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草長鶯飛 吻替
墨一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看你反應這麽大，被我說中了吧。”
兩人一來一回，夏瀟皺起了眉，這樣沒完沒了，她還怎麽趕緊把戲拍完和段南城去吃東西？
夏瀟伸出手將墨一桓往場邊推：“好了好了，你再聊下去，天黑我都收不了工，你想看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看！”
墨一桓被推著走，還能分神在場裏精確地找到段南城的身影：“我不去那，我要去坐在段南城的身邊。”
於是夏瀟一收手，墨一桓很乖地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段南城和付導的身邊。
他將腳曲起來，雙腿抱膝，上身前傾，擺出了一個認真端詳的姿勢。
夏瀟以為他終於消停了，可墨一桓也沒安靜多久，很快又開啟了評論音軌。
“殷睿，隻是走戲，你不要站那麽近。”
“唉唉唉也不用真親，你做做樣子就行！”
……
夏瀟渾身布滿了黑壓壓的氣息，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墨一桓：“你，閉嘴！”
幸好殷睿還算是個敬業的演員，在走戲和演戲這過程中他也是認認真真，沒有那些多餘的想法。
所以夏瀟隻需要應付出了鏡頭後那個像一隻花孔雀一樣的殷睿。
墨一桓被夏瀟這樣一吼，委屈巴巴地閉上了嘴。
嗚嗚嗚，墨一桓想不明白，他的笙歌為什麽這麽著急要和殷睿拍吻戲嘛。
周圍的小姑娘們看得眼都直了，她們眼裏的偶像竟然這樣調皮又這樣乖巧。
夏瀟看向段南城，希望他能管一管搗亂的墨一桓，但他好像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這邊一樣，側頭在和付導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終於將戲對了一遍，場景都準備好了，夏瀟和殷睿站在了鏡頭下。
付導喊了一聲：“都準備好，爭取兩遍過哈。”
“好，開始！”
鏡頭緩緩推進，男女主角深情對望，然後殷睿朝夏瀟緩緩靠近。
就在這時——
“卡！”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付導，卻發現他也一臉懵。
始作俑者墨一桓自己勇敢地站了出來：“付導，卡是我喊的。”
付導不敢得罪這位小祖宗，隻得自己把苦咽下去，耐著性子問：“墨老師有什麽看法？”
墨一桓立即回答：“有，太有了。我覺得殷睿演得不好，完全沒有代入感，這場戲的感情沒有遞進。”
身為一名歌手卻指導別人演戲，大約隻有墨一桓才有這樣的自信心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殷睿握著拳，隱忍著自己的不滿。
付導隻好和殷睿委婉地說：“你調整一下。”
殷睿冷著臉點了點頭。說調整一下不過是給無理取鬧的墨一桓台階下罷了，他該怎麽演還是怎麽演。
“好，開始！”
然後又——
“卡！”
所有人又看向墨一桓，墨一桓笑了笑，指著屏幕：“笙歌的妝補一下。”
折騰了幾遍，夏瀟終於忍無可忍，決定不顧墨一桓的麵子。
她招來陸楠，在她耳邊說：“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幫我把墨一桓攆出去。”
陸楠頷首，走到墨一桓身邊，低聲說道：“墨先生，笙歌讓我請你出去。”
墨一桓知道陸楠是夏瀟的保鏢，便說：“我不打女人。”
陸楠陰冷地一笑：“但我打男人，而且特別喜歡打臉。”
墨一桓捂著臉：“我在這是要保護笙歌的！”
陸楠活動了下拳頭：“可是笙歌不需要墨先生的保護。”
段總在就夠了，他在這又湊什麽熱鬧。
陸楠還沒將墨一桓請出去，劉旭安來了，以趕通告為由終於將墨一桓這個熊孩子帶回去了。
片場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付導揉了揉太陽穴：“好，再來一次。”
男女主再次深情對望，然後殷睿朝夏瀟緩緩靠近。
“卡！”
這次真的是付導喊了。
付導皺著眉：“殷睿，你的情緒不太對，所以表情沒做到位。”
殷睿演戲不夠有經驗，被這樣三番四次地搗亂，早就找不到戲裏的情緒了。
付導也是沒想到，一段一分鍾不到的戲，反反複複拍了這麽多遍。
一直沒說話的段南城終於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表，眉間輕皺：“付導，笙歌下一個通告的時間快到了。”
付導一愣：“那就明天再拍？”
“不必，”他對著付導微微一笑，“剛剛拍的那些用來剪遠景夠用了吧？”
付導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段南城：“那就直接補拍近景就好了，換個笙歌熟悉的人，當個吻替就可以一遍過了。”
夏瀟看著段南城，終於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啊？”這不失為是一個把這段戲又快又好地拍完的辦法，“可是，選誰合適？這在場的恐怕沒有和笙歌——”
段南城輕咳了一聲。
付導：“？？？”
段南城的聲音如初春般溫暖：“我可以。”
半個小時後，夏瀟坐上了段南城的車。
剛上車的時候，夏瀟賭氣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把今天負責開車的梨子嚇了一跳。
段南城坐在後座上，嘴角一勾：“瀟瀟，坐到後麵來。”
情侶之間會有很多昵稱，梨子對於段南城這個稱呼並沒有多想。
“我不。”
他勾起嘴角，耐心地再說一遍：“過來。”
夏瀟最終還是沒有骨氣地到後座上去了。
但她坐到了後座上，依然作出氣鼓鼓地模樣：“你今天一整天都在這裏等著呢。”
段南城看著她：“我知道你是個專業的演員，但要我看著你演吻戲，還是和殷睿這樣的人一起演，我辦不到。”
所以他前頭就由著墨一桓胡鬧，等到大家的耐心都被耗光，再讓殷睿出錯，他上場當吻替就變得十分容易讓付導接受了。
殷睿是個經驗尚且不足的演員，哪裏像他，一站在鏡頭下情緒很快就調整好了。
夏瀟雙手絞在胸前，嘴巴鼓得像個小籠包：“說吧，接下來的通告是什麽。”
“陪我吃飯。”他忽地就靠近了夏瀟，“還有，親愛的瀟瀟，三個月之期快到了，你該考慮怎麽答應我了。”
“不，我要考慮怎麽拒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