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無言（二十一）
“這……屬下不知。”
無言臉色有些為難，也不知如何回答。當他常太尉如此問的時候，他想到了在江南發生的很多事情。
他突然想到了玖熙安，想到了成古阿吉鐸，想到了柳瑞陽……
他不知道該說哪一個，對於這些他也不知道如何說。
常太尉看了看無言為難的臉色，一下子釋然般的說：
“罷了，罷了。不知道就算了，相信你也是盡心盡力的保護了荔荔的，其它事情我也不該問你。”
常太尉故意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失望。
無言有些歉意，感覺到了自己似乎沒有做好常太尉安排的事情一樣，感覺對不起常太尉的信任。
一直責任感油然而生，無言想也沒想就回道：
“保護小姐是屬下的職責！”
“無言。”
常太尉似乎有些無厘頭的叫了無言一聲，轉過身背對著無言，朝椅子上走去。
“大人還有何事？”
無言抬頭看著已經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臉笑意的常太尉有些不解。
“無事，你先下去吧。”
常太尉似乎心情變得有些好了，竟然有些和藹的看著無言，讓他先下去。
無言心底疑惑，感覺今日裏常太尉找自己，卻隻是問了這幾個問題，自己也沒回答出什麽好的答案，而常太尉卻好像心情變好了。
疑惑歸疑惑，但無言心裏也有些煩惱了，因為剛剛常太尉問的的問題。
又加上他剛剛瞥見了常太尉書案上那批青年才俊的冊子。
他一下子明了，他不得不麵對心裏心心念念的小姐，是真的要定親了。
所以無言一直的表情都冷冷的，有些奇怪，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就算他以為自己不在意，可他不知道他的表情出賣了自己。
無言退下後，知道常太尉在府中沒什麽危險，就和常太尉自己本來的暗衛交接了一下，心情鬱悶的離開了。
而常太尉剛剛自從和無言談了一些話後就發現了無言對於常薇荔荔的情感，哪怕無言掩飾的很好，可是那種從內而外透露出的眼神是騙不了別人的。
無言不知道，因為今日他和常太尉的談話，常太尉已經有意要將常薇荔荔許配給他了。
可惜的是，無言還沉浸在小姐要定親了的悲愁中。
他下午就和別人換了班，出去喝了一通酒。
直到喝到了晚上，店家打烊了。
不知為什麽，心裏一個強烈的想法，竟然想要去看看常薇荔荔。
更不知道為何，明明知道他不該這樣，可腳步還是不聽使喚，就莫名其妙的竟然又悄悄的來到了常薇荔荔的小院子裏。
今夜她也似乎睡得晚了，她房間燭火依舊亮著。
他疑惑，悄悄靠近了窗戶。
他看到，房間裏，燭火微光靜靜地暖照在少女的臉上，少女衣著單薄，靜立在桌案前，正一臉溫柔的描繪著些什麽。
“哢嚓。”
屋外的無言一時間失了神，他竟然不小心踩碎了幹枝，弄出了一些聲響。
“采薇，你不要進來伺候我了。我等下就睡下了。”
常薇荔荔正在認真地做著畫，屋外的一聲腳步聲打亂了她享受的這一片寧靜。
夏夜的風格外的涼爽，吹得無言的醉意稍微散了些。
他不敢說話，怕他發現是自己。他隻能默默的就這樣看著她，就這樣，他已經很知足了。
隻是不知為何，似乎有些鬱悶。
他不明白，從來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女子而變得如此。
他今日聽到了常太尉說的一番話後，心情有一絲說不出的鬱悶。
或許是心裏鬱悶的緣故，又加上有些喝醉了的緣故，竟然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還差點被屋子裏的人發現。
“采薇？”
屋子裏的人見沒人回複，有些詫異，又喊了一聲。
隨即少女仰著腦袋又望了望窗外也沒發現人影，就以為是弄錯了。
她回到了桌案前，看著已經畫的差不多的江南夜景圖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畫上，是江南洛水鎮湖光水色。
畫的中央是一艘在河上穿行的畫舫，畫舫兩邊是璀璨的燈火和人家。
她繼續作畫，小心翼翼的修飾著些什麽，又多次停下了筆深思。
最終，一副畫終於畫好了。
原來，畫舫上多了一對男女，男的氣宇軒昂的與女子並肩而立，女的巧笑倩兮的正對著男子說著些什麽……
夜深了，常薇荔荔看著那幅畫，也沒有睡意，思緒全然盡在了畫中，是賞畫嗎？
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窗外，無言也在默默的看著屋內，他有醉意，卻無睡意，似乎也在賞畫，隻是隔了那麽遠，能看見什麽呢？
不過是：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第二日，一聲驚叫吵醒了晚睡的常薇荔荔也驚醒了因為醉酒倒在了小院的無言。
“啊！”
采薇正要端著水去給常薇荔荔洗漱，走到常薇荔荔的房門前，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子倒在了窗戶旁邊，立刻嚇得連水也倒了。
倒在地上因為醉酒的無言這才驚醒，連忙跌跌撞撞的起身。
他暗自懊惱，自己竟然如此，真是失態了。
“無言公子？怎麽是——”
采薇看清來人，知道是無言，便也沒有驚慌了。加上太久沒見無言了，之前無言給采薇的恐懼也消散了許多，便也壓低了聲音問無言怎麽在這裏。
“噓——”
無言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采薇不要說話。
采薇連忙停住，但仍然不解無言這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倒在了地上。
無言知道自己這種情況不好解釋了，總不能說自己喝醉了守著常薇荔荔守睡著了。
他一下子鬱悶采薇發現了自己，對采薇剛剛的尖叫生出了厭惡，又慶幸還好是采薇發現。
要是別人發現自己，自己是不好解釋了。
“我昨晚巡查太尉府，巡查到小姐這了。”
無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不自在的解釋。
“那您這？”
采薇也忍不住要問。
突然，常薇荔荔將門打開了。
從采薇驚叫一聲的時候，常薇荔荔就醒了。
她發現是無言，眼神也驚喜了一些，語氣都是許久不見的喜悅。
“無言？這麽是你。好久沒見了啊。”
常薇荔荔衣服都還沒穿戴整齊，就急急的開門和無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