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再次現身
是夜，燭光熄滅了。
窗外的月光被長的很是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了許多，房間更加黑暗了。
常薇荔荔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和莫華鈺柳瑞陽以及洛柳兒之間的種種，難以入眠。
我要找的那個人在哪裏呢？
洛水鎮終究不是該呆的地方。
常薇荔荔思緒萬千，心裏很多個聲音在說著話。
“小姐，想要離開嗎？”
突然黑暗中突然傳來了無言的聲音。
“無言！”
常薇荔荔驟然睜開了眼睛，眼神環顧黑暗的四周。
“你，你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真的走了。”
常薇荔荔看著黑暗中立於自己床前的黑影，雖然有床簾的遮擋，可常薇荔荔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那挺拔的身姿。
無言直直的立在常薇荔荔的床前，語氣有些低沉：
“我走了，小姐過的可還開心？”
無言的語氣，說不出的平淡，但常薇荔荔還是聽出了屬於無言的那一絲嘲諷。
可常薇荔荔並不想反駁無言，對於無言，常薇荔荔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太多。
“我不開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趕你走的。”
常薇荔荔很是懊悔，想到這一個月左右，沒有無言的陪伴，始終感覺自己少了一份安心。而今好在無言出現了，他就像黑暗中的光亮一般，常薇荔荔毫無保留的想要依賴他，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
雖然這一個月過的還不錯，但常薇荔荔偶爾還是會想起無言，其實無言在常薇荔荔的心中還是有那麽一個位置的。
“嗯，我沒走。”
無言的心差點漏跳了一拍，悄悄捏了捏手，強做鎮定
沒走。
常薇荔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如此對待無言了，無言還一直悄悄在自己身邊。
心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了心頭，她很想要起來拉著無言，對他說謝謝。
可終究是隻著內衫，便也忍住了。
“我一直在小姐身邊，隻是小姐不想見我，我便不出現了。”
無言見床上的人似乎沒反應，也不說話，便繼續說到。
“無言，對不起……”
過了許久，床上的人兒才低聲開口。低聲細語，說不出的愧疚與不舍。
“無言受常太尉之托，理應保護小姐。小姐，不必如此說。”
無言有些一愣，感到了床上之人的愧疚，心裏不忍她如此抱歉。
便很是一本正經淡淡的在黑暗中開口。
“所以，隻是受父親之托，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
常薇荔荔順著無言的話，有些自嘲，但又有些如釋重負。
其實常薇荔荔也沒感覺到，對於無言，她心裏早就有了說不出的滋味，滿是歉意。
她聽到無言這樣說，她有心安，也有難過。
不是，其實我……
無言很想再說什麽，心裏的話就要解釋，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沒有人言語。黑暗的氣息中顯得格外的寂靜，竟有一絲說不出的冷漠。
終究是無言先打破了沉寂。
“小姐，這一次您要走嗎？”
無言的語氣平淡，一副恪盡職守的樣子，說不出的哪裏奇怪，也說不清哪裏不妥。
“所以無言，你還是要來帶我走？”
常薇荔荔聽無言一副正經的語氣，又想到這些天自己懊悔說錯了話，惹無言離開。可無言現在一出現就是要帶自己走。
雖然常薇荔荔心裏確實是想走，但要走的話從無言嘴裏說出來，不免又想到了之前玖熙安的事情。
“小姐想走嗎？”
無言搖了搖頭，可惜常薇荔荔看不清。隻聽見無言例行公事般的詢問。
又是一陣沉默。
“好。”
過了許久，常薇荔荔才吐出了一個字。
“好。”
得到了常薇荔荔肯定的語氣，無言的語氣輕鬆些。一個好字，似乎在重複常薇荔荔的話，更像是自己在肯定這個決定的好。
“什麽時候？”
“小姐，想什麽時候？”
無言，這一次的語氣有了一絲緩和，他細心的想問常薇荔荔的打算。
常薇荔荔心裏早就有了要離開的打算，如此無言一問，便覺得早點走好。
她頓了頓，思考二三，有些堅定：
“盡量早點，明日便可。”
無言這些天在暗處早就感到了常薇荔荔的為難與不快，所以才會不得不現身，主動詢問常薇荔荔是否離開。
現在常薇荔荔說的這麽急，無言卻也是感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
“是，小姐好生休息，明日我便現身帶小姐離開。”
無言表麵上的話波瀾不驚，其實心裏卻很是震驚，但也滿意這個決定。
“好，謝謝你，無言。”
常薇荔荔還是對無言說出了謝謝，可是無言正好消失了，急急忙忙的，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常薇荔荔的道謝沒有。
空氣中已然沒有了他的氣息。他有時候就像一個守護神一樣，悄無聲息的在常薇荔荔身邊，適時而動。
常薇荔荔不用再繼續糾結在這洛水鎮發生的一切了，畢竟要離開了。
閉上雙眸，就要入夢。
可心卻沒有安寧，此刻，滿腦子想的是無言了。
常薇荔荔萬萬沒有想到，無言居然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心下一陣的感動。
常薇荔荔不笨，細細思量，也猜到了難怪自己還能過的如此平安。
不僅洛柳兒是否對自己暗地裏有什麽算計，或者說是別的歹徒。自己一個弱女子，還能如此招搖的在洛水鎮遊玩終究是不大可能的。想來，也隻是因為無言一直在暗中的緣故。
想到這些，常薇荔荔心裏是感激，更是愧疚。
而剛剛其實根本沒離開的無言，在黑暗中默默的看著常薇荔荔，看著她漸漸的呼吸勻暢，入了夢鄉。
無言不經意的嘴角勾起，這一夜是他自從和常薇荔荔吵架之後開始最安心的一夜。
原來，隻要自己不那麽固執，稍微主動一些，就沒有那麽多的折磨。
為了小姐，一點不被理解又能算什麽？隻要看到她平安喜樂，一切都是值得。
無言看著床上的睡顏，恬靜美好。
心下起了一圈圈的漣漪，說不出道不明的牽掛。
無言心裏以為隻是自己盡職盡守的本分，是對這小姑娘的關心嗬護。
其實他還不明白，有一種關心嗬護，有一種情不自禁，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