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一嫌疑
縣衙，停屍房。
“秋前輩，您真的不再看看嗎？”
楚泠抱著劍靠在門框上，好笑的打量著不遠處臉色發白的秋暮。
秋暮抱緊了身邊的樹，猛搖頭：“不看！死也不看！”
一炷香前，秋暮雄赳赳氣昂昂用踏過鴨綠江的氣勢帶著楚泠來停屍房查看遇害屍體，當仵作掀開蓋屍布，看到屍體的慘狀，一陣風從楚泠身邊刮過，一道綠影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奔門外，然後停在一棵樹下大吐特吐。
太恐怖了簡直！那眼珠子都爆出來了！
秋暮死活不願再進來，楚泠隻好攤了攤手，無奈道：“那好吧，前輩您就在這裏等我。”
楚泠重新回到停屍房，將所有的屍體都看了一遍，然後問仵作：“全是被挖心而死嗎？”
“是的，這些死者雖然都遭到了巨大的驚嚇，但挖心是主要死因。”
“挖心……”
楚泠戴著手套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漏掉什麽關鍵線索後，就和秋暮回了客棧。
看到蘇長風和聞曉早早回來，他愣了片刻，隨後問：“你們查出了什麽沒有？”
“大師兄我跟你說，那些人太不配合，每次都把我們關在門外！太欺負狐了！活該遇到妖魔鬼怪！”聞曉氣呼呼迎上來，離楚泠近了，猛地一退後，捂住鼻子嫌棄道：“大師兄你身上什麽味兒？好臭啊！”
秋暮代答：“屍臭味，夠上頭吧？”
聞曉猛點頭：“夠！”
“還好我不是狐狸，鼻子不靈。”
“……”
楚泠無視她倆，走到桌旁倒了杯茶：“這麽說是沒什麽收獲了？”
“嗯……”聞曉鬆開鼻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百姓們警惕性高算不算？”
楚泠：“……”
蘇長風給秋暮倒了杯茶，拿過來遞給她：“秋前輩與師兄去官府可有什麽線索？”
秋暮接過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看得沒你們大師兄仔細，你們問他。”
楚泠：“……”
蘇長風和聞曉將目光移向他，他淡定的喝了口茶入嗓，才不疾不徐道：“所有死者都是被挖心而死。”
其餘三人震驚：“挖心？！”
“沒錯，從手法上看，還挖得挺熟練，應該沒少行凶，聞曉，你們妖界有沒有專挖別人心髒的妖精？”
聞曉道：“沒聽過誒，我們妖界比較流行吸氣，挖心又血腥又麻煩，還容易把手弄髒，誰會這麽無聊。”
蘇長風道：“會不會是魔界的魔物所為？”
楚泠道：“我在屍體上並未察覺到任何魔氣。”
“有可能是人幹的呢？”秋暮坐在桌旁懶懶開口，她提醒道：“你們別忘了掌櫃和我們說的那個什麽南梔，我覺得可以把她列為第一嫌疑人。”
“一個普通女子，有這個能力嗎？”楚泠提出質疑。
“你又沒見過她，怎麽知道她是普通女子？萬一是什麽妖魔鬼怪變的呢？”秋暮轉著茶杯反駁，還舉了個例子：“你看聞曉，大喇喇的和我們走一堆，不知情的人誰能想到她是隻狐狸……呸！狐妖。”
蘇長風思忖片刻，大膽猜測：“前輩的意思是……去找南梔？”
“沒錯，嫌疑人嘛還是得親自套話，雖然不能保證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隻要接觸過，就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那我們這就去找她。”聞曉興奮起身，拉著蘇長風就走。
“回來，急什麽？”秋暮叫住兩人。
兩人看向她，一臉不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忙了一天，先休息休息，明天再接再厲。”
秋暮從椅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過來拉住聞曉：“咱們逛街去。”
楚泠扶額：“前輩，街上沒人。”
“沒事兒！我有辦法！”
秋暮把掌櫃叫來，與他低語了幾句，就見掌櫃抬頭看了楚泠一眼，然後滿臉喜色的離開了。
其餘三人一頭霧水，問她和掌櫃說了什麽，她神秘搖頭：“看外麵，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三個人走到窗旁，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麽動靜，楚泠和蘇長風回到桌邊坐下，隻剩聞曉還鍥而不舍的堅持著。
沒一會兒，就聽聞曉興奮道：“有人了有人了！大師兄二師兄快來看！有人上街了！”
楚泠和蘇長風起身走過去看，果然見街上出現幾個百姓，然後是十幾個，幾十個，最後越來越多，還出現了馬車，緊閉的戶門重新打開，不過半個時辰，商鋪林立，招牌旗幟飄揚，烏溪鎮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全無半點先前的死氣沉沉。
“哇！好多人！”
聞曉雀躍不已，走到秋暮身邊問她：“前輩您是怎麽做到的？一下子就讓那些人全都出來了！”
秋暮揚起臉神氣解釋：“我就和掌櫃的說，作亂的妖魔太猖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玄天門的掌門，楚泠已經傳信給霜姐，霜姐馬上過來收拾那個妖魔，讓他去通知百姓們不要擔心，該咋地就咋地。”
其餘三人：“……”這麽欺騙百姓們好麽？
“走，去街上好好玩玩！”秋暮摟住聞曉的肩膀。
“好！”
走到門邊發現楚泠和蘇長風沒動靜，秋暮回過頭來催促：“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麽？走啊。”
蘇長風：“我們也去嗎？”
楚泠：“無聊，不去。”
秋暮道：“又不是讓你們去逛街。”
楚泠高冷道：“那我們去幹嘛？湊熱鬧？”
“不，是去當保鏢。”
師兄弟二人：“……”
綜合聞曉和秋暮的武力值，隨便遇到個流氓無賴就是團滅的節奏，於是楚泠和蘇長風不得不和她們一起上街。
一到街上聞曉就如同脫韁的野馬，跑來跑去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蘇長風的手中很快就拎滿了各種吃的玩的。
“長風哥哥張嘴，啊……”聞曉拿著一串糖葫蘆蹦到蘇長風麵前，笑嘻嘻的遞到他嘴邊。
蘇長風笑著婉拒：“你吃就好了。”
“你就吃一口嘛，又酸又甜很好吃的！”
蘇長風隻得張嘴咬了顆糖葫蘆，裹上糖漿的山楂入嘴，咬破外麵包裹的糖皮，先是嚐到一陣甜味，再咬破裏麵的山楂，酸酸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酸甜交雜特別好吃。
“好吃吧？”
“嗯。”
比起聞曉，秋暮就顯得優雅多了，優雅的走到一個攤子麵前，優雅的指著幾個商品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不要，其它的通通包起來，楚泠結賬。”
楚泠：“……”
四人在街上玩了很久，直至月出東山才滿意回去，回去的時候一個身著白衣，白紗遮麵的女子從他們身邊經過，聞曉不小心和她撞到。
“啊！”
聞曉被撞倒在地，她身邊的蘇長風立馬把她拉起來，擔心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
蒙麵女子回過身來，拿出幾片金葉子放聞曉手中，嗓音清冷：“抱歉，姑娘拿去看大夫。”
蘇長風腦子一懵，這聲音……
他打量了女子一眼，這熟悉的身形，還有熟悉的白衣白紗……
這……這是……
“父債，子還。”
那鬼魅般的聲音又在耳邊回響，怎麽趕也趕不去。
“長風哥哥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聞曉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我沒事。”蘇長風回過神，抬眼去看，女子的身影已經隱入人群了。
心髒突然劇烈跳動起來，咚咚咚的仿佛要跳出他胸腔，太像了，太像了！
“你這個樣子哪裏像沒事？”楚泠冷冷開口。
蘇長風抿抿唇，對他們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處理好就回來。”
“二師兄……”聞曉想叫住他，可是已經晚了。
楚泠不耐煩道：“不管他，我們先回去。”
雖說蘇長風有修為，可聞曉還是有些擔心，她想去看看，但一對上楚泠冷冰冰的目光，她就慫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