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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凶手真正的目標

  李昶抿了抿嘴角,匆匆朝婦人拱手告別,轉身便欲離去,於洋見她聽完婦人所言便行色匆匆,不解問道:“怎麽了?你可是想到了什麽?”


  李昶蹙著眉頭道:“現在我還不能確定,但願是我想錯了,可若我所料不錯,林府在大理寺中的那個兒子隻怕此刻性命不保?”


  於洋愣了愣,邊追趕於洋,邊問道:“不至於吧,大理寺看守嚴密,凶手即便想要斬草除根,也得有機會啊。”


  李昶快步急行,喃喃道:“大理寺獄中意外死亡的人又何曾在少數,何況說不準並不是斬草除根。”


  “不是斬草除根?”


  李昶輕聲道:“說不準他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標。”


  於洋雙目圓睜,不明就裏。


  李昶和於洋一路快步疾行,未敢耽擱便徑直朝大理寺走去,剛到大理寺,未及衙役通稟便直接朝獄中走去,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李昶走進獄中之時,隻見盧懷恩站在地上,而地下躺著一具屍體,旁邊幾個獄卒跪伏在地上。


  李昶看了一眼便問道:“林府的公子死了?”


  盧懷恩麵上怒氣未消,歉然道:“不錯。”


  李昶深吸口氣輕聲道:“看來果然如此。”


  盧懷恩不解道:“你知道會有人到獄中殺他?”


  李昶點了點頭道:“隱約猜到了這一點。”


  “你在城郊可是發現了什麽?”


  李昶抿了抿嘴,隨即附耳在盧懷恩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隻見盧懷恩麵露驚訝,隨即斂了心神,便不再多問什麽。


  李昶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獄卒道:“什麽時候發現他死的?”


  獄卒道:“今兒個上午發現的。”


  “發現的時候就死了?”


  獄卒道:“恩,小人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李昶掃了一眼監獄道:“獄中應該是十二個時辰不斷,時刻有人看管的時候,他死的時候不可能毫無聲息吧,為何你們每人提前發現?”


  獄卒頓了頓道:“林大公子住的是單間的牢,而且離別的監房有一截距離,因為他自己單獨住著,不怕發生鬥毆之類的事情,所以除了三個時辰一次的巡視,幾乎沒人特意進去看。”


  李昶疑惑道:“何故他單獨在那麽僻靜的地方住著。”


  獄卒推脫道:“小人也不知,上麵安排的。”


  盧懷恩瞪眼寒聲道:“哪個上麵?”


  獄卒張了張嘴不再說話,李昶擺了擺手示意盧懷恩稍安勿躁,隨即開口接著問道:“近期可有人來見過這個林府公子?”


  幾個獄卒伏在地上,互相對視一眼,卻沒敢開口說話,盧懷恩看了他們一眼,咬了咬牙寒聲道:“我知道在這大牢裏你們有時候就是主人生死的活閻羅,你們說話甚至比我這個大理寺寺卿都頂用,但我希望你們明白,這個林聰的死牽涉一樁滅門案,而這樁案子上達天聽,無論大理寺還是京畿提點刑獄司都極為慎重,若因你們的隱瞞致使這件案子的真相被埋沒,我盧某摘掉管帽之前,你們得下場隻會更慘。”


  幾個獄卒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微微抬起的頭卻看向了跪伏在最前的牢頭,盧懷恩看在眼裏沉聲道:“賀牢頭,你看管的牢中重要案犯橫死獄中,你難道不準備給我盧某一個交代麽?”


  賀牢頭抬起頭,喉結動了動開口道:“二位大人,兩日前林府曾差人來看過犯人。”


  “何人?”


  賀牢頭道:“小人也不知他姓甚名誰。”


  盧懷恩詰問道:“你不知他姓甚名誰又怎知他是林府之人。”


  賀牢頭道:“林聰在獄中這兩年裏,林府隔斷日子就會有人送吃食日用之類的東西。”


  盧懷恩怒不可遏道:“誰給你的權利讓你私自允許旁人時常探望在獄刑犯?這是天牢,刑律明文規定家眷一年探望次數不得超過三次,你難道不知?難道又是上麵安排的?”


  賀牢頭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咬了咬牙還是小聲道:“這是尚書大人特許的。”


  盧懷恩聽罷愣了愣,大理寺也算是刑部管轄,他口中的尚書大人自然隻能是刑部尚書何文靜,隨即怒極反笑,譏諷道:“這麽說來賀牢頭的所作所為算是秉承上意,合情合理了?”


  賀牢頭自知無理,也不敢再出言頂撞,盧懷恩也知道跟他一個牢頭計較沒有任何結果,轉過頭對李昶歉然道:“讓李大人見笑了。”


  李昶擺了擺手手道:“你我都清楚,牢中這樣的事情難以避免,林府家大業大,又隻是差人時常進來送些吃食這樣的事情,尚書大人自然不會博其臉麵,隻是怕林家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會因這個特許而橫死獄中。”


  盧懷恩見李昶寬慰自己,長歎一聲,也不再多言,牢獄本就是藏汙納垢之所,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杜絕,莫說隻是差人時常探看,便真的是某位大人物暗自授意讓犯人暗死獄中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於洋已經在查看地上的屍體,李昶掃了一眼地上的獄卒,開口問道:“自兩天前有人來看林聰後,再沒人看過他?”


  獄卒重重點點道:“沒有了。”


  李昶繼續問道:“那人什麽樣子?”


  獄卒道:“挺年輕的一個的男子,身量不低,約摸怎麽也有六尺五,模樣清秀,偏消瘦。”


  李昶抿了抿嘴道:“可曾留意到他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獄卒眼睛微亮連連點頭道:“大人這麽一說小人想起來了,他的小指是時常帶著一截黑色指套。”


  李昶雙眼微眯,接著問道:“一直都是他來看望犯人麽?”


  獄卒道:“最先是林府上的徐管家來看的,後來沒多久就是他了,他每次來話都很少,老是繃著個臉,所以小人們也不怎麽和他說話,就不怎麽熟。”


  李昶還待再問,蹲在地上的於洋出聲道:“你說他見人是兩天前的事?”


  獄卒轉過頭看了一眼於洋,愣了愣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正是。”


  於洋道:“你在撒謊!”


  獄卒滿臉不解,李昶接口道:“怎麽?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於洋道:“他十指青黑,麵色發青,眼瞼泛黑,口鼻之中都有暗血滲出,血味腥臭,顯然是服了烈性的劇毒而死,可他屍體發僵,屍斑尚未完全形成,死亡時間決計不會超過四個時辰,試問一個兩日前服了劇毒的人,怎麽可能直到今日才突發身亡?”


  盧懷恩厲聲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敢信口雌黃,真當大宋刑律治不了你們麽?”


  賀牢頭麵如土色,張口辯駁道:“小人怎敢欺騙二位大人,確實是子兩日前有人看過後,就再沒外人見過林聰。”


  盧懷恩道:“這麽說來就是你們中有人在他的飯食中下了劇毒?”


  一眾獄卒大呼冤枉,賀牢頭申辯道:“大人,牢中是有私自處死刑犯的前例,可那都是大人們暗自授意才可以進行的事情,這個林聰是林府獨子,尚書大人特意關照過的人,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沒人敢私自毒害他啊,一旦事發,追究起來首當其衝就是我們,我們怎麽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盧懷恩暗忖他說的不無道理,但於洋的驗屍結果更不可能出錯,當即詰問道:“於公子不可能驗錯,林聰更不可能服毒自盡,即便你們沒有私自毒害他,但瀆職之罪卻是免不了,來人!將所有人全部收監。”


  一眾獄卒大呼冤枉饒命,盧懷恩身後早就候著的大理寺衙役自然不會管他們喊冤求饒,湧上前去將賀牢頭在首的人全部製服,押送進了監牢之中。


  李昶看著他們被押走,目露思索,他不是沒有懷疑這其中會有人收了好處暗自下藥毒害林聰,可哪個牢頭說的話合情合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毒害林聰一事,若究其責任他們首當其衝,有命掙沒命花的錢沒人會去賺,林聰一旦身死,不管是他們中誰下的毒,他們所有的人將無一幸免,所以隻要不是傻子就沒人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可如果不是他們下藥,又怎麽解釋林聰今日突然中毒身亡。


  李昶看了一眼仍然伏在地上的於洋道:“這毒藥沒有可能潛伏兩日後在毒發麽?”


  於洋道:“七竅出血,遍體發青,這絕對是劇毒無疑,任何這樣的劇毒,即便是每日服食少量毒藥的藥人,也不可能在兩日後才毒發身亡,正常人的身體絕對沒有這樣的抗性,我敢肯定,這樣的毒藥吃下去,不到盞茶功夫人就的氣絕身亡。”


  李昶聽他這麽說,想了半天,靈機一動接著問道:“那有沒有可能在毒藥的表麵覆蓋了某種耐消化的東西,進了肚子裏後,直到兩天後表層的東西被消化掉了,這才導致毒發?”


  於洋盯著李昶,就像在看一個白癡,開口道:“你覺得一個正常人會在兩天時間裏不排便?”


  李昶微微發愣,於洋接著道:“莫說這種這麽耐消化的東西是否存在,你覺得他兩天前吃進肚子裏的東西會一直停留在胃裏,就那麽死等著被消化?”


  李昶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開口道:“不可能就不可能,術業有專攻,用不著這麽損人吧。”


  於洋譏諷道:“對於你這種異想天開,認為被害者者的胃會協同凶手謀害死者的想法,我覺得沒有任何給你留麵子的理由。”


  李昶嘴角抽了抽,決定不再理會他,在自己專業領域被質疑時候的於洋,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林聰的屍體,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原本的猜想似乎又被推翻了,殺害林聰的似乎另有其人,可那個人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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