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聖女不詳
就著這個話題便說到了玉露閣，穿過叢叢淡黃色的菊花，便到了漪顏宮殿外麵。
作為漪顏兒子女兒，每天早上是有請安義務的。從前漪顏總說要免了，大早上睡得正香便被吵醒，大家都睡不成美覺。漪慕言覺得不成規矩，好說歹說幾天，才讓漪顏沒有廢掉請安習慣。
珠婉看到二人前來，金童玉女似的兩人並排走著，男俊女美，硬生生將滿院子盛開的花兒比了下去。
“大公子，聖女。”珠婉行了個禮：“宮主還在休息，公子和聖女便在偏殿等候片刻，那裏備著公子和聖女喜歡的膳食。宮主說了，不必等她。”
漪慕言和漪西洲對視一眼，漪慕言點頭笑道：“那好，我們便在偏殿用膳，不用告訴娘親，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漪顏後半夜便吩咐人著手準備了，一直放在廚房鍋裏溫著，方才拿出來不久。色香味俱全，金燦燦，綠油油的香甜氣息令人腹欲大增。
漪西洲不怎麽餓，喝了兩口粥便同漪慕言說起冊子的事。
漪慕言是知道的，那些大臣箴言中有聖女宮的人，所以皇上知道的，他用不了多久也會知曉。
“汙穢星的事很明顯是有人刻意安排為之，目的很明顯，不想讓你繼位聖女。此事雖破綻百出，但流言一出，勢必會對你造成影響。”漪慕言說出自己的顧慮。
現在漪西洲方來聖女宮，她的身份還沒有大白於天下，皇上還沒有一道聖旨證明漪西洲身份存在。若是這個時候有人阻撓漪西洲，說她的到來會給天越朝帶來災難，無論是否真實，司徒承恩都會因為汙穢星一事對漪西洲心有芥蒂。
若是從前的漪西洲遇到這事隻會覺得人心險惡，害怕恐慌，可自從經過雲深一事，她見識到了真正的自私人性，便對這種事沒什麽反應。
她笑道：“左右我是娘親的親生女兒，聖女宮唯一的聖女，就算他們阻撓，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況且，你們不是說聖女能夠為天越朝帶來好運，保佑我天越朝繁榮昌盛嗎。我的存在，無論是否有汙穢星，那些深入人心的道理，怎會因為人的三言兩語改變。”
漪慕言皺了皺眉，朝堂上那些醃臢手段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屑放在眼裏。如今，顧慮到西洲，他也要打斷那些人的如意算盤。
喝了兩口蓮子粥，暖了脾胃，漪西洲心情連帶著也好了不少：“他們既要阻撓我，便會搞出一些事來證明我的汙穢。”
她的眼眸在看眼前一道豆腐乳，熱氣騰騰的煙氣繚繞下，迷離而又不真切。
漪慕言忽然懂了漪西洲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聽說北疆戰事吃緊，與治**形成了平局，無敗也與勝，若是這時候北疆得了勝戰，那便成了堵住悠悠眾口最好的理由。”
漪西洲不懂戰局，但也明白漪慕言的意思：“改變兩國戰局，可以嗎？”
“費些功夫，可以的。”漪慕言捏著一塊兒甜餅在手裏看著：“聖女宮這些年太低調了，恐怕已經有很多人忘記，天越朝能有如今地位，背後少了聖女宮支持。正好趁此機會，讓那些忘恩的人，重新記住聖女宮。”
至於那些忘恩的人是誰，二人心照不宣。
果然，到了下午，大雨傾盆來時，宮裏便有流言傳出，聖女不詳，天越朝受到雨水侵襲，雨水連綿不斷，下了整整一天，導致玉竹城外麵農家種植的瓜果蔬菜被淹，玉竹城一些地域窪的地方雨水侵襲到了家中，無人員傷亡，卻損失無數。流言如風，一時說西洲聖女不詳的消息，不過半日便在玉竹城傳開，加之有人刻意引導，本來隻是天災的雨水，也演變成了西洲聖女帶來的不詳，才會引得上天憤怒，故而降大雨來懲罰他們。
這些人多數是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來看待西洲聖女，無論這場大雨是否是因為西洲聖女，流言一出，無論是真是假，總會在他們心裏落下陰影，心裏頭對聖女高貴不容侵犯的存在動搖。
漪顏得知這些事後氣的差點把桌子掀了，她辛辛苦苦找了二十年的女兒，如獲至寶的在聖女宮陪她。好端端會被別人說成汙穢星，天越朝的不詳人。
傍晚的時候，漪西洲來看漪顏，便看到一屋子的狼藉。
她沒有說話，而是將地上淩亂的小本冊子一一拾起來，疊好，放在桌上。
“別撿了，等會讓珠婉收拾就行。”漪顏拉著漪西洲在軟榻上坐下，愧疚道：“娘很抱歉，讓你遭受惡言相待。”
漪西洲搖搖頭，笑道：“聖女一位空閑多年，多少人明爭暗鬥，為的就是當上可以為天越朝帶來好運的聖女之位。我這突然冒出來，做了她們夢寐以求的位置，那些人不忿，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我漪家正統血脈，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當聖女。”漪顏冷哼一聲：“那些人無非是看中了聖女在天越朝至高無上的地位，可他們不知道，非我漪家正統血脈，是無法為天越朝祈福，為我天越朝帶來盛世安康。”
漪西洲順著她的話道：“所以呀，娘親你就不要生氣了，就算她們再不忿，也改變不了我是聖女的事實。左右是讓他們說兩句而已，沒什麽的。”
“話是這樣說，可娘怎能不生氣。”漪顏痛心道：“祖先們成建聖女宮，其目的就是為了保佑天越朝安定，安定民心。可是現在，聖女之位儼然成了一些人為了鞏固自己實力的一分機會，這個原本高尚尊貴的位置變的肮髒不堪，成了他們爭權奪利的工具。娘是心寒。愧對列祖列宗。”
他們漪家世代效忠天越朝，先祖更是為了天越朝安危，拚死搏殺，用了無數族人鮮血組建起來聖女宮，為天越朝貢獻一個強有力的後盾。所謂聖女，不過是他們漪家世代流傳的忠貞之血而已。如今，這些人全然忘記了當初自己祖先的初心，為了自己謀私，公然誣陷她的女兒，將漪家百年的鮮血染變肮髒。
她怎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