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無言（十九）
沒有多餘的人，沒有什麽話要說，隻是朝著目的地，前進……
他隻管駕著馬車，一路上都沉默著。
最後，駕車接近一整天，終於到達了一個接近雁都城門約一百裏路的雁郊小村。
雖然是小村，畢竟是屬於雁都的管轄範圍，倒也是有一兩個專門的客棧，就是為了那些朝雁都去的旅人準備的。
客棧不大，隻有五六個房間。出了無言這一行人，就隻見到另一批客人了。
客棧掌櫃就是一對老夫妻，一見常薇荔荔一行人和說話的口音，就知曉她們是回雁都的。
對於無言這一行人這種穿著得體的貴客，掌櫃的倒是熱情的招待。
無言也發現原本悶悶不樂的常薇荔荔似乎也被客棧掌櫃的親切給感染了，原本憂鬱的臉色有了些許緩解。
無言看在眼裏，也發現這麽多天以來，這一晚常薇荔荔終於安穩的睡了一覺。
少女睡得很是香甜，黑暗中的房間裏麵隻傳出少女微弱平穩的呼吸，無言的心情變得異常寧靜。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到夜晚聽著少女安穩的呼吸就是他最心安的時刻了。
第二日正要出發的時候，客棧又來了兩批人，其中一批竟然是漠北國打扮的商人。
起初，無言並不以為意。隻是他發現，常薇荔荔似乎頗為震驚，還多看了那群商人一眼。
漠北國的男兒肆意放蕩，即使是在異國他鄉也依舊天性難改。
其中幾個眼神不太友好的看著常薇荔荔，笑的有些不懷好意一般，一邊笑，他們還隻用他們的語言低頭接耳些什麽。
無言眼神淩厲，早就已經握緊了拳頭。
常薇荔荔快速的轉過身，無言護著她，她也急急地踏上馬車就要離開。
哪知那幾個人竟然衝到了馬車麵前，其中一個會北雁國的話，開口就對著常薇荔荔說：
“姑娘，留步。”
這人穿的和那些人沒什麽區別，隻是說話的時候如果沒有剛剛的那副不懷好意的眼神倒也像個安分的人。
常薇荔荔自然是不想理那人，就要進入馬車。
哪知那人竟然上前就要拉住常薇荔荔，無言在旁邊忍無可忍了，本不想將事情鬧大。
可奈何，那人竟然要拉常薇荔荔，無言立刻拔劍，劃破了那人的袖子。
從那人的袖子裏麵，有一絲絲血跡流出。
“你！你，幹什麽！”
那人被無言突然的招式嚇的不清，隻說著這幾個字，有些膽怯又震撼的盯著無言。
旁邊的一群漠北人也連忙上前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著他們自己的語言。
常薇荔荔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無言會這樣出手。
無言絲毫沒有懼怕，對於這群膽敢覬覦常薇荔荔的登徒子，他一個也不想留。
要不是不想給常薇荔荔惹麻煩，他不介意做的更絕一些。
他冷冷的看著那群人，吐出一個字：
“滾。”
可那群人也不是好惹的，一直攔在馬車麵前不肯罷休。
剛剛受傷的那人扶著自己的手臂，緩了緩，見傷口不大。
才開口解釋自己隻是想要問問常薇荔荔是不是想要認識他們，從來沒見過雁國的女子會這樣看他們這一群男人。
常薇荔荔才聽著，也知道了是一場誤會。她便下車，親自道了歉，給了那人一些銀子，讓他去好生醫治。
那人接過，道了謝，自報家門叫做亞子比目，是個漠北商人。
亞子比目又和常薇荔荔繼續閑聊了起來。
無言一直聽著，發現常薇荔荔和這群漠北人閑聊竟然是因為成古阿吉鐸的原因。
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可是又能怎麽樣呢？
自己不過是一個保護小姐的侍衛而已。
無言就這樣看著常薇荔荔和這群人聊了接近一個多小時，他還要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樣子，麵無表情的在一旁站著。
最後，常薇荔荔終於和那群人告別了。無言將常薇荔荔送上了馬車，明顯感覺到了常薇荔荔心情的複雜。
他駕著馬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常薇荔荔的情緒複雜，他更是要小心謹慎的對待。隻希望不要惹她生氣，少些煩憂。
其實，無言自從看到了亞子比目他們一行人剛剛開始對常薇荔荔的不懷好意，就一直隱忍著。
直到亞子比目要上前招惹常薇荔荔，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傷了亞子比目。
可沒想到，後來常薇荔荔竟然和亞子比目一行人談論了起來，竟然還關心著成古阿吉鐸。
關於成古阿吉鐸是三皇子的事情，成古阿吉鐸隻告訴過常薇荔荔，常薇荔荔誰也沒說，就連采薇也不知道。
可無言是誰？
無言早就感覺到了成古阿吉鐸的不同，他有意無意的關注成古阿吉鐸，成古阿吉鐸在向常薇荔荔坦白的時候，無言就偷聽到了。
可這些，無言都不能說。
無言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靜靜的聽著常薇荔荔詢問成古阿吉鐸的消息，哪怕心裏十分的不舒坦。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寧棌、玖熙安等人一樣的強烈。
無言自己也沒意識到，他心裏雖然打著的是保護小姐的幌子，要提防一切靠近小姐的人。
其實這種感覺，隻是作為一個男人對於心愛的女人的一種醋意罷了。
“無言，我們還有多久就可以到雁都了呀？”
常薇荔荔掀開了車簾，主動詢問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的無言。
“快了。”
無言心裏難受，常薇荔荔對他說話，他也有些回避。
常薇荔荔心思細膩，似乎是猜想到了是剛剛因為亞子比目的事情。
她便拉開了車簾，坐在了無言駕車的旁邊。
無言顯然沒想到常薇荔荔會突然出來和自己坐在一起，連忙拉住駕車的馬，將馬車的速度減慢。
他有些不自在的緩緩駕駛馬車，眼睛直視前方通向雁都平坦的官道。
“無言，其實我剛剛不是要和你難堪，我隻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常薇荔荔仰著腦袋，看著無言在風中冷峻的麵龐，有些歉意般的開口。
無言轉過頭，看著眼前少女明亮的眸子，粉嫩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他的心再一次蕩漾了，剛剛的一切不適都在少女的話中煙消雲散。
“小姐，是這樣想的？”
他看著麵前的少女，雖然隻是普通的疑問，可是他連聲音也變得有了些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