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進宮(二)
漪西洲眼底蹦出兩分寒意:“走,進宮。”
朝上正吵鬧的火熱,讚成漪西洲是汙穢星的形成一隊,與楚然為頭目反對漪西洲是汙穢星的叫扳。
“聖女是我天越朝尊貴昌盛的代表,曆年來皆是如此,憑什麽到了西洲聖女這裏,你們便說她是汙穢星。”站在漪顏一派的官員喊道。
“那是因為曆代聖女都在聖女宮長大,是大家親眼看著的,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自然擔得起聖女一職。”另一位官員哼道:“而這位西洲聖女未在聖女宮待過半天,一直在玄國待著,如今已經二十歲,卻不會武功,也不懂謀略。如此平凡,沒有一絲長處可以讓大家信服,怎能擔得起聖女一職。”
他這麽一說,底下那些反對的人便開始符合。
倒不是他們對漪西洲有多大成見,出於一種人心,朝臣中官居顯赫者公然叫囂聖女不詳,他們作為依附者,自然鞠躬盡瘁。就算到時候證明聖女不是汙穢星,那也有官居高位的設法開脫,關不著他們的事。
司徒承恩就聽著底下人喧囂一片,沒開口否認,也無認同。一張臉拉的老長,足可見他此刻心情著實不好。
“此乃天象所示,蒼天愛護我天越朝,不願天越朝被不詳之人玷汙,特意顯露異樣,讓臣洞察。”欽天監對著上天抱拳,言辭誠懇的說道:“西洲聖女一來,玉竹城便被暴雨侵襲,財產損失無數,這也證明,西洲聖女就是那顆汙穢星。”
“放屁,你嘴巴給老娘放幹淨點。西洲是我漪顏女兒,漪家嫡出小姐,不是你們能說三道四,隨意侮辱的。”漪顏美眸怒瞪,接連聽到他們幾個說西洲是汙穢星,愛女心切,縱使八道,可將聖上,聖女宮放在眼裏。”
“你……”欽天監被懟的老臉通紅:“臣隻是依據天象所示實話實話,並沒有冒犯陛下的意思。”
漪顏不再看他,轉身過去,眼神凜冽的掃過朝堂眾人:“我告訴你們,漪西洲不是什麽汙穢星,她是我漪顏的女兒,聖女宮唯一的聖女。若你們日後再敢說她不是,毀壞她的名聲,別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她一雙柳眉倒豎,杏眸陰寒冰冷,多年掌控聖女宮,她渾身更是帶了一股不怒自威。
漪顏許久沒有參與政事,更沒有發過火了。如今眾人見漪顏真的動了怒火,想到聖女宮地位,心底都有了兩分顧慮。
大殿沉默一陣兒,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司徒承恩揮揮手,說道:“都別說了,此事朕已有決。”
“西洲聖女方來我天越朝,想必不熟悉天越朝規矩和生活習慣,那便讓西洲聖女在玉竹城待上一段時間,等熟悉聖女宮後,朕再向天下宣告身份。”他看著漪顏的目光裏有哀求和無可奈何。
他身為帝王,總有許多身不由己,希望漪顏可以體諒他,懂他的難處。
漪顏壓根不想跟他對視,對於這個追求了她二十多年的男人,她如今剩餘的隻有失望。再深的感情也抵不過世事滄桑,一次次的失望足以讓她曾經因為這個男人的真誠而打動些許的心沉澱下去。
司徒承恩的這番話,已經證明了他是相信西洲就是汙穢星,所以才將繼位大典延後。他隻顧著害怕所謂災難,卻沒有絲毫猶豫過,想過,若是這件事真的這麽決定了,西洲日後還怎麽繼任聖女宮,還怎麽能服眾聖女宮眾人。一個被皇帝懷疑是汙穢星的聖女,即便繼任,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眾大臣唏噓一會兒,欽天監一派人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麵如土色的漪顏一眾人。
無論怎樣,隻要皇上信了,他們便贏了。
漪顏滿眼失望:“皇上,我們聖女宮曆代為天越朝瞻前馬後,死而後已,今日這般,可想過會涼了聖女宮上上下下的心。”
“漪宮主這話便差了,據我所知,聖女從小生活在市井喧囂中,沒有讀過書,更沒有受過專業教育指導。所見所聞平庸至極,又怎能擔得起聖女一職。”宰相楚然道:“依老臣言,聖女一職對我天越朝關係重大,而曆代隻允許聖女宮的嫡出公主才能擔任聖女一職,未免有些偏私。不如,廣納賢才人士,公平競爭聖女一職。”
楚然一旁的官員立馬道:“六公主天資聰慧,能文能武,有勇有謀,又是陛下和皇後的嫡出女兒,身份尊貴,是最有希望繼承聖女一職的。”
楚然這法子的確狠毒,說了要競爭,卻故意安排手下說了六公主最有可能競選聖女一職。聖女的地位在天越朝不可撼動,在百姓眼中更是尊貴不可攀。司徒承恩早就有些想要將聖女一職收納囊中,了解他的,像是楚然這種老臣,都能看出來。
果然,那臣子說完,司徒承恩的目光變了變,雖說還是眉頭緊鎖,為難的要死,但眼底已有了兩分釋然。
這種決策,他不好開口,要是由別人提出,最好不過。
他雖沒明說,也沒讚同臣子的話,心底的那把稱早就傾斜到了地步。
漪顏簡直要被氣笑了,這群不要臉的老東西,明顯是要打壓他們聖女宮。
楚然趁熱打鐵,率先跪在地上:“請陛下重新設立聖女職位競選。”
一呼百應,跟隨楚然的一眾大臣也紛紛下跪附和。
“臉皮竟如此厚,當真是楚然風格。”奉纖度怒道。
漪顏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望著司徒承恩。
與漪顏目光對視,司徒承恩哀求的看了看她,隨後便對著地下的文武百官,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朕便……”
“聖女宮是天越朝堅不可摧的一把後盾,陛下當真要為了聖女一職而得罪全聖女宮上下嗎。”
清脆爽朗的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來,眾人紛紛側頭看去,便看到漪西洲一身妖豔的玫紅色拽地長裙,一頭青絲梳成端莊的朝天發髻,瑪瑙步搖垂在後側,出水芙蓉的五官畫了淡妝,更顯眉眼如畫,驚豔漣漣。她快步走來,步搖便隨她腳步搖曳晃動,裙擺擦在地上仿佛和這紅色的紅毯融為一體,又似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