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雲開月明 一鍵還原的怪脾氣
具體原因……不能當著鏡頭說,說了是要出事的。夏瀟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攝像頭,再看看墨一桓,露出一個我有故事,但就不告訴你的笑容。
墨一桓了然,瞥了一眼攝像頭:“你大膽說,攝像頭被我關掉了。今晚他們主要拍楊舒晴、龐楚和姚曉她們的‘姐妹情深’。”
夏瀟險些脫口而出:臥槽,居然還能這麽玩?節目組對這些頂流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怪不得墨一桓能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她的房間,絲毫不怕被拍下來。
沒了攝像頭,夏瀟據實回答:“姚曉是你的粉絲,節目組可以用這一點進行營銷,你們倆組隊,觀眾願意看。”
原來是一個這麽中規中矩,經過理性思考的理由。
墨一桓憤而捶胸:“笙歌你真是有大局觀念。”
“不止呢,我和任晨一組,可以幫他爭取更多的鏡頭,他也可以自在一點。龐楚喜歡段南城,讓他倆組隊也算是好事一樁。”
“那你後來怎麽和段南城組隊了呢?”
夏瀟放下光溜溜的雞翅骨,轉而拿起一條烤多春魚,“是他自己過來的,不賴我。”
現在她的觀點其實已經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先前她有多不想段南城和她一組,現在就有多慶幸,如果不是他,她現在怎麽還能坐在這裏安然無恙地吃烤魚。
“可能段影帝他也有自己的大局觀。”墨一桓眼睛裏藏著一些複雜的情緒,但夏瀟正在和烤魚小戰,對墨一桓情緒中那一點點微乎其微的變化絲毫不覺。
墨一桓歎氣,溫和地問:“你的頭沒事吧?”
夏瀟吃完一條魚,連魚骨都不吐,笑眯眯地回:“我像有事嗎?”
“不像,是我錯了。”
“今天連段影帝都說我是女漢子——”
墨一桓卻謔地站起身,看著夏瀟的陽台,語氣上揚:“哎,還別說,你這陽台外的景色真不錯,怪不得你要考第一名,選這個房間呢。”
夏瀟拿著雞翅隨墨一桓起身,一起走到陽台,靠著欄杆,麵前是廣闊的沙灘,讓喜愛大海的夏瀟坐在這裏看潮起潮落,她能坐一整天。
“那肯定,我這裏還能看到日出,可好了。”夏瀟說。
剛說完,就看見底下沙灘上的遠處,站著兩個小人。
墨一桓是多想敲自己一棍啊,明明站到陽台外麵來就是不想聽夏瀟再提段南城,可誰知道,他主動把她引到陽台來,把她從關於段南城的話題裏帶出來,結果就是帶她看到一個真的段南城。
段南城和任晨正在沙灘上說話,任晨還是老樣子,和自己的偶像說話,兩隻手仍不自知地捏住自己的衣擺不肯放。
夏瀟看見段南城,又想起他今天受的傷,和他今天又好像被一鍵還原的古怪脾氣。
她追著段南城到小木屋,雨很大,段南城撐著傘疾步如飛地走在前麵。
“段先生等等我嘛,唉——我跑得快頭痛……”
聞言,段南城的腳步放慢了些,但依舊頭也不回。
已經走出了他人監視的範圍,夏瀟總算追上了他的腳步,和他一起走在傘下,察言觀色道:“對不起,今天是我的錯,是我太莽撞了。”
“你也是為了幫任晨拿回重要的東西。”雖然說著安慰的話,可段南城的語氣平靜到好像在餐廳裏點餐,可能他隻想湊合著吃一餐,於是除了客氣,他話裏沒有其他的情緒。
“你生氣了?”
段南城有點和往常不一樣,她是要好好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的,雖然怎麽報還沒想好,但基本應該就是對他好、噓寒問暖、斟茶遞水之類的吧,要是他把她又推到了他身邊的圈子外,她還怎麽報恩?
他的臉繃得像被刻刀削過,“沒有。”
“那你……”
“祝小姐,”他突然停下腳步,“我不是你與人為善的對象。我說過,事不過四,以後你的事我真的,不會再管。”
與人為善這四個字再次出現,段南城是不高興了,可是為什麽呢?
夏瀟支吾著:“今天已經是第五次了。”
段南城站在小木屋前:“今天是意外,換了誰,除非支撐不住,否則都不會放手的。”
他的意思夏瀟聽得很清楚,今天的事隻是一次充滿人道主義精神的救援事件,不參雜任何個人感情,請她不要多想。
不管他怎麽想,夏瀟有恩必報,她臉上的笑容和他的冷麵眉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夏瀟說:“那你讓我幫你包紮吧。”
“不必。”
說完他將雨傘重新塞回夏瀟的手裏,一句話也不肯和她多說,轉身就走進了屋裏。
夏瀟很鬱悶,究竟是什麽事惹得段南城這麽不悅,連和她說話都變得有些聲色俱厲了起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段南城,不止她,大約許許多多的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他。莫不是山中有精怪,他再進了一趟山,就被掉了包?
她站在木屋前把雨傘收起來,抖掉傘布上的水,發現剛剛雨雖然大,但她身上居然奇跡一樣的沒有淋濕。
她看著小木屋的門,喃聲道:“你答應了和我一起抓個人,這是第六次了,應該算事不過六。”
麵前有一隻大手上下晃動,夏瀟的思緒被打斷。
“在想什麽呢?”
墨一桓看夏瀟一直看著沙灘上的那兩個人不說話,有些挫敗地歎了口氣,一時也沒有了再留下來的心力,幾乎像逃一樣地往外走,一邊說:“我想起剛剛你房門口外麵的攝像機沒關,我去刪一下視頻。”
夏瀟看著他的背影喊道:“唉你還沒有和我講你今天和姚曉怎麽樣了呢。”
墨一桓背對著她揮著手,聲音越來越遠:“下次吧。”
房門關上,陸小曦從衛生間裏出來,也走到陽台:“墨一桓怎麽走了?”
夏瀟沒心沒肺地笑道:“不知道。”
又看了沙灘上那兩個人一會,對陸小曦說道:“小曦,你幫我去跟節目組要個小藥箱,用來包紮的那種。”
“哦好——祝笙歌!我不是說隻能吃一點的嗎?!”
陸小曦發現墨一桓送過來的那一袋子燒烤串,隻剩下一支小竹簽,剩下的已經全部陣亡。
她氣衝衝地抽出剩下的那根小竹簽,發現是一條多春魚……的魚頭,魚的身子已經和袋子裏其他的肉一樣,埋葬在祝笙歌的肚子裏了。
陸小曦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祝!笙!歌!”
夏瀟卻還是天真無邪,一副我真的很聽話很乖的樣子:“我沒吃完,你看,還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