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心事

  常薇荔荔一晚上想到寧棌對自己的種種關心也沒睡好。


  她本來是真的困了，回到醫館應該睡個好覺的，可現在卻有些失神了。


  她想到這些天也是勞累了，就早早的讓采薇不要守著自己，也讓她去睡覺了。


  廂房裏隻留了一盞微弱的燈光，隱隱約約搖曳著的燭光似乎也沉睡著，很是暗淡。


  常薇荔荔本來是不敢多想的，但她不是個愚蠢的人。她自然而然的將種種事情聯係在一起，也難免就想的多了。


  就像白日裏小羅小何兩人說寧棌心悅自己的那些玩笑之言一樣，自己雖然認為當不得真，可要寧棌他心裏卻是當真如此呢？

  常薇荔荔閉著眸子，眉毛微蹙，隻覺得腦袋漲呼呼的，越想越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又不敢像往常一樣，睡不著就去院子裏轉轉，賞賞月。現在的院子裏還隱約有寧棌低聲招呼下人們收拾藥材的聲音，要是她貿然出去，指不定寧棌又會上前關心。


  常薇荔荔心髒有些急促的跳動，她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對寧棌態度的變化。


  從剛剛晚上回醫館，有些要逃避寧棌就回了廂房，到現在仍然沒有睡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或許是自己這些天累了心緒不寧，或許是第一次這麽考慮男女關係有些不解而已。


  總之，常薇荔荔她自己也不知道，終究是難眠的夜晚了。


  難眠的又豈止是常薇荔荔，采薇也難眠。


  采薇在隔壁，今夜沒有守著小姐入睡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本來也是要睡的。


  但采薇莫名的感覺不適應，她不適應小羅小何將寧棌和常薇荔荔說到一起，更不適應今天晚上寧棌對常薇荔荔說的那些親密的話。


  采薇比常薇荔荔大兩歲，學識雖然不如常薇荔荔，但是這男女之事采薇也是成熟的。


  采薇知道這寧棌是真的喜歡小姐了，可小姐對寧棌沒有男女之情也是顯而易見的。但看到寧棌如此失落和小姐如此不安，采薇心裏也不好受。


  采薇自從被常太尉收養後，就知道自己是小姐的人，一心要為小姐好。可如今，見小姐如此處境，也不免難眠了。


  而另一邊的寧棌，好不容易招呼著下人們把藥材處理妥當了，已經是深夜了。


  本來是給常薇荔荔留的晚膳，現在卻成了他的夜宵。


  寧棌見大家也都累了，便一個人獨自在房間裏吃著夜宵。他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上，風呼呼的吹著，他便靜靜的看著對麵廂房的一抹燭光微黃。


  “常薇，餓了吧，多吃點。”


  “瞧，你這些天真是辛苦了。”


  “來，嚐嚐這個。”


  夜深人靜，寧棌一個人邊吃邊囈語，還時不時的給對麵多餘的空碗裏夾菜。


  誰也不會想到，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寧大夫居然會如此。


  就像是誰也不會想到一樣，同樣是對麵的廂房。有一個女子也是無眠，也是看著對麵。


  采薇沒有入夢，她靜悄悄的躺在床上望著寧棌的房間那抹明亮的燭光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