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撲朔迷離
未時,婁震一路小跑著趕到縣衙,隻見宋師爺已在門外侯著他,他快步上前問道:“宋師爺,不知大人急招小人何事?”
宋師爺微微一笑道:“仵作進去便知。”
婁震雖滿腦子疑惑卻也沒有辦法,皺了皺眉頭隨宋師爺進了縣衙。
衙內正堂,李昶正襟危坐,婁震進來後,欠身施禮道:“不知大人急召卑職何事?”
李昶回頭看他一眼道:“倒是無甚大事,隻是有些事想問婁仵作。”
婁震道:“大人盡管問。”
李昶定了定問道:“敢問婁仵作,落城有仵作和外傷醫師幾人。”
婁震道:“仵作常年與死人打交道,並不受人待見,整個落城也隻小人一個仵作,至於外傷醫師,落城也隻一家。”
李昶盯著他,繼續問道:“那再問婁仵作,你這門手藝師從何人?”
婁震道:“回大人,家父原本便是仵作,算是祖傳的手藝。”
李昶道:“據趙捕頭查訪,落城唯一一家外傷醫館的醫師也是姓婁,可與婁仵作是本家?”
婁震回道:“大人明鑒,婁氏醫館確與小人是本家,那位老醫師是小人的親叔叔。”
李昶點了點頭,定定的看著婁震,突然道:“你可知高小姐生前腹中有子,而且喝了馬錢子,更重要的是,她被殺的手法常人根本做不到?”
婁震瞳孔一縮,嘴唇抖了抖道:“小人不知……”
李昶盯著他,沉聲道:“不,你知道,你不但知道,你還欺瞞了本官。”
不待他辯解,繼續道:“你叔父家中可是有一獨子?他可是常代你叔父出診?”
婁震額上冷汗涔涔道:“這卻與他有何關係?”
李昶揚聲喚進趙捕頭道:“趙捕頭,你且把今日你查訪的結果和婁仵作說說。”
趙捕頭抱拳行禮,轉過身看著婁震。
“卑職今晨奉大人命,先後查訪了高府的丫鬟下人和婁氏醫館的夥計,據高府貼身丫鬟所說,大約一年前高小姐身染惡疾,身上起了很多痱子,後求醫求得便是婁氏醫館,湊巧的是,那次出診的人,正好是婁氏醫館的少東家,婁巽!此後高小姐病情反反複複,而婁巽也因此多次出入高府。”
李昶睨著婁震道:“更湊巧的是,恰好也是一年前,高小姐便從西廂房搬到了僻靜的東廂房,婁仵作,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湊巧了些麽?”
“高小姐性子恬靜,平素幾乎不與外人來往,能出入高府,並與她接觸的男子更是不多,這查起來倒省了很大的勁,婁仵作,你弟弟婁巽已經被帶回了縣衙,你可站在一旁聽本官審問他。”
“帶婁巽上來!”
趙捕頭將婁巽帶了上來,婁巽站在堂前,神魂不定。
李昶眯眼道:“婁巽,高府小姐被殺,你可知情?”
婁巽低頭不語。
“你不說本官替你來說,一年前你出診高府,麵見了高小姐,高小姐素來獨居,與人接觸甚少,而她所患病症,需讓醫者貼身查看,一來二去,你兩之間有了私情。”
“高小姐為與你幽會,掩人耳目,甚至將住處搬到了僻靜的東廂,而你們在這一年中行了苟且之事,是也不是?”
婁巽眼神痛苦低頭道:“是我對不起她……”
李昶繼續道:“昨日我去勘驗案發現場,發現書架上盛放出一些雜記野史之外,還有的一些書物卻是草藥醫書,這本也沒什麽奇怪,可宋師爺卻發現書桌之上物件擺放有些別扭。”
“勘驗完畢,我一人在閣樓觀察,發現那桌上宣紙擺放太過偏左,常人坐在椅子上往那宣紙上寫字很是別扭,隻有左手寫字之人才會那樣擺放,不巧的是,據你賬房夥計所說,你恰好是個左撇子。”
“而昨日你的堂兄驗屍,明明驗出了屍體是被利刃切斷軟肋直插心髒,可他卻留了個心眼,告訴本官是從肋骨中間插進,因為他知道,這種作案手法,若非了解人體之人根本不會這麽做,整個落城,從醫世家隻你婁氏,如果他以前便知道你和高小姐的私情,可能猜到了你有這個動機,那麽他隱瞞本官便是存了保你之心!可他欲蓋彌彰,弄巧成拙,反而直接把矛頭指向了你。”
婁震牙關緊咬,滿臉懊悔。
正待李昶繼續說話之時,門外傳來聲音。
“他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