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無言（二十三）
無言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從來都是不敢想的事情，如今似乎就擺在了自己的麵前。能夠得到常太尉的支持，他還在擔心什麽？
下意識的，他當然願意。
“哈哈哈哈，好好好。”
常太尉扶起無言，由衷的感慨。
無言告退後，心裏說不出的喜悅，他很想去常薇荔荔的小院子裏看看，再一次看看他日思夜想的小姐。
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恍然昨天還以為自己和小姐是無緣了。
而今日，世事變化，小姐就要許配給了自己。
無言想要知道常薇荔荔是否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是否也是願意。
他立刻飛躍到了常薇荔荔的小院裏，隻是他不知道要怎麽說，隻好靜靜的看著常薇荔荔在院中看書……
而常太尉也正朝著常薇荔荔的小院走去，將常薇荔荔和無言的婚事告訴常薇荔荔。
與此同時，而在小院的牆外，被樹木遮擋住了的地方，正是無言密切的關注著父女兩人的情況。
無言的心提的緊緊的，他剛剛都聽見了，他也看見了，看見了小姐眼裏的震驚。
唯獨，沒有喜悅。
他親耳聽見她說：
“我，不願意。”
這四個字，像是利刃一樣狠狠的紮在了牆外無言的心上，他的心好痛，好痛。
哪怕是在外麵受了傷，麵臨生命的危險，他也能咬牙忍住，不會覺得像這一次這麽的痛。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話，印在了無言和常薇荔荔的身上。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睛也紅了，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險些跌落到了牆下。
“無言！”
常薇荔荔和常太尉都看到了無言，無言不敢停留，他不想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想麵對任何人。
他隻能逃開了，哪怕跌跌撞撞，毫無當初的意氣風發。
這些日子的無言不知道如何麵對常薇荔荔，沒有常太尉的召見，他也沒有露麵。
他知道她最近過得也不好，他知道她的歉意，可是他真的不需要她的道歉，更不知道如何麵對她。
看著她嚐試在晚上的時候像曾經一樣呼喊自己的名字，可黑夜裏守護著她的無言卻不敢出現。
他很難過，看著她為了找到自己又去見了常太尉，甚至和常太尉鬧不合了。
看著她麵色凝重的回到了小院子，卻吃不下她平日裏最喜歡的飯菜。
他在暗處看著，也聽見了她對著采薇難過的開口：
“無言，是真的不願意見我了嗎？”
“小姐，您別多想了，無言公子不會的。”
是的，不會的。
哪怕被傷的遍體鱗傷，但是知道常薇荔荔傷心被訓斥了，他還是忍不住悄悄的看著她。
哪怕是在暗處。
他不敢麵對她，他也很想去安慰她，告訴她不要傷心，不要因為任何人而覺得歉意，因為她值得最好的。
可是，他不敢，他怕，他怕她誤會。他怕她給自己增添更多的壓力和煩惱。
所以，他不得不離開，不得不控製住自己的心。
時間過得很快，無言因為逃避常薇荔荔，便將身心都投入到了大內侍衛的任務中。
他知道她會好好的，便也努力不去打擾她。
等再次聽到關於她的事情，已經是作為漠北國使臣的三皇子成古阿吉鐸到了雁都之後的事情了。
某一天，常太尉不知為何又召見了無言。
無言一身黑衣，此刻麵無表情，顯然是因為之前事情的影響，他變得格外冷漠了。
“無言，上次的事情……”
常太尉見到麵前的少年，於心不忍般想要安慰。
“大人，有事吩咐便可。其它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無言恭敬的行禮，對於之前的事情他不想提了。因為，每提一次，心就會痛一次。
哪怕，曾經就沒有過奢望，可是一但有了希望，卻親眼看到希望的破滅。
這種感受，心如刀割。
就當，就當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哪怕心還會疼，可時間會治愈一切……
“好，不提了，不提了。”
常太尉有意安慰無言，不過見無言這種狀態很好，便也不安慰了。
作為一個長輩，常太尉很是欣賞的拍了拍無言的肩膀，就當此事是放下了。
若不是迫不得已，常太尉也不會讓召見無言。
可現在這件事情，隻有無言能做，作為一個父親，隻要是為了女兒好，別人的感受，並不重要了。
“無言，你可知道荔荔在江南認識過些什麽人？”
常太尉眼神銳利的看著無言，直接談論起了常薇荔荔。
“不知大人為何這樣問，小姐隻是去遊玩，隻是遇到了一些遊人，不曾認識什麽人。”
無言聽到了常太尉如此一問，其實他也猜到了常太尉的意思。
成古阿吉鐸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想到會變成如今的局麵。可是他不想說，他不想將那些往事再提起了。
那些人，不過是過眼雲煙。他隻能故作一本正經的回複常太尉。
無言畢竟是專門的大內侍衛，他的表情掩飾的很好，常太尉絲毫看不出什麽端倪。
“如此，也罷。”
常太尉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胡鬢，又開口道：
“無言，這件事情，老夫需要你幫忙。”
常太尉又像以前一樣嘴上說著幫忙，但麵色倒是不容別人拒絕。
無言心下知道是關於常薇荔荔的事情了，他其實不知道怎麽麵對常薇荔荔的。
可是隻要是關於常薇荔荔的事情，他卻是心甘情願。
“大人，請講。”
無言依舊是沒有表情，臉上沒有表現出情緒。
“這幾日，你多盯著小姐一些，尤其是查查她最近見了哪些人。”
常太尉走近無言，和無言隻是隔了半步的距離，認真的囑咐。
“大人，這……”
無言其實有些詫異，常薇荔荔已經回到了府中，怎麽常太尉卻要暗自跟蹤常薇荔荔。
“無言，拜托了。”
常太尉沒有解釋為什麽，隻是滿懷期望的看著無言。
無言有些不適應，想著曾經常太尉也是有意要讓自己當女婿的，可惜是自己才疏學淺，不能得到小姐的青睞。
對於常太尉，無言是感激和尊敬的。
“是，無言一定不負大人所托。”
沒有多餘的話，隻是恭恭敬敬的行禮，便也飛躍而起離開了。
悄無聲息的，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