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針鋒相對（二）
同楚然一起出去的大臣冷嘲熱諷的說了兩句。引來楚然一記冷眼：“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事情沒成之前就，也不怕別人笑話。”
那人看了眼身後的葉燃，哼了聲，沒有說話了。
他與葉燃素來不和，他隻信事在人為，而非所謂的天象之說。若非他倆依附著楚然，他才不會與葉燃做麵子功夫，處處壓他才好。
文武百官盡數散去，紛紛討論下午的一場賭約如何。畢竟是葉燃和所謂的西洲聖女的賭約，他們心裏的好奇心還是很大的。
奉纖度不了解漪西洲，據他所知，漪西洲之前一直在玄國，出身低賤，沒受過什麽老師指導，平平無奇。今日大殿之上，這女子麵對天子盛怒，竟也淡定如斯，臨危不懼的單挑葉燃，是個有骨氣的。
他看著一旁並肩而走的漪顏母女，慈愛的笑道：“漪宮主年輕時便桀驁不馴，如同今日的西洲聖女一般。”
漪顏瞪他，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我的女兒不像我像誰去，你這張嘴，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你說過一句中聽的話，唯獨今日一句還算深得我心。”
奉纖度呲牙一笑，“我嘴笨如此，漪宮主又不是今日才知道。虧著朝堂上有些個不喜阿諛奉承的，不然我這將軍的職位，怕是早就叫小人謀去了。”
“奉伯伯剛正不阿，為人正直，皇上看在心裏，麵上不說，心裏則是很清楚奉伯伯是個忠臣。”漪西洲淺淺笑道：“西洲有些問題想問奉伯伯，還望奉伯伯不吝賜教。”
到了宮門口，這裏的人便少了，那些礙眼的文武大臣都沒了，有的隻是一些巡邏的士兵。
奉纖度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才道：“西洲有何問題盡管問便是，伯伯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聽聞奉伯伯府上的二小姐與宰相大人家中的大小姐關係親近，所以我想知道，宰相大人家中的大小姐下午可在府裏？”
奉纖度皺了皺眉，他雖反應不快，但不至於愚笨。漪西洲這般問他，想來是有目的的，就近來看，是為了下午的賭約。隻是他沒想明白，關楚嫣然什麽事。但他知道，這些疑問是不能問出口的，心裏明白就行。無論漪西洲是否想對付楚然，他都會當做不知道，或者幫她一把，畢竟楚然心狠手辣，難保他以後不對付他。
“嫣然那丫頭上午在家學習女工，過了午膳便會午睡一個時辰，之後便不清楚了，有時候會來我府裏來找小女玩，幾天一回，指不定哪天來哪天不來。”他是說的真的，楚嫣然是宰相大人的嫡出女兒，身份尊貴，那些想要拉攏楚然的命官，便會同自己的命父討好楚嫣然。玉竹城大大小小的世家這麽多，誰能想到楚嫣然今日或者明日出現在誰家裏。
漪顏皺眉道：“西洲，楚嫣然麵上端莊大度，實則心機十分深沉，你問她做什麽？”
漪西洲笑笑，在此之前，她已經派雪辭調查清楚朝廷動向和各世家關係。她之所以敢毫不避諱的對奉纖度說出自己的謀略，那便是有把握，奉纖度不會倒戈去了楚然那裏。奉纖度性子憨厚忠貞，最是看不慣小人行徑的楚然，因此心裏對楚然一直是有怨言的。他心裏一直愛慕她娘，隻是因為年紀大了，他倆都各自成家過，一直沒有言說罷了。
“他們如此毀壞我，我自然要一並還回去。”
很快便到了午後，秋天的老虎猛如虎，一輪驕陽似火升到最高處，前幾日涼快了些許的天今日格外炎熱，仿佛有了幾分三伏天的意味兒。
百官齊聚在皇宮內院，身穿朝服的他們熱的滿頭大汗，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浸透，緊緊黏在身上，好不舒服。他們扯著衣襟，心裏懊惱怎麽沒換身衣裳再出來。
司徒承恩端坐在最高處，兩扇碩大的扇葉為他遮陰，宮婢服侍一旁，放置冰塊，驅散炎熱。
漪西洲靜靜看著周圍人越來越暴躁的行徑，不少人開始口出怨言，說她瞎折騰，害的他們一同被曬。
她淡淡笑了笑，大聲道：“欽天監大人說我是汙穢星，隻不過是因為天災的一場大雨。而我，今日便說欽天監大人口中所說的汙穢星其實另有他人，而那人並非是我漪西洲。”
她指向皇宮北麵，此刻正好一片烏雲飄過來遮住驕陽，天空一下子仿佛暗淡幾個色。
“而我說，真正的汙穢星是在北麵，等會不久汙穢星家中便會下雨。”
陰沉下來的天仿佛在為漪西洲的話點頭，眾人心中一顫，開始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聖女不可冒犯，你看這天，突然變陰了。”一位位置靠後，官位偏小的官員小聲說。
他的聲音不算大，周圍說的火熱，聽到的人也不算多。可那幾個聽到的卻是心中顫抖，惶恐不安的抬頭盯著自己頭頂一片大烏雲遮住的驕陽。
碧藍的天，雪白的雲彩，卻陰沉的天，若是平常不會有人放在心上，偏偏是這種時候，漪西洲正說汙穢星的時間，便顯得如此詭異。
楚然身旁的官員嘁了聲，不屑道：“這麽好的天，哪裏是會下雨的樣子，這什麽西洲聖女可真會胡說八道。”
不安的葉燃此刻也笑了，昨夜他夜觀天象，繁星點點，月光潔白如玉，今日一定是豔陽高照的好晴天，怎麽可能會下雨。到底是小丫頭，怪會折騰，其實就是在唬人。想到自己上午被漪西洲嚇到，葉燃可笑的搖搖頭，當真是安逸日子過得久了，什麽都怕。
漪顏滿心擔憂的看著漪西洲，抬頭望了望晴天高照的天，一顆心都被揪起來。
漪西洲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真的高興，又似在嘲弄某些人。
沒過多久，天上突然打了個亮閃，伴隨“轟隆隆”的雷聲，北麵一處突然下了雨。這雨水算不得多大，若非方才那道雷聲，加上陽光刺眼灼熱倒是顯現出了雨水，這是十分不容易被察覺的。
眾人呆呆的望著北麵，震驚的說不出話。
葉燃猛的往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道：“這，這怎麽可能！”
分明是豔陽天，怎麽會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