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江南才子
自從那晚，常薇荔荔和無言發生了不快之後，無言再也沒有明麵上出現在了常薇荔荔的麵前。
常薇荔荔有時候也會後悔自己說話太重了，偶爾憂傷。
但作為小姐，她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低頭。
平日裏，她依舊和玖熙安說說笑笑，在和玖熙安漸漸熟悉起來了。
這些也都讓她漸漸地不至於總是心思沉重，除了常薇荔荔自己，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隻是要真的關注，會發現常薇荔荔對待玖熙安的話倒是少了些，多了一絲真實的自我。
這一天，玖熙安帶著常薇荔荔來到了春江酒樓閣樓的包間裏麵喝茶。
“常姑娘覺得這茶如何？”
玖熙安看著眼前麵色淡然，不如初見時那麽話語頗多的常薇荔荔。
“這江南龍井果然名不虛傳，很是清香可口。”
常薇荔荔淺笑，淺嚐一番，才輕啟薄唇說道。
“那常姑娘以為那人如何？”
玖熙安的眼神看向了正邁步上樓的一位青衣少年。
“啊？”
常薇荔荔聞言，看去。
“常姑娘莫要當真，在下隻是開了個玩笑。瞧，他來了。”
常薇荔荔便也沒再多說什麽，隻看著那少年朝這邊走來。
他一身青衣，手持一把折扇，折扇上蒼勁有力的字跡似乎是題了一些詩文。而少年確是波光流轉，一股瀟灑風流的姿態。
“拜見玖公子。”
少年一見玖熙安便客氣的問好，不經意的與常薇荔荔對視了一下。
“不必多禮，柳兄。還請就坐。”
玖熙安親自沏茶，請他入座。
“呦～小生鬥膽請問玖公子，不知與您相伴的這位是何方仙女？”
柳瑞陽一落座，便直直的看著常薇荔荔，有些不明意味的笑著。
“小女子常薇荔荔，柳公子有禮了。”
常薇荔荔聽玖熙安叫他“柳兄”，便知他姓柳，連忙回禮。
玖熙安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看了看玖熙安，卻沒有生氣。
隻是對著常薇荔荔說：
“這位是在下的一位好友柳瑞陽。常姑娘還望見諒，他隨性慣了，沒有惡意。”
說完又看了看柳瑞陽，故作正經說：
“柳兄，好生說話。”
“是。”
玖熙安點頭一笑，倒是不以為意。
常薇荔荔一聽，原來他是柳瑞陽，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一些江南詩集，上麵就有一些是才子柳瑞陽的作品。
常薇荔荔不禁對眼前的隨性少年有了一絲欣賞。
“咦？難道您就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柳公子？”
“哈哈哈哈，常姑娘客氣了，浮名而已。”
玖熙安一甩折扇，故意擋了擋臉。但笑的確是特別的顯眼，顯然是很滿意別人對他的誇讚。
常薇荔荔看在眼裏，莞爾一笑，不便多說。
而玖熙安卻悶悶的開口：
“是不是浮名，你說了可不算。”
“嗯，不足掛齒。”
柳瑞陽止住了笑意，突然正經起來。
玖熙安也收回了剛剛的神色，有些嚴肅。
“柳兄，我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麽樣了？”
“玖公子啊，在下還是舍不得這江南山水！”
“嗬嗬，那便再考慮考慮吧！”
“是。”
“請。”
玖熙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般敬了柳瑞陽一杯。
常薇荔荔見著兩人一問一答，有些不明白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麽。不過也看出來兩人交情匪淺。
“玖公子，常姑娘請。”
“請。”
柳瑞陽眼神躲閃故意不看玖熙安，轉頭卻給常薇荔荔拋了一個讓常薇荔荔不明所以的眼神。
常薇荔荔不懂何意，隻當是這才子就是這樣眼波流轉慣了，也不在意。
玖熙安見狀，卻看在眼裏。
他也不再多說什麽，本來今日就是專門帶常薇荔荔出來品茶，順便請柳瑞陽和自己會雁都的。
看來，這柳瑞陽是真的不願，不過自己也知道他的性子，便也不太計較了。
現在看著柳瑞陽和常薇荔荔故意搭話，玖熙安便也加入進去。
三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喝完茶，柳瑞陽便也有事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給常薇荔荔拋了一個眼神。
常薇荔荔總感覺怪怪的，沒想到自己欣賞的才子居然如此輕浮？
常薇荔荔說不出來用什麽詞語形容柳瑞陽好，隻覺得怪異，表情也是有些尷尬。
之後，玖熙安便也帶著常薇荔荔在春江酒樓用了晚膳，便一起回悅萊客棧。
在回途的馬車裏，玖熙安看著似乎有些出神的常薇荔荔。
“今天柳公子有些莽撞了，常姑娘莫要計較。”
“沒有，沒有。早就聽說過柳公子的大名。”
常薇荔荔感覺得到兩人關係非一般，雖然自己對玖熙安是有些介意，但也不能真這樣說。便笑著轉移話題。
而玖熙安一聽常薇荔荔如此說，兩眼突然有了光亮一般，眸子盯著常薇荔荔：
“哦？常姑娘也對他感興趣？”
“不是，隻是江南才子誰人不知呢？誰人不吟瑞陽詞？”
常薇荔荔搖著頭，脫口而出從別處聽來的對柳瑞陽的讚美之詞。
“那常姑娘對他的文章感興趣了？”
玖熙安一聽，更是好奇詢問。
“其實也不是，我平日裏隻喜好古詩文，對江南詞派知之甚少。”
常薇荔荔有些心虛的看著玖熙安解釋，生怕玖熙安誤會。
玖熙安一聽，笑著說：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他的才華！”
“那，玖公子和柳公子是好友吧？”
常薇荔荔很好奇，聽玖熙安如此毫不吝嗇的讚歎柳瑞陽。
“算是，也不盡是。在下曾經兩次遊曆江南與其結識，其人雖看上去風流，但才華確是極好的。”
隻是說完這些，玖熙安眼裏有一絲落寞：
“姑娘也知道，我雖然頂著皇家姓氏，可家族確實是沒落了。本想要請他一同去雁都幫忙謀仕途，可他終究不願。”
“玖公子。”
常薇荔荔有些不忍心的看著玖熙安。
“嗯，無事。”
玖熙安搖頭，低頭把玩自己的折扇。
瞬間，車廂很是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對了，要是常姑娘願意，下次我再會柳公子的時候也可以一同前往。”
玖熙安突然抬頭，看著麵前也是有些沉默的常薇荔荔。
“這……不必了。”
常薇荔荔不知怎麽了，猶豫一下，對於玖熙安邀請自己去見別的男子，心裏是不願意的。
“嗯，這樣也好。”
玖熙安輕笑，便真的沒說什麽了。
過了一會兒，泰禾駕駛著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悅萊客棧門口，兩人互相道別，就各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