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乍暖還寒 要拍被打的戲
剛下戲，夏瀟走到化妝間，就聽見裏麵傳來爭吵的聲音，偏偏吵架的兩個人的聲音還很熟悉。
“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你還有理了？”是陸小曦的聲音。
“我說得不對嗎？你問問她們，我哪句說錯了？”這囂張跋扈的聲音，是周珊珊的助理小蔣。
夏瀟小跑著進去，看見陸小曦背對著門，緊握著拳頭，渾身氣得發抖，而小蔣則站在她對麵，雙手抱在胸前咄咄逼人。四周還有幾個劇組的女同事。
夏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去伸手環住陸小曦，護住她，看了眼小蔣，複側過臉看陸小曦，焦急地問：“怎麽了？”
陸小曦知道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哭，一哭就會讓敵人以為自己的軟弱，但這會看見夏瀟，她更想哭了。
陸小曦倔強地把哭意給憋回去，委屈地說：“她和她們說你的壞話，說你妄圖攀上蕭公子這條關係，說你明天就會被厭棄了。還說你……說你生活不知檢點，隻想嫁富二代。”
人一旦被黑了，聽眾們哪會管這些流言是真是假。往往一件小事發酵再發酵，最後他們流言裏的主角就會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想聽的，是別人的不堪，於是他們便動動嘴皮子，就著可能並不是真相的流言把別人往死裏踩。
就像上輩子的她，這種流言蜚語她聽得太多了。
可笑的是說她壞話的還是靠資進組的周珊珊的助理。
要換了從前，她一定懟回去了，但現在，她有些累，決定暫時息事寧人。
夏瀟抱著陸小曦的肩膀，低聲勸慰：“我們走吧。”
小蔣以為夏瀟是怕了，笑得越發猖狂。
“你家主子都不敢還口，你這條看門狗在這裏吠什麽？！”
夏瀟腳步一頓。
小蔣口出狂言，但說她可以，說她的朋友，絕對不行。
夏瀟幽幽地回過身，冷冷地看著小蔣，大熱的夏天，竟讓被看的人覺得一股冷風自腳底升騰而起將整個人包裹起來。
“我不還口，不是不敢，”夏瀟清冷的聲音中帶著鄙夷、威懾，她一字一句，“而是覺得你不配和我爭論，你也不配和小曦爭論。”
小蔣回過神來，不服想辨，卻發現開不了口。
“比起王總，蕭政霖還是要賞心悅目些的，說不定明天不是我被厭棄，而是你家珊姐。”
在牆邊的吃瓜群眾想起先前在劇組裏，周珊珊對王總的諂媚，而蕭政霖則是跟在夏瀟背後跑的，這麽一對比，高低立現，不由得也跟著嗤笑起來。
小蔣一張臉都漲紅了。比起王總那幅中年發福的模樣，蕭政霖風流倜儻，的確是充滿了讓人飛蛾撲火的魅力。
夏瀟帶著陸小曦轉身想走，走到門口，又像想起什麽，她停住腳步，涼涼地說：“我聽說先前珊姐屢次想和段先生合作都未能如願，這讓一出道就能和他拍廣告的我覺得非常惋惜。”
小蔣簡直氣爆了，不能對人發泄，在夏瀟倆人走後，砸了化妝間不少的東西。
溫雅川一直在化妝間門口看熱鬧。
他看見夏瀟出來了，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模樣十分狗腿：“歌姐！我以後喊你歌姐了，你剛剛懟人那幾句，太帥了！”
夏瀟不願多停留，“幫我和陳導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溫雅川立刻恭敬地：“好的，歌姐！”
夏瀟拉著陸小曦走出了片場，陸小曦再也憋不住眼淚，難過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對不起笙歌，我給你惹麻煩了。”
夏瀟幫她擦眼淚，哄道：“你是為我抱不平，沒什麽的。”
陸小曦吸著鼻子：“是我沒沉住氣，和小蔣吵起來了。我聽網上的人說，這個周珊珊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
夏瀟替她將淩亂的發絲理好：“不用擔心。人敬我一尺，我還人家一丈，要是別人都不尊重你，你忍氣吞聲有什麽用？”
當夏瀟還沒成為夏妖女前，她隻會退讓，但退無可退之時，就要反擊。
一再忍讓是軟弱者的借口。
但就是以後在劇組裏見到周珊珊的時候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人前人後兩幅麵孔的同行她見過許多。
陸小曦眼淚還沒止住，滿臉擔憂：“我怕她明天會對你不利，明天要拍的都是你被打的戲啊！”
夏瀟：“……”
兩位女主角的助理吵架這件事在劇組裏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在劇組中有小摩擦的演員不少，在鏡頭前又能重新相親相愛，隻要不影響拍攝，也不是一件十分大不了的事。
當溫雅川跟林蘇柏匯報今天一天的工作進程時，自然不會忘了將夏瀟為救陸小曦而懟了周珊珊的助理的事和林蘇柏說了。
林蘇柏默了一會，也沒想到那個單薄的女孩子會說出這番話。
“她不怕以後被周珊珊欺負？”
溫雅川此刻已戴上了迷弟濾鏡：“歌姐不會怕的！”他的歌姐，那麽霸氣，好像什麽困難都難不倒她的樣子。
林蘇柏撲哧一笑，這麽快就改口了。
林蘇柏雖然隱隱有些擔心，但在他心裏，這個小姑娘還是很堅強又很有主見的。
他接著說：“希望如此，明天下午和南城一起去電視台錄節目，我們順路過去劇組接你一起去，你記得提前做好準備。”
太陽一落一升，一切如常，又好似有什麽不一樣了。
一大早，劇組的人都忙碌得很，並沒有人留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溜進了道具間。
陸小曦內心惴惴不安，甚至有點草木皆兵，雙手緊捉著自己背包的肩帶，走在夏瀟前麵，好似母雞護著小雞。
“你放心笙歌，我保護你。”
夏瀟將陸小曦攬到身邊，笑著說：“謝謝你！但你不用這麽緊張，沒事的。”
陸小曦還想說話，但看見周珊珊的身影，隻能先把話收起來。
周珊珊見夏瀟來了，一副和藹前輩樣子，遠遠地就和她打招呼：“笙歌，早呀。”
夏瀟也恭敬有加，一副虛心後輩模樣：“珊姐早。”
倆人一來一回，看起來歲月靜好。
周珊珊又叮囑著：“今天的戲不好拍，你和我都要加油。”
夏瀟：“是，珊姐。”
夏瀟走了之後，小蔣在周珊珊身邊抱不平：“珊姐，你看看她那副不知悔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