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乍暖還寒 擋桃花
可姑娘們卻不是這樣想的。她們不是不想上前來和段南城打招呼,但隻要林蘇柏站在段南城身邊,她們就不會有靠近的機會。
那就引開林蘇柏呀。
於是林蘇柏雖好端端地在段南城身邊待著,卻已莫名其妙差點被潑了四五次紅酒,幸好他躲得快,他的襯衫才幸免於難。
最後一位搖搖晃晃站不穩的姑娘羞羞怯怯地道歉:“對不起,蘇柏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蘇柏紳士地虛扶起人家,客氣地說:“沒事,但站不穩可能是小腦出了問題,得治。”
姑娘又羞又氣地走了。
段南城輕笑道:“老林今晚還挺受歡迎的。”
林蘇柏努了努嘴:“還不都是你害的。”
說完他用下巴指了指入口的方向:“小蕭總來了。”
蕭政霖的西裝上別了個耀眼的別針,大老遠就反著光,同頭頂那盞三層瀑布水晶吊燈一樣地璀璨生輝。
可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個輕勾著他的臂彎走進來的女生。
女生穿著水藍色飄逸紗裙,大廳內帶著幾分暖意的燈光照在她身上,更加顯的膚如凝脂。她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一邊的劉海用夾子固定起來,露出流暢中帶著些堅毅的下頜線。
這是段南城自上次在湛州之後第一次見到夏瀟。他頓然生出一個想法:上了大學後的她,貌似更加不一樣了。
越發不加掩飾地自信大方了。
他喝了一口西瓜汁,覺得這場內的燈光照得不好,連頑石都能照成璞玉。
別的人看到的,是蕭政霖和他的女伴一路說說笑笑。
實際上——
夏瀟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卻小聲惡狠狠地說道:“蕭公子你早說今天是為了圓你當初拿我擋相親說的謊,我就不打扮了!”
蕭政霖無賴道:“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上次在片場裏,蕭政霖猶豫過是否告訴夏瀟這場晚會是帶著任務的,但他怕說了後夏瀟會不來參加晚會。
幸好她說:“做戲做全套,幫你擋桃花嘛,沒什麽的。”
這場界內酒會,蕭政霖是代表蕭氏來的。
蕭父前段時間將這個任務交給他,手上毫不避諱地拿著夏瀟的簡曆,在他麵前晃了數下,說:“吳家那姑娘前兩天和我說你有女朋友了,過段時間替我去個酒會,帶上這個小姑娘一起去見見世麵。”
說是見見世麵,還不如說是讓這些叔伯們來驗證事情的真偽。
一進場,夏瀟隨著蕭政霖在廳內走了半圈。
“顧叔叔,最近身體怎麽樣了?我爸一直念叨著想和你打高爾夫呢。”
一個,夏瀟心裏數著。
“莫伯伯,好久不見啊,新開的國際業務一切還順利吧。”
兩個,夏瀟保持著得體謙遜的笑容。
“譚叔,什麽時候有空,我爸想約你出趟海,一起去釣魚呢。”
……
打卡完畢!
夏瀟呼了口氣,“這樣你爸就不會逼你再去相親了吧。”
蕭政霖:“應該不會了吧。”
角落裏的八卦小能手林蘇柏,一直在關注小蕭總和他的女伴的動向。
林蘇柏評論道:“哇噻,祝笙歌和小蕭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裏,不怕她的金主不高興?”
段南城:“……”
她一貫不就是這樣的左右逢源麽?
蕭政霖不知和夏瀟說了什麽,後者很愉悅地點了個頭,然後似離巢的小鳥一樣飛向滿布小蛋糕與飲品的餐台。
夏瀟走後,蕭政霖的目光朝大廳內略一掃過,而後朝段南城和林蘇柏走去。
林蘇柏最先打起的招呼:“蕭總還是這麽風流倜儻,帥氣迷人。”
蕭政霖十分讚同林蘇柏的觀點:“你的眼光還是這麽好。”
可林蘇柏毫不留情地打擊他:“蕭總的女伴怎麽和你分開走了?”
蕭政霖:“笙歌說想自己走一走,我倆分開走也沒什麽的。”
林蘇柏看了一眼夏瀟:“小蕭總不會是被過河拆橋了吧?”
蕭政霖卻說:“拆什麽橋,河都是我哄著她過的,慢慢來,不著急。”
林蘇柏不知道蕭政霖為何可以性情大變一樣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也不打趣他了,甚至突然有些同情起同樣變成情聖的蕭政霖。
其實以林蘇柏對夏瀟的了解,她不會是愛慕虛榮的女子,之前她一直在避免讓別人誤會她和段南城的關係,大概是不想別人找她演戲時不是因為她是一個演員,卻隻是因為她是誰的某某某。
但她也著實太遲鈍了吧。
林蘇柏看著這對並肩而坐的難兄難弟,想著人和人果然是近墨者黑,蕭政霖如今也學會了段南城的執著。
墊好肚子的夏瀟對在場的人大概做了個了解,當中不乏有夏瀟的老熟人。
有前世合作過的導演和製片人,也有曾經有過交集的那些富二代公子哥,據她所知,後來他們有些進了演藝圈,而有些則成了幕後投資者。
這六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他們毫無負擔地把自己的熱愛發揚光大,也足夠讓他們戴上一枚婚戒。
夏瀟打算見縫插針地跟在場的導演打招呼及自我介紹,如果哪位導演有空,那麽她還可以順勢地和人家聊聊對作品的看法,如果沒時間,那麽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但她的計劃剛剛開始就受了阻礙。
那個她下定決心,要平靜地、用陌生人姿態來麵對的荊子洲突然出現在她的前方,並且正朝她這個方向走過來。
她的確已經不再留戀,這次看見荊子洲,也不再害怕,但心裏那滔天的恨意與不甘,卻依舊向她襲來。
夏瀟多想抓住他,打他一頓,問問他為什麽要騙她,要把她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而他作為始作俑者,一直作壁上觀,看她呆傻笨拙地、奮不顧身地跳入他圈畫的夢境裏。
打他一頓,太便宜他了。
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夏瀟索性一個轉身,走進了休息間先避一避。
休息間裏,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打著手機,緊張得來回踱步。
許久不見的雷筱頭發依舊是利落的短,在這種場合她也不會隨波穿上裙子,依舊是充滿幹勁的一身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