什麽名字?”
男子微笑:“在下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