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前往天水鎮(一)
玄巷令人澆了一盆涼水上去,夜裏天寒,柳清淺直接被這刺骨的涼意驚醒,尖叫一聲,雙眼瞪的老大。
她迷茫的看了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自己這是在哪裏,她隻記得那日離開玄家,她身無分文,走到街上就被一群混混打暈帶走了,接著是慘無人道的折磨,多少次她都感覺自己要死了。
待看到高高在上坐著的玄巷,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玄巷抓來了。
“玄巷!”她大聲尖叫,長長的指尖裏麵布滿扭頭!,想到這兩日受得折磨委屈,她紅著眼眶吼道:“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淪落成這般樣子!!”
她字字泣血,眼球因為過分憤怒突出,儼然要落下來了。
玄巷厭惡的撇了一眼:“你這女人,自私惡心,心腸歹毒,若非殤疏中你蠱蟲在身,我早就把你挫骨揚灰,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匆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放遠,仿佛多停留一秒都覺得惡心。
柳清淺忽的笑了,配著臉上層層扭頭,狼狽滑稽至極:“告訴你,蠱蟲沒有解藥,玄觴疏已經蠱蟲入五髒六腑,活不了幾日了。隻要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保證玄觴疏一定比我痛苦千倍萬倍。”
“你未免太小看老夫了,區區蠱蟲,老夫已經找到了驅走它的辦法。”
“不可能,不可能!”柳清淺不相信的大吼:“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解得了這毒,你騙我,哈哈,玄巷,你害怕了。”
玄巷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著實不明白這個平平無奇的女人,究竟為何這般自信。
“所謂天上有人,人外有天,老夫招不來神醫救治,認識幾個廣通千奇故事的醫者,對付你這種人,夠了。”玄巷冷哼道:“柳清淺,你害的殤疏命在旦夕,受病痛折磨,老夫要把你的心取出來看看,看看到底是黑的有多透徹,殤疏對你那麽好,愛你至深,你卻反過來要他性命。老夫看,取你心都太便宜你了,應該將你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柳清淺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她之所以對玄巷如此硬氣,靠的無非就是玄觴疏身體裏有她種下蠱蟲,量定了玄巷不會殺她。可若是蠱蟲沒了呢,玄巷找到破解法子了呢,她會落得什麽下場,她不敢往下想!
她突然很想笑,笑自己自不量力,自信過了頭。
“玄巷,事到如今,我也沒幾日可活,可我想知道,你究竟對我有過一絲感情存在嗎?”最開始她跟了玄巷,二人不是沒有過甜蜜,那時的玄巷很寵她的。隻是後來突然就不喜歡她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玄巷說的毫不猶豫,眼裏沒有一絲情感,擊碎柳清淺心裏最後一點僥幸。
柳清淺癱在地上,諷刺的笑了,笑得落了淚,淚水糊了滿臉都是。
是啊,一個想著要取自己心髒的男人,又怎會愛自己呢。
柳清淺趴在地上,地板冰涼刺骨,她卻覺得好暖和好暖和,真想就這樣一直躺下去,睡著在夢境裏。
最後一次送給韋茶茶藥來,漪西洲明眼能看出來韋茶茶瘦了不少,大盤子臉少了一圈肉,腰也細了一些。
“西洲姐姐,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韋茶茶眯著眼睛,笑得很開心。
漪西洲將藥放在桌上,笑道:“看你挺有效果,吃了這一天的,一天之內能瘦個五六斤不成問題。”
韋茶茶眼睛一亮,覺得那苗條身材越發離自己近了:“多虧你了西洲姐姐,你這藥也太神了,三天能瘦這麽多,簡直就跟在刮我的油脂似的,輕輕鬆鬆就瘦下來了。”
“這也多虧你自律堅持,否則再好的藥都無濟於事。”她實話實說。
韋茶茶又是一頓千恩萬謝,末了,漪西洲提起之前約定,韋茶茶爽快答應。
“反正比試結束,過兩日我就返程回天水鎮,到時候西洲姐姐跟著我走就是。”韋茶茶說:“隻能進去一人,除了西洲姐姐自己,千萬不能帶其他人進天水鎮,否則觸怒長老們,我吃不了兜著走。”
漪西洲點點頭,天水鎮隱秘如此,她就沒想過帶其他人進去。
二人說了會兒話,漪西洲一時想到了眉舞,就隨口問了句。
“她啊,在一品居聲名狼藉,這幾日除了必要吃飯,她和眉媚二人幾乎不出門。貌似昨日下午走的,青山派發生一點事情,挺複雜的,她倆趕回去了。”
韋茶茶說完頓了下,皺眉道:“聽說事情牽連甚廣,眉舞走後沒兩個時辰,一品居眾多公子哥也跟著離開了。”
漪西洲思量了下,下意識感覺和無痕書或者雲深有關。
“對了,西洲姐姐,你能告訴我,你執著去我們天水一派圖什麽呀?”她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問道。
漪西洲淡淡一笑,眨眨眼,故作神秘道:“秘密。”
玄巷行事很快,他將柳清淺的心髒剝離後,便命人烹煮兩個時辰,待鮮血淋淋的心髒煮成水糊,他親自喂神誌不清的玄觴疏吃下。
玄觴疏吃完就睡著了,玄巷陪了他會兒,佝僂著背關上門離開。
大夫還在院子裏等候,見到玄巷出來了,立馬跑上去:“前輩,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殤疏公子蠱蟲纏身,我再告知你別的怕您老承受不住。現在殤疏公子蠱蟲解開,我想還是支會前輩您一句好,也請前輩做好心理準備,此事定不是什麽好事。”
玄巷心裏隱隱閃現很不好的預感,疲憊道:“您請說。”
“在這兩日我為殤疏公子檢查身體時,我發現殤疏公子身上有豆粒大小腐爛的膿包,這膿包樣子奇特,很是堅硬,即便我用銀針嚐試,都沒能插破。”大夫猶豫不決的說著,最後狠狠氣,硬著頭皮道:“殤疏公子身上的膿包好像是蛇疫,看著大小,殤疏公子快要到蛇疫晚期了。”
玄巷如遭雷擊,一下子定在那裏,耳邊仿佛開始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即便心裏早有準備,也早就知道玄觴疏得了蛇疫,但他隻停留在漪西洲所說中期,意思就是還有時間,還有辦法解救。然而,今日大夫卻告訴他玄觴疏到了晚期,沒幾天可活了。
他仿佛身體被掏空,這些日子忙活奔走一下子沒了動力,隻剩滿身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