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帝王
“老夫就說,什麽人家,沒得事居然請個鬼來教書,世人稱奇,感情是你要教鬼!”
謝老爺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血氣翻湧,老臉漲得緋紅。
“坐下!”
青璃吼道,“怎麽跟我家大仙說話的?態度!”
謝老爺子嚇得一屁股跌倒椅子上。
李程洵眉頭微皺,拍了拍青璃的胳膊,微帶嚴厲道:“先生是長輩,你若是敬著,這府中你便待著,若是不敬,我自會將你同你的原身一同送回去。”
青璃一聽嚇得不輕,趕緊認錯,“我的錯我的錯,大仙不要趕我走,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害”李程洵本也隻是說說,這孩子就是維護自己,才幾百年的小家夥,嚇不得,不過這家裏這才來幾個,就亂成這樣,以後要是多起來怎麽辦?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謝幕雲的性子雖然古板一點,但勝在沒什麽苛責人的壞心思,人也是極好,雖然有時候膽小了一點。
文人嘛,跟自己這些成天不學無術、稱王稱霸總是有些不同。
“知道錯了就好,先生是我請來的大儒,雖然是專門來看管那位的,但是你們他也是管的著的,不管是你,這裏以後無論來了誰都得敬著,見老先生如見我知道嗎?”
“……知道了。”
“那去給先生認錯。”
青璃艱難地將腳挪過去,“我~錯了。”
最後兩個字如蚊子叫一樣,小聲。
“老夫耳背,沒聽清。”
“哼!”青璃嘟著嘴,“先生,我!錯!啦!!!”
李程洵皺了眉,謝老爺子卻捂著耳朵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木鐲子,“給,既然叫句先生,給你了。”
青璃看了看,鐲子雖然是木質的,上麵的雕花卻是極其好看。
“不情不願”的收下鐲子,青璃嘟著嘴,“不占你便宜,明天給你做吃的。”
謝老爺子歡快的捋著胡子,語氣盡量顯得平淡冷靜些,“不麻煩不麻煩,就今天晚上那個,來二十份。”
“你!”
看著這兩人“和諧”相處,李程洵鬆了一口氣。
這府中總是需要人管的,西池她平日裏要帶著隨侍左右,為她提醒著京中的大小人家。青璃極其適合管家,明哥兒那邊還可以保護著。
今日的事一出,她不敢再拿家裏人冒險。
薑司那裏有玉骨扇護著,明哥兒有陰陽眼若是帶著自己給的護身法器,很容易被邪祟瞧上,意欲奪寶,所以讓青璃看顧最為穩妥。
不過,這也隻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今日的之事的主謀,牽涉其中的權貴,還有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京兆府尹和他背後藏著的勢力……這些都是當今必須弄清楚,想明白的。
李程洵看向地上那個麻袋子。
“這裏麵裝的是什麽鬼?”
謝老爺子看著那袋子越發掙脫,不由的問道。
“說老實話,你們就算不相識,但應該也“神交”已久吧。”
“神交?不可能,老夫除了孔孟,就沒服過誰!”
“……”沒想到還是個狂士,李程洵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說出顧城勿的名號,老人家什麽的還是挺愛護麵子的,要是知道是顧相,可能連裏子都沒了。
李程洵走到麻袋前,“想好了沒?我的條件還是挺好的,你生前積怨結惡太多,死後還縱容惡鬼為非作歹,真是太不友善了。
我一進去還沒說話就動手打我,實在是可惡。要不是我有兩把刷子,指不定早下了地府。
我決定收了你,給你一份機緣化解一身的怨氣,你看著辦吧。”
李程洵剛說完,麻袋裏的顧城勿還沒回話,旁邊的青璃先炸毛了,挽起袖子就要幹人!
“什麽!你敢欺負我大仙,你等著,看姑奶奶我不把你收拾舒坦囉!”
青璃忙著找家夥式,李程洵看了看略微有些發白的天。
麻袋裏消停了一會,然後裏麵爆發出劇烈的吼聲。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被邪氣怨念纏身,時常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這才讓厲鬼守候在外嚇走外來的人,是你自己要跑進來的找死的,現在還來怪我!
還有那個叫嚷的小丫頭,來呀,有本事單挑呀,誰收拾還不一定了!”
袋子裏麵傳來的是個男聲,聽著二十多歲的模樣,謝老爺子很滿意,青璃卻很生氣。
“要不,換老夫來?”
“一邊去!”青璃叉著腰,瞪了一眼謝老爺子,“就你這個老胳膊老腿的還不得被這小子生吞活剝了去。”
李程洵看著積極非常,顯然已經適應了自己教書工作的謝老爺子,不是她和青璃打擊他,這顧城勿是真的不好弄,要不然她能直接扛回家嗎?
“先生在大牢裏也待了一二十年,沒聽過有關大牢暗室的傳聞?”
謝老爺子搖搖頭,捋著胡子,慢悠悠道:“老夫一心著書,哪裏會聽那等子閑事,不過些粗淺之人愛聽的精怪奇異,當不得真。”
“讀書人的臭脾氣。”李程洵暗自吐槽,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真真想一盆子澆醒。這多少的達官顯貴勾結暗樁,秘密培植自己的勢力,就是為了一有風吹草動就可以提前得到示警,規避得失利弊,作出最大化的利己之舉。
這老爺子難怪當年太子不願意重用,這不是擋人家路嘛。
不過,東西不論好壞隻要用對了地方就是有用之物。人亦是如此!顧城勿脾氣暴躁,殺戮太重,雖是科舉出生,卻更喜愛法家學說,更是個鍾愛酷刑酷吏那一套的家夥。
他說在的朝代,因為他著實強盛了一個甲子。但好景不長,這酷曆之下必有暴動。
他前後服侍了幾個帝王,最後一個小皇帝期間他更是把持朝政,將酷法推行至國土的每一個角落,等待他必然不是什麽好下場,看看他周身的怨氣邪念便知道。
而這謝幕雲恰恰相反!
為人正直不阿,從不結黨營私,雖為太子太傅卻當著不少同僚明言,自己不在任何一黨。
這種人能還活著,這讓李程洵覺得那個被廢的太子也不是像史書上寫的那般無德,起碼他居然還能忍受一個公開不站在隊伍的老師。
可想這裏麵頗有些水分。不過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先帝陳頊從秦王到做到了太子,再到聖上,哪裏沒有些手段,隻可惜少年帝王征伐的戾氣太重,年輕氣盛,若是在穩個幾年討伐北齊,可能就沒有後麵那檔子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