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因果循環，天理昭昭

  「宮擎居然沒告訴你？」


  沈玉瑤突然笑了，笑的十分開心，但是在伊馨看來卻特別刺眼。


  「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為什麼要告訴你？伊馨，你覺得我會看著你過得痛快？」


  沈玉瑤突然停止了叫罵，然後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再次想要保持自己端莊的樣子。


  可惜的是她的衣服髒亂不堪，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氣質。


  伊馨的心裡無來由的升騰起一股怒火。


  「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讓你如此待我？如果說以前你把我錯認成蕭雅的女兒，那麼對我也就罷了。可是明明我不是。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沈玉瑤突然楞了一下，然後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就算你不是蕭雅的女兒又怎麼樣？你養父是伊峰！是那個賤人的哥哥！那你就該死！而且我的兒子，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我這個養母對他來說算什麼？你養父的妹妹搶走了我的男人，你搶走了我兒子！我不該恨你嗎？我不能恨你嗎？」


  沈玉瑤冷冷的質問著伊馨。


  伊馨突然覺得她是那麼的難以理解。


  「沒人和你搶人。你丈夫不愛你，是你非要把一切責任推到蕭雅身上。宮擎是個獨立的個體，他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都是他自己的自由。你為什麼非要去掌控別人的人生？」


  「別人？那個人是我丈夫，是我的兒子！這輩子，我要什麼有什麼，可是為什麼我的男人不要我？我捨棄自己的女兒去換來的兒子，也和我不是一條心。伊馨，如果沒有你，他現在可能就是少校，是中校，甚至大校了！你毀了他一輩子！」


  沈玉瑤第一次在伊馨面前說起宮擎的事情。


  如果不是默笙的話，伊馨很有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宮擎是為了她而退役的。


  如今她剛知道，沈玉瑤又說起了這檔子事，伊馨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商場，對你而言有區別嗎？他都是宮擎，都是你的養子不是嗎？」


  「當然有區別！」


  沈玉瑤突然激動起來。


  「如果宮擎在部隊上，他現在的官職就會比他爸宮琰大。那麼他一個命令就能把那個負心漢給叫回來。就算不這樣做，他在部隊上，也會和宮琰的工作接觸，那時候我可以借著去看兒子的機會去靠近宮琰。可是我的這一切都被你給毀了。你毀了我拉回我男人的唯一途徑。」


  伊馨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她曾經希望在沈玉瑤身上能夠找到一絲人性，可是直到現在，她發現她該放棄了。


  「對你而言，宮擎只是一個工具。小時候，是你吸引宮琰的工具，長大了，是你靠近宮琰的工具。這麼多年來，你何曾真的從內心把他當做你自己的親生兒子？沈玉瑤，做人不能太自私！宮琰一個人負了你，你怎麼可以讓你周圍的人跟著你一起受罪？特別是宮擎，他還只是個孩子！你何曾真的把自己放在一個母親的位置上？所以老天是公平的。你失去了你的女兒，一輩子失去了你的女兒！」


  伊馨的話音剛落，沈玉瑤就笑了起來。


  「失去？我女兒回來了！她回到我身邊了！我告訴你，我女兒就是蕭茜茜！她遲早會和宮擎結婚的。老爺子是不會讓自己的親孫女流落在外的！你就等著吧，等著哭去吧。到時候帶著你的野種，被宮家掃地出門的時候，我看你能否還像現在這樣得意。」


  伊馨看著沈玉瑤，看著她那張醜陋的嘴臉，突然間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很不想打擊你，但是我覺得我該告訴你真相。蕭茜茜是蕭雅和宮琰的女兒，而不是你的。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蕭茜茜如果是你的女兒，為什麼她姓蕭？而當初那個被撞死的女孩，只是一個過路的。這一切都是宮琰布下的局。蕭茜茜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收回宮家的。你一輩子的算計，一輩子的期待，最後只能是一場空。」


  「你胡說！你騙我的對不對？不可能的！老爺子是不可能騙我的！他不可能騙我的！茜茜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伊馨，你這是嫉妒！對，你是嫉妒！」


  沈玉瑤的兩眼再次掙了起來，恨不得衝破牢籠爬出來，拽住伊馨的衣領，讓她告訴她剛才的話都是假的。


  伊馨卻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她以為看到沈玉瑤今天的這般田地，她會很開心。


  可是心口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悶悶的。


  沈玉瑤這一輩子，都在追趕。


  追趕著不屬於自己的幸福，追趕著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甚至為了那麼一個男人而捨棄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到頭來，她什麼也沒有了。


  如果說她曾經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把宮擎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或許今日的情景又會有所不同。


  所以說，人不作不會死。


  沈玉瑤真的作大發了。


  她突然覺得，就這樣任由著沈玉瑤自生自滅，比任何的毒打和懲罰都來得殘酷。


  伊馨終於放下了。


  放下了對沈玉瑤的怨念，也放下了對她的恨。


  說到底，她就是個可憐的女人。


  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而她，已經不想去恨。


  太累了！

  伊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累。


  她揉了揉額頭，低聲說了句，「走吧。」


  特護連忙上前推著她離開。


  沈玉瑤楞了一下，眼看著伊馨要出去，連忙再次喊叫起來。


  「伊馨，你放我出去！我沒有對你縱火！你放我出去！我要去問問茜茜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放我出去！」


  伊馨卻沒有回頭，只是對著身邊的人說：「別再打她了。讓她就先這麼待著吧。」


  「是，太太。」


  伊馨被特護推著走了出來。


  當她再次接觸到外面的陽光的時候，伊馨突然覺得十分溫暖。


  她突然有一種想要馬上見到宮擎的慾望。


  默笙的話點醒了她。


  這一場愛情的長跑中，宮擎也是無辜的。


  雖然她現在還不能明白為什麼宮擎當初會護著沈玉瑤，是不是因為她這個原因，可是對他的誤解和埋怨卻在慢慢的變淡。


  「要走了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伊馨微微回頭，看到了蕭茜茜。


  蕭茜茜同樣坐著輪椅，同樣身後跟著很多保鏢，但是顯然的，那些保鏢好像是看著她的。


  「你是來看沈玉瑤的？」


  伊馨微微開口，蕭茜茜卻笑了起來。


  「看她？你以為宮擎會允許？或者說你覺得我會去管她的死活？對我而言，她現在越慘，我越開心不是嗎？」


  蕭茜茜的話讓伊馨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


  蕭雅是沈玉瑤害死的，或許蕭茜茜這次回來，不但想要接管宮家，甚至還想要了沈玉瑤的命吧。


  果然是因果循環，天理昭昭。


  伊馨不再問她什麼。


  對蕭茜茜這個人，伊馨不太熟悉，也不想熟悉。或許是因為曾經她和宮擎要合作什麼而心存芥蒂，或許只是單純的從直覺上不喜歡這個女人，所以她點了點頭說：「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太好，先走了。」


  說完，伊馨示意特護推著她離開。


  「伊馨！」


  蕭茜茜卻突然叫住了她。


  伊馨沒有回頭，卻也停下了，等著蕭茜茜下面的話。


  「有事？」


  「宮擎要把我囚禁在這裡，我無話可說。畢竟你和宮灝出事的時候，是我沒聽宮擎的話，私自撤走了你們家周圍的保鏢，讓你們遭受了這樣的痛苦，對不起。」


  伊馨突然頓了一下。


  原來當初宮擎走的時候，是留下人保護她和孩子的。


  是她錯怪了宮擎！


  伊馨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聲音卻沒什麼起伏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私自撤走那些人？」


  或許蕭茜茜沒有撤走那些人，她和宮灝還不會出事。


  蕭茜茜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承認是我大意了。我以為那麼晚了，應該不會出事。況且宮擎也在那裡，就算有什麼事情他也會關照你的。我沒想到他會離開。」


  伊馨突然覺得一股怒氣縈繞在心口，衝擊的她想要爆發出來，但是被她硬生生的給摁住了。


  她調轉輪椅，直接面對了蕭茜茜。


  蕭茜茜的眼底全是愧疚，但是伊馨卻不領情。


  「你知不知道，就算宮擎那天晚上在大三居裡面，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受傷的人罷了。宋雅晴是從外面把門堵死的！如果宮家的那些人在，她很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就被發現了，何至於讓我的兒子小小年紀失去了味覺？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換來我的一句沒關係嗎？蕭茜茜，你為什麼撤走那些人？是真的無意識的，還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巴不得我出事？」


  伊馨不想這麼惡毒的去想一個人，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當天只有兩個人在，宋雅晴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胆的做出縱火的事情來。


  如今蕭茜茜一句對不起就像抹殺一切，伊馨覺得這簡直太可笑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也不會原諒我。但是伊馨，我的錯我認。就算宮擎把我關到老死都無所謂。只是我求你，求你看在你曾經是伊峰從孤兒院帶回來的情分上，求你看在因為伊峰而認識了宮擎的情分上，放了他，行嗎？」


  伊馨突然愣住了，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蕭茜茜，看著這個坐在輪椅上，語氣卑微，但是神情卻高傲的女人，一時間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