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肖長客身死（一）
涼川無奈道：“雲深，你條件這麽好，京城那些好姑娘小姐多的是。我年紀比你大，比不得那些嬌俏的小姑娘，你何必追著我不放。”
雲深搖搖頭，極為認真道：“那些姑娘喜歡的無非是我雲家公子身份和俊美外貌，若說能真心實意鍾愛我這個人的，又能有幾個。我並非登徒浪子，自然不會將就。”
涼川從不覺得雲深是登徒浪子，雖說這人有時候行為舉止輕浮，但卻有度，不會過分讓人感到難堪。他機智聰慧，從淩遲一事就能看出來，臨危不懼，很具有大男子風範。若是換個角度，怕是自己也會有雲深這種想法。
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子，哪裏是自己可以妄求的。
涼川默默在心裏搖搖頭。
幫店小二關上門，回到涼川屋裏，二人喝了兩口茶，雲深問道：“涼川姐，你今後打算去哪裏？”
涼川一時沒回話。具體去哪裏她也沒想好，芳菲所在的江南遭遇狂躁症，聽聞皇帝已經派人前去支，一時半會兒不許出，不許近。江南她是去不成了。若是去別的地方……也不是不行。
“再看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雲深彎著眼睛笑了：“既然涼川姐也沒想過具體去哪裏，不如便跟著我回京城吧。那裏有我阿姐，有我，涼川姐也好有個伴。”
涼川心裏微動，想了想，又搖搖頭：“不了。”
雲家乃是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安娘又是雲遊至的女兒，身份尊貴。而她，不過是一個合離的棄婦，從小地方來的村民，與高高在上的雲家，相差甚大。
“為什麽？”雲深麵露委屈：“難道涼川姐這麽快就將我阿姐忘記，不願和我阿姐繼續在一塊兒玩了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涼川急忙解釋。
“那涼川姐是什麽意思？”雲深緊追不舍。
涼川一時百口說不清楚，隻能歎一口氣：“我，我就是……”
那種話她怎麽好說出口。
“涼川姐既然不肯說，我便當你是默認了。”雲深眼裏劃過狡黠：“上京城好吃好玩的應有盡有，在哪裏少爺我包場，恭賀涼川姐喜得自由之身。”
他裝模作樣的對著涼川抱拳祝賀，抬頭又是一張笑嘻嘻的臉。
涼川猶如一拳打在上，軟軟的，讓她連反駁的力氣都沒了。
論口才，論腦子，她遠遠不如雲深。
“那便這樣說定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趁著涼川沉默，雲深一口氣替她做決定，拉著涼川的手便向門口跑。
涼川：“……”
時隔幾天的京城玩比上次她來時涼快的多，清風徐徐，頗為肆意清涼。
走過兩條街，她撩開簾子向外麵看過去，入眼的都是一些外貌風郎，手持佩劍，一表人才的公子。滿是朝氣蓬勃，人如畫軸的姿色，為嚴肅的上京城添了幾分年輕的活力。
公子競選大賽距離不到十天，那些江湖各處而來的公子，零零散散幾乎都到齊了。
涼川散下簾子，眼睛微微酸痛，算著還有兩條街才到雲府，便閉目休息。
雲安娘沒在府裏，雲府經過上次整頓，那些原先的丫鬟仆人幾乎都換了，管家是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雲深管他叫老伯。
“大小姐隨著老爺去了皇宮，方走不久。”老伯吩咐小廝牽雲深的馬車，一口回複道。
雲深扶著涼川進來，道：“可是說了什麽事？”
老伯道：“挺著急的，早膳老爺和大小姐都沒來得及用，便走了。”
雲深點點頭，不再問下去：“在我姐的屋子旁邊收拾出一間廂房出來，這位涼川姑娘最近會暫時住在府裏，老伯你安排人手好生照顧。”
老伯看了眼涼川，便低了頭，恭敬的應了聲。
栓馬兒的小廝跑來，老伯恍然想到什麽，對雲深說：“對了，少爺，你走的這兩日，肖公子來找過你幾次，聽聞你不在家中，便說等你來了讓少爺你找他一趟。”
雲深眉頭一皺，揮揮手，便讓老伯下去。
肖長客接二連三來找他，又特意囑咐自己回來要去他那裏一趟，想來是有要緊的事要告訴。
無痕派幾乎盡數歸於肖長客手下，但還是有部分餘孽未除，莫非是這些人從中作梗？
涼川見著雲深眉頭緊鎖，便知是有事要忙，知趣道：“府裏我也熟悉，你便去忙吧。”
雲深為難道：“我怎舍得讓你一個人在府裏待著，姐姐又不在家中，沒人陪你。”
涼川安慰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裏沒人我就活不下去的。”
雲深思慮片刻，終是點點頭：“涼川姐，你可別快跑，乖乖在府裏待著。”
涼川點點頭，她累了一天，身上又酸又痛的，還真沒想過要出去。
親眼送別雲深，老伯便領著涼川來到一間廂房：“前不久少爺特意吩咐人裝飾的，空閑幾日，裏麵還算整潔幹淨。”
老伯推開門：“被褥老伯已經命人換成新的，廚房裏也準備好了飯菜，姑娘若是餓了，便招呼一聲。”
老伯事無巨細的一一安排好，又怕涼川不熟悉府裏的路，一條一條介紹了。
涼川很有耐心的聽著，沒有打斷老伯話語，雖說她已經清楚府裏布置，老伯說的她都清楚。但看到老伯緊吧著臉，努力在想自己知道的告訴自己的樣子，她便沒忍心告訴老伯。
難怪雲遊至前輩要讓老伯當管家了，細心到這種地步，又老實巴交的，對待自己一個外來的朋友都可以認真到這種地步，這樣的人難有二心。可比上個趙叔一眼看著精明的樣子好多了。
“姑娘，累了便先休息，老伯這就不打擾了。”交代完一切，老伯覺得沒什麽遺漏的了，便道。
涼川感激的點點頭：“多謝老伯了。”
老伯搖著頭，笑著離開了。明明是沒多大的年紀，老伯的一舉一動，哪怕是笑，仿佛都是曆經滄桑，無奈又心酸的樣子。
涼川不禁以為這個老伯是個不簡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