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答案
李程洵同情了一把沈鐸,這商太妃在隻生了一位公主的份上依舊在宮中十年如一日的活得風生水起,這離不開她那赫赫有名的母族——江南道趙氏。
家中子侄遍布朝野,上次春闈一門中了十幾個進士,明年還不知道又是個怎樣的盛況。
趙陽可是商太妃嫡親哥哥的幼子,最是寵愛,比起太後寵愛原身,有過之而無不及。
建康城內時常將李程洵與那趙陽比較,以至於李程洵初到此地不就便聽聞了趙陽的名號,這沈鐸談起來,才沒那麽陌生。
“不過,居然銷了你的戰功,這也太過了吧!”
李程洵有些氣憤,也為沈鐸感到不值。
這商太妃一家子到底是用多寵這位趙陽趙大公子?要是對上方家的事趙陽,那結果會怎樣,李程洵有那麽一絲絲好奇。
“哎,別人是勳貴士族,這也沒辦法,不過下次要是在遇到他橫行霸道,我還是要揍他一頓!”
見沈鐸眼神清明,神情豪邁,李程洵最是敬佩這樣的鐵血男兒,便拍著胸脯一同呼應,“倒是把我叫上,我倒要看看趙家敢不敢將我們關進牢裏,揍!就要把那小子揍怕!”
“對!揍怕!”
兩人拿著茶盞就這樣隔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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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秦樞出了牢房,就去書房見了劉步。
看著秦樞一臉為難,劉步不免皺眉,“可是敗露?”
秦樞搖搖頭,世子很是單純,一點也沒有防備自己,秦樞這般想著,心裏難免有些難受。
“鉞之呀,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這樣對世子是不是太那個了……”
劉鉞之將奏折和一遝有關的行文塞到秦樞懷裏,毫不客氣地告訴他,“晚了,已經走到這一步,還能如何?隻有堅持走下去。”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他是誰,你是誰,你頂得下這破天的禍水?”
“我”
“別多想,世子是太後唯一的侄兒,最是寵愛,還是聖上的嫡親表哥,這在你這兒是破天的災難,在他那兒不痛不癢,你盡管去麵呈君上便是。路上我已經安排妥當,到時候你就稍微受些傷,不會有什麽大礙,你切莫慌張忘了正事。”
聽著鉞之得叮囑,秦樞分外的緊張,事到臨頭他是越想越害怕。
“那些人妥不妥當?”
“妥當。”
“武功可不可靠?”
“哎……可靠。”
“那”
“秦樞,你再不走就要誤了大事了!”
沒辦法,秦樞隻好依依不舍地與劉鉞之辭別。
好不容易將秦樞送出了府門,劉鉞之快步走到了後衙,湛青色袍子下卷雲紋飛舞,又一隻白鴿飛出了府衙。
秦樞坐在閉塞的轎子裏,拚命地擦著汗,時不時查看袖子裏藏著的奏章,生怕出了什麽好歹。
一路上提心吊膽,等著那夥人過來。可是這都到了宮門口,怎麽還沒出事,這根計劃不一樣啊?
“大人,到了。”
外麵的嶽安已然喊了第三遍,秦樞猶猶豫豫,鉞之隻告訴他重傷之後馬不停蹄進宮麵聖,如今這“歹徒”沒來,這出戲他到底唱還是不唱?
“秦大人,若是有事便進去吧,晚些時候安平玩就要出宮了。”言下之意,你小子擋道了!
宮門口的金吾衛見秦樞在宮牆邊猶猶豫豫,跟個沒頭蒼蠅似地,惹得他心煩,昨個媳婦會娘家省親,一夜孤枕啊,火氣有些大。
秦樞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下朝後,陳情對著安平王整整一個一個晌午,眼看著好不容易安平玩出宮回府,自個正準備好好休息休息,殿外便傳來小太監淅淅索索的腳步聲。
雖然很輕,但是淺眠的他還是不準備睡了。
看著許諾走來過來,“殿外可是有急詔?”
許諾蹲下身子為陳情整理好龍袍上的褶皺,腰帶上係好玉佩香囊,才吞溫道:“陛下天不亮就上早朝,這回正該休息,哪個沒眼力見的既然來叨擾您。”
許諾是先帝的親信,對陳情最是忠心不二。
“快去看看吧,估摸著確實是要事。”
許公公“誒”了一聲便走了出去,殿外不是別人就是今兒早上陛下見過的那位,怎麽臨近午時了還來,莫不是厚顏到還想再此處蹭天家的飯不成!
“秦大人。”
秦樞趕緊低頭行禮,在許公公麵前,除了那幾位誰敢妄自尊大。
“公公折煞了。”
說著便從袖口中掏出一個裝的鼓鼓的精致荷包遞了過去,“還請您不要嫌棄。”
許諾挑著個下巴,視若無人地收下了這份孝敬。
“不知秦大人所來何事呀?”
公鴨般的嗓音,銜著那調調,秦樞起初的汗水抖了抖都成了雞皮疙瘩。
“公公,大事啊!大事啊!”
許諾也皺起了眉頭,將秦樞領了進去。
陳情穿戴好,見許諾領著秦樞進來,便不由的擔心,莫不是自個那個表哥出了什麽事?
陳情雖是緊張李程洵,但麵上依舊不顯,雲淡風輕地看著剛從母後出抱過來的奏章。
“何事?”
秦樞“噗通”一聲,直直地跪了下去。
陳情不免皺起眉頭,當真是對表哥動刑呢?竟嚇成這樣!
秦樞將奏本連同行文一起雙手奉上,旁邊的許諾立刻上前接過,呈到案前。
半響頭上絲毫動靜都沒有,秦樞的心像是鼓麵一般,砰砰砰作響。
最後,秦樞連自己怎麽出來的都不知道,到了府衙隻見劉步在門口翹首以盼,甚為感動,腳一下子就軟了。
“陛下怎麽說?”
劉鉞之強忍著把黏在身上的某人扔出去的衝動,平心靜氣地問道。
秦樞捧著茶壺就往肚子裏灌,灌完了又跑去如廁,半響後才消停下來,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氣。
劉鉞之一直跟在秦樞身後,也不惱也不怨,悄悄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待休整過後,元神歸位,整個身體神清氣爽,秦樞才慢慢悠悠地道:“我在大殿內跪了半響,陛下什麽也沒說便讓我回來了。”
劉鉞之得了答案,便也發起愣來,徑直做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鉞之,你安排人也太不靠譜了吧,我在宮門口等了好一會,一個歹徒都沒看到,他們下手也太早了吧,是不是生生把我錯過了,還沒讓他們先動手就去攔截了。
太不專業了,好幾百兩銀子了,你以後可別找這夥人了,太坑人了。”
劉鉞之不理他,如今他關心的是那位奇怪的態度,不說話,亦不見喜怒,就這樣將人打發回來,這是不打算管了,還是留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