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韋茶茶(一)
玄巷拍案而起,大手一揮:“老夫這就散播消息,動用全部人脈尋找柳清淺,定能在兩天之內將人揪出來。”
敢傷害他的兒子,他定讓柳清淺生不如死。
漪西洲喝了口茶,覺得是時候道別了。
玄觴疏身體快到了極限,即便解了蠱蟲,他的蛇疫也是難題,畢竟這世上,還沒人能研究出來一個穩妥的法子來針對蛇疫。
恰在這時,大廳外傳來一道沉重的聲音:“西洲。”
漪西洲放眼看去,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漪慕言從鵝卵石小路那邊走來。
他步伐急促,明顯著急。
漪西洲對上他略帶責備的眼睛,心虛的避開視線,起身迎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
漪慕言掐掐她水嫩的小臉,斥責的話舍不得出口,天知道他調查完回鑒品居,從初言口中得知漪西洲外出的消息有多著急。
“你呀!”
他忽而一笑,歎口氣。
漪西洲柔柔笑了,拉了拉他寬大的衣袖:“我們走吧。”
“嗯。”
二人離開後,玄巷沉沉喘口氣,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低下是他寵愛的女兒和全力培養成未來接班人的兒子,他不知該如何向玄觴疏解釋柳清淺這事,父子之情本就敏感薄弱,經不起觸碰,更何況還是女人。
沉默半晌,玄觴疏最先動的,他重重跪在地上,對著玄巷磕了三個響頭:“爹,從前兒子不懂事,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害的爹爹和妹妹為我擔心憂愁,是兒子不肖,不能明辨是非,被歹人蒙蔽雙眼。”
玄觴疏對柳清淺的癡心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本以為的金童玉女,到來頭成了玄觴疏一人的單相思,玄觴疏現在還能保持鎮定,沒有崩潰,容忍力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玄巷擺擺手,釋然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柳清淺,治好你的蠱蟲,其餘之事,你暫且不要想這麽多,身體最重要。”
玄觴疏嘴唇動了動,“嗯”了聲。
回頭的路上漪西洲向漪慕言說了今日之事,漪慕言聽她絮絮叨叨說完,寵溺一笑,什麽話也沒說。
漪西洲見漪慕言沒有多言,也覺得這事她沒必要管這麽多,畢竟牽扯到家族機密,又是如此難堪的,她著實不應該過問過多。
“你呢,查天水一派有些線索了嗎?”
漪慕言點頭,眼裏帶了一抹鬆懈和興奮:“天水一派世代守護的正是無痕書碎玉,隻是天水一派的人貌似不知碎玉正是無痕書,所以曆代將此玉當做神物守候。”
“天水一派守衛森嚴,隻需出不需進,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漪西洲咋舌:“我們想得到碎玉豈不是很困難。”
“辦法是有的。”漪慕言說:“硬闖進去也不是不行。”
漪西洲:“……”
她突然想到了韋茶茶,“比試結束後,那些參賽弟子應該還沒離開上京城吧?”
“後天,現在都在一品居住著。”
漪西洲眯了眯眼睛,硬闖進天水一派不知要遇到多少困難險阻,即便進去也要躲避天水一派追殺,大費周折,屬實不值當。不如從韋茶茶那裏著手,這麽胖的一個人,應當很希望自己能瘦下來吧。
晌午回鑒品居用了飯,雲深纏著漪西洲不讓她走,爬滾打爬都用上了,眼淚更是不值錢,流了滿臉都是,隻差上吊了。
漪西洲無奈,隻好陪了雲深在床上躺著,哄他睡覺。
“姐姐,前兩天我做了個夢。”
“什麽夢呀?”漪西洲隨口問道。
“我夢到被好多好多花兒追著跑,那些花兒看著好嚇人,飛著要紮死我。”雲深摟著漪西洲細腰,將臉埋在她的小腹上,蹭了蹭:“我好怕,拚命求救姐姐,可是姐姐始終沒有來救我。我就一個人哭,一邊哭一邊跑,過了好久,我就醒來了,枕頭都被我哭濕了。”
漪西洲拍拍他的後背,安撫道:“沒事的,都是夢,夢都是假的,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
雲深眸子暗了暗:“可是姐姐,你出門為什麽不帶著我。姐姐你總是讓初言哥哥看著我,好像很不樂意我出門。”
他委屈的很,說著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姐姐,你是嫌棄我……”
漪西洲愣了愣,雲深這種身份在武林比試這些時間裏的確不宜被人看到,她將他放在鑒品居裏隻是為了保證他的人生安危。沒想到,她此舉竟是讓雲深覺得自己嫌棄他,傷了雲深的心。
“沒有,姐姐怎麽會嫌棄雲深呢。”漪西洲半臥在床上,指腹擦幹雲深臉上淚痕:“姐姐隻是……”
望著雲深明亮幹淨的眼睛,漪西洲伸手撫摸上他的眉眼:“等過一段時間姐姐便帶你去遊玩,這段時間姐姐有些事沒有解決,忽略了你,但姐姐給你保證,頂多半個月,姐姐以後去哪兒都讓你陪著,好嗎?”
雲深眷戀的將手輕擱在漪西洲柔軟的手指上蹭蹭,彎著眉眼,喃喃道:“好啊,我等姐姐。”
安慰一番後離開鑒品居,漪慕言很不爽的摟住漪西洲細腰:“你總這麽在乎他,搞的我整天吃醋,怎麽也不見你勸我兩句。”
漪西洲白他一眼:“他心智隻有幾歲,你又不是。”
“那也不行……”漪慕言突然想念在聖女宮那段日子了,雖說整日忙的很,但每天都會有單獨時間是屬於他和漪西洲的,自從來了玄國,這一丁點時間都沒了。
很快到了一品居,一品居為京城招牌酒樓,早上也好,晚上也罷,從來都是人滿為患。現在皇上指名道姓要將這裏定為比試人員休息之地,更加突出一品居不凡地位,引得更多達官貴人爭相進。
漪西洲穿過擁擠的大廳上了二樓,樓梯拐角處,她一眼便看到了與眾不同的韋茶茶。她一個人趴在欄杆上,兩眼望著下麵,細眉皺的緊緊的,像是很憂愁的樣子。
漪西洲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便在一樓看到了正在喝酒的公子羽,他的一旁坐著的正是清冷美人眉舞。二人似乎在說些什麽,挨的很緊,眉舞偶爾笑笑。
韋茶茶拍了拍欄杆,罵了聲“賤人”,方扭過頭便看到了眉媚。
身後的眉媚的趾高氣揚的擋住韋茶茶的路,她斜著眼望韋茶茶,眼裏毫不掩飾的都是厭惡:“醜女人,你偷看我姐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