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歸途
“嗯。”
無言並沒有出神，隻是不想回答，隻好低聲的應和了一聲。
說完又恭恭敬敬的給常薇荔荔握拳行禮，轉身就離開了。
常薇荔荔正想要讓無言一起吃早飯，但見他似乎早就想走了，如此的不耐煩的轉身。常薇荔荔就以為是他辛苦了，便也沒挽留。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如果一個可以挽留，如果一個可以不那麽堅定的轉身離開，一切可能會不一樣。
無言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他不希望看到小姐如此屈尊照顧采薇，不願意看到小姐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或許，他更不願意看到的是她一直一直都沒把他放在心裏。
隻要她身邊有了別人，那怕是一個讓她難過的丫鬟，也比自己這些日子的的陪伴和真心重要。
無言消失了蹤影，如同以前一樣，潛伏在暗處，悄無聲息，默默守護。
無言不在，采薇心裏也沒那麽懼怕了，便也聽話的陪著常薇荔荔用早飯。
用完早飯還和常薇荔荔在小院子裏嬉戲打鬧了一番，討論著什麽時候回雁都的打算。
主仆二人討論著，都感覺在外待的時間太久了，又出了這麽多事情，還是早日會雁都便好。
於是乎，常薇荔荔便決定稍微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出發。
常薇荔荔想到畢竟是寧棌救了采薇，采薇也是寧棌的妻子了。她仔細的聽了采薇關於被歹徒劫走的所有詳情後，便也決定給寧棌招呼一聲，便讓采薇給寧棌寫一封信。
采薇剛剛開始還很別扭，怕常薇荔荔不開心。可常薇荔荔也不是個不明是非的人，坦言是讓采薇和寧棌好好告別。
采薇一聽如此，便也安心的寫了一封告別信。
采薇將信寫完交給了常薇荔荔，常薇荔荔看了看信的內容，便收好了，沒有繼續再說這件事情了。
夜幕降臨，采薇早早的就去廚房給常薇荔荔做了一桌子她喜歡的飯菜。
常薇荔荔太久沒這樣好好吃過飯了，倒不是無言做的飯菜不好吃，而是常薇荔荔一直擔心采薇的蹤跡，沒用心情好好吃飯。
事實上，要說飯菜是否可口，無言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不僅僅是武藝，早就練就了一身本領。
加上他那種為了常薇荔荔的真心，區區做飯的事情，無言還真不在話下。
可惜的是，常薇荔荔一直沒有好好品味無言做的飯菜，甚至很多時候無言做好了，常薇荔荔也沒有吃。
夜色朦朧，明天就是啟程的日子了。常薇荔荔吃完飯後，便將無言叫了出來。
“小姐，有何事吩咐？”
無言依然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又回到了從前，從前兩人不熟悉的那個樣子。
常薇荔荔靜默的看了他些許時候，隱約感覺到了他的不同，但也說不出哪裏奇怪。
“無言，你怎麽感覺心情不好的樣子？”
畢竟常薇荔荔還是個有這孩子天性的人，對於無言早就沒了以前的拘束。
她很是疑惑，偏著小小的腦袋，有些打量般的看著麵前麵無表情的男人。
“小姐能感覺到我心情不好？”
無言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的問了出來。
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情緒常薇荔荔能夠感受到，自己剛剛甚至有一絲絲的慶幸。
“是啊，你瞧，你都沒表情了。”
常薇荔荔說著還裝做了無言的表情一樣，講嘴角耷拉著，眉毛微微的皺著，顯然是誇張了許多。
無言一看到常薇荔荔如此調皮的打趣，心裏也不由得覺得好笑，麵上也忍不住笑了。
“瞧瞧，無言還是笑著好看。”
常薇荔荔也笑了，一臉的親切的看著他。
“笑著，好看嗎？”
無言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對呀，你不覺得嗎？你笑起來可好看了。”
常薇荔荔一本正經的回答著無言的問題，眼神裏是說不出的真誠。
“嗯，我也覺得。”
無言竟然被常薇荔荔的話感染了一般，自己都想到，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對了，無言，我要你幫我把這封信送給寧氏醫館。”
常薇荔荔回複了神色，沒有了剛剛的天真，隻是一臉的嚴肅和些許的排斥。
無言見她從桌子上拿過來了一封信，便也接過，心裏會意。
“小姐，急著送嗎？”
“不急，不過早一點送走，我們就早一點會雁都。”
常薇荔荔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便讓無言退下了，采薇也順勢進了屋子端著熱水給常薇荔荔洗漱。
無言懷裏揣著常薇荔荔剛剛給的信，他沒有立即離開，還靜靜的站在常薇荔荔的屋子門口。
他有一種想要將信毀壞的衝動，總感覺這封信格外的沉重，甚至沉重的壓住了剛剛和常薇荔荔一起說笑的愉悅。
吱呀。
常薇荔荔的房門被采薇推開了，采薇被眼前的背影也嚇了一跳。
看清黑影是無言，采薇便也沒說什麽，剛剛想要躲開去倒盆裏的水。
哪知無言叫住了她。
“采薇。”
“在，無言公子，有什麽事情嗎？”
采薇隻好停住了腳步，不大情願的轉頭看著無言。
“沒什麽，這信是小姐寫的？”
無言從懷裏將信掏出，擺在采薇眼前，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寫的——告別信。”
采薇連忙解釋，生怕無言誤會了什麽。
采薇雖然有的時候不如常薇荔荔聰慧，但男女之事，采薇也看了個大概，更何況就算不是男女之情，無言對常薇荔荔的忠心耿耿采薇也看出來了。
因此，無言對於這封信的疑問，也是對常薇荔荔的關心。這種事情，采薇一點也不敢亂說。
“嗯，沒事了。”
無言將信收在了懷中，一瞬間這信的重量也減輕了不少，他的麵色也恢複了放鬆的樣子。
“那，我可以去給小姐倒水了嗎？”
采薇現在對無言有一種懼怕，總感覺無言散發出一種威嚴。
“嗯。”
無言沒搭理她，便也消失不見了。
早點送到，早點出發。
無言心裏默默的想著常薇荔荔說過的話。
當下就去了院子旁邊的小樹林裏召喚了自己的江湖力量。
“少主，最近又有何事呀？”
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似乎有些戲謔的問道。
“怎麽是你？”
無言顯然也沒反映過來，來人竟然是墨子軒。
施子軒，江湖人稱“黑旋風”，隻因一身好輕功，喜歡在夜間出沒而得名。
“怎麽不是我，你都已經啟動了大哥留給你的力量，大哥當然叫我來找你咯！”
施子軒依舊是一副戲謔的話，說的卻是實情，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