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彩禮
李程洵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傍晚,起身側坐,手扶過枕頭,淡淡的濕潤讓她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阿宴,姐姐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換了身衣服,出了房門,前邊便傳來了消息。
“端王要和離?”李程洵齜牙咧嘴地表達自己的驚訝,“不會吧?”
心底暗搓搓地想著,“自己就是搬弄是非了一下,不至於這麽多年的感情說散就散吧?”
三目猛喝了一口冷茶,“世子爺,您是不知道,這整個建康都傳變了,老少爺們市井婦孺都在議論這件事,聽說端王府內都打起來了,還抬了不少的屍體出去,這都在傳端王這是狂疾又發作呢!”
瞧著三目篤定的模樣,一副自己得到第一手消息的得意,李程洵毫不客氣地潑了冷水。
“這端王府抬出去的恐怕不是端王府的下人。”
三目眼睛瞪大,看向坐在上座的李程洵,“世子爺,難道您好有什麽內幕不成?”
李程洵搖頭,“倒不是什麽內幕,今兒我就在端王府。”
三目覺得喉嚨裏的茶水有些辣,差點嗆著。
“爺,您不跑也就算了,這麽還主動招惹,今日端王的狂疾莫非?”三目眨巴眨巴眼睛,隻見到自己主子點頭,三目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驚掉了。
“爺,您沒燒糊吧?”三目正經道,“這端王是真的不能惹啊!要不我帶您跑吧,這什麽都帶點,把青璃也帶上,她還可以做做飯,那兩隻鬼也就算了,怪麻煩的,薑城老爺子賺錢算賬一把好手,倒是也可以帶上,隻不過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得問問他的意見。我看看還缺點什麽,到時候怕不方便……”
李程洵看著這絮絮叨叨說著說著就走出去的三目,歎了口氣,這是青璃走了過來,指了指外麵遇見的三目,“公子,三目他搖頭晃腦嘴裏念念有詞的,莫不是魔怔呢?”
“沒什麽,要是他最近找你收拾東西什麽的,別理他就成。”李程洵一本正經地囑咐道。
青璃雖不明白,但覺得公子說的肯定就是大事,便深深記下。
“顧城勿醒了嗎?”李程洵問道。
青璃搖頭,“顧相那裏還沒有動靜,不過英國公府薛表少爺那裏傳了消息,說的是要是讓公子您今日之內有時間過去一趟。”
青璃說薛表少爺,李程洵不用想,也知道是薛二那家夥。
白日裏自己的態度確實太過於強硬,主要是薑司的事情,讓她想到自己的親弟弟陰宴,那個驚才絕豔,才冉冉升起的少年郎。
他明明可以活的很好,成為神界巫山的下一任陰家族長。以他的天賦,神君之位可期。
可就是這麽一位天賦俱佳的少年,居然被他們扼殺在最美好的年紀。
“五界,你們欠阿宴,欠陰家的,我總是會找回來的。”李程洵在心底暗暗地想著。
“時辰也不早了,那我先去薛府一趟。顧城勿那裏你幫我攔住。”李程洵吩咐道。
“好的,公子。”
李程洵去之前,還把沉靜在清算財產的三目給拉上。
上了馬車的三目一直在倉皇的整理自己的衣著,在一旁的李程洵淡淡地看著。
“你這是?”
三目將袋子的符籙、法器整理好,然後道,“這不是出門,這麽也得收拾妥當,這還是世子爺您第一次帶著貧道第一次出去見人,可不得亮出點場麵來,讓人小看了世子爺您的門客,那不是就是小看世子爺您嘛,三目可不敢怠慢。”
“母親娘家人對我都是極好,你不比如此。”李程洵看著那嶄新亮蹭蹭的道袍,感覺由此晃眼睛,特別是車窗外透過的餘暉,泛起黃色的光暈更甚。
三目搖搖頭,一點一點地撫平因為坐著的緣故,衣服上起的褶皺。
“爺,您就是在富貴窩裏長大的,這一點您就不懂了。”
李程洵好整以暇地看著坐在馬車左側的三目,頭微微一偏,眼神裏放出疑問。
“爺,您從小錦衣玉食金尊玉貴,穿的是綾羅綢緞,這人靠衣衫馬靠鞍的滋味您怕是少以覺察。這古今不知道多少有才之士就是一件羅衫而被人瞧不起,失了給予。這自古以來先敬衣衫後敬人的不占少數。”
李程洵抿嘴,“如今世風的確如此。但這也是人之常情,你也無法讓人隻見你第一眼便知道你的才韻。但大浪淘沙,是金子總會發光。外物再好也隻是虛有其表,最根本的還是在人不是?”
“爺想的太深刻,三目也就一俗人,就想著給世子爺您掙個麵子。”
李程洵看著三目那身簇新的衣裳,心底有些納悶,覺得三目這個凡人的想法有些時候確實有些奇特。
很快馬車便到了薛府,三目先下了馬車,手裏捧著一精致的檀木盒子,裏麵裝的是給薛家表妹們的禮物。
隨後李程洵便下了馬車,一落定便見到等候在門口的三表哥薛明昉。
“三表哥。”
“嵐表弟。”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這是我的門客——三目道長。”
薛明昉點點頭,既不失儀也不過分追捧,骨子裏那英國公府公子的架子即使刻意收斂,但是明眼人還是看得出差距。
就算是三目穿上那嶄新的衣袍,兩人之間的氣質上還是相差很多,或者說就不應該比。本就不是同路的人,怎麽可以放在一起比。
此時李程洵才意識到三目說的衣裝馬鞍,大千世界,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承認,需要客服和妥協的事太多了。
但,三目是三目,他有著他的長處。
薛明昉是薛明昉,他也有著他不可或缺,別人替代不了的地方。
“這是給幾位表妹帶的新鮮物件兒,裏麵有兩串糖葫蘆是特意給九妹妹,還勞煩表哥給妹妹們帶去。”李程洵指著三目抱著的小箱子客氣道。
“哎~她們都被你給寵壞了。”薛明昉跟李程洵抱怨,他旁邊的小廝上前接過了箱子。“昨個晚些我聽五妹妹她們說,你可是送了不少好物件兒,好幾件是稀有的舶來品,你也是真舍得。就你這麽送,以後衛國公府都得被你給送沒了,成親可是需要不少彩禮,你小子可得悠著了。這回莫不是又是什麽稀罕的舶來品,祖母可是偷偷跟我說了,讓你大方一次得了,這此次都這樣,太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