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謹慎
“給犯人定罪，不是看這個人的過往和你所謂你看到的人品，而是正事整個事件，從中以證據、證人和證詞定罪。隻有死死的咬住這三點，才是定罪案件的根本。”
宋真一長篇下來，很多人都蒙了。都覺得宋真說的有道理，又感覺有哪裏有些不對。
“為何是寧可放過，也不能錯判？一定要充分的證據才能定罪，很多的案件便不能被定下。”
大家齊刷刷的都看向開口的陸瀾柯，“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柳氏學子的眼神望過來，想來個心意相通，順便再把隔壁的國子監挖過來，沒曾想陸瀾柯張生等人看都不看他們，好氣喲！
宋真側身正視這位提出問題的少年，“你問的很好。這正是我想告訴越江的。”
又被點了一次名，越江此時卻沒什麽反應，他還沉浸在宋真所言他的錯誤之中。
“那些受到傷害的死者或是苦主自然可憐，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被冤枉之人是不是更可憐，他沒有犯案，有時就是被設計扯入其中，或者是根本就是橫禍天降？他不無辜他不可憐嗎？對比事後平冤的補償，不如就從源頭杜絕這種冤假錯案。”
“我從來不讚成朝廷拿每個縣或是州府的刑獄作為考核地方官員的標準之一，這樣很容易讓一些地方官員為了官聲和仕途，草草對一些案子結案，照成很大程度上冤假錯案的產生。但是我也理解為何這樣，同樣也有些消息怠工不作為的縣令、庸官，碌碌為為若是上麵這樣做，可能有些案件會一拖再拖，成了一筆糊塗賬。”
這也是，宋真當年和大理寺探討之時，知道這個有問題，但是依舊沒有修改的原因。
有些時候不作為的官員比貪官更為憎惡。
“這次的案子，表麵看上去鐵板釘釘，任何的證據都可以從側麵證明這個富家子搶娶了這個苦主，還逼得這苦主上吊自盡。可是這最初時我變察覺到有絲不對。”
越江態度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敢問師姑，有何不對？”
“你可注意那富家子是在何處遇上這苦主又是在何處搶了這苦主？”
“是飄香樓，既是在那次遇到，又是在那處被搶走的。”越江立刻答道。
宋真點頭，這越江確實不錯，對案件的細節的記憶比常人要強上三到四倍。
“這飄香樓可是長安城的百年老字號，裏麵的菜品可是貴成天價，就是一碟小菜，便是那苦主一家一整年的嚼頭，那女子為何出現在哪裏這些卷宗中可是一點都為提及。”
經宋二這般一說，很多人也決出不對味了。雖然很多人並不像是陸瀾柯出生在那樣的勳貴頂級，但是家中也是兄弟眾多，難免有些勾心鬥角。有些時候是一些不疼不癢的小伎倆，有些時候卻是要人命的手段。
但又有很多人不服，問道宋真。
“可是這些知識咱們的猜想，根本作為呈堂依據。”
“而且，之前宋師姑說的可是那菜伯有問題，怎麽越扯越遠？”
倒是越江經宋真點播，自己又熟悉案件始末，一下子就猜到了關鍵之處，“宋師姑是不是覺得這苦主的父親與那富家子的府上有所勾結？”
宋真點頭，不過她隻是猜測罷了。
“……事情到底怎樣，始末還是要切身處地地探查，而不是在這亭子之中議論得出。不過，我倒是聽說，這菜伯家中有一獨子甚為溺愛，是那苦主的兄長，整日裏遊手好閑，手還有些癢，前段時間輸了不少的銀兩，被追得沒辦法，最近倒是又逍遙起來，你倒是可以留意留意。”
越江大驚，趕緊拱手拜謝，“謝師姑提點，越江日後定當時刻謹記師姑所言，斷案以細，以三證為據，不照成任何一樁冤假錯案。”
宋真點頭，“你還是很不錯的，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若是往常被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如此“勉勵”，越江就算不出言不遜，也不會受之。可是心悅誠服的他此時卻分外開心，揮袖大拜，“師姑提點，猶如醍醐灌頂，越江定當努力，不辜負師姑期望。”
“勉勵之。”
這般場麵，在座的所有也知道這局是老英國公門下的宋二贏了。
國子監的在那兒全部搖旗呐喊，雖然不是國子監的人贏了，但是贏了他們常年大比的死對頭——柳氏書院，那就他們的朋友、為朋友加油助威，理所應當。
“下一局當是算術？”身後的護衛推著宋真走出亭子，路過薛起靈身邊的時候，宋真特意問道。
薛起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頭，“確實是。”
“薛師兄不去準備一番？”
宋真指了一下身後亭子裏站滿的人，儼然這裏並不適合比較算術。
“師妹……”
薛起靈想取消了自己的那場，倒不是自己怯場，隻是這樣已經很好。
可是薛起靈話還沒說明，那邊的越江卻走了過來，拱手朝著薛起靈作揖，“小師叔可要加油，師姑厲害著呢，您也要拿出咱們柳氏書院的真正的實力出來，給咱們挽回一局。”
然後越江轉身朝著輪椅之上的宋真一拜，“師姑不會生氣吧？”
宋真搖頭，“你這般卻是極好的，我寧願輸，也不喜別人讓我。”
這下薛起靈更是不好說出口，一是肩負起書院名譽的責任，畢竟現在他們輸了一局，二則自己要是不戰，這心氣極高的小姑娘，可能會誤會自己讓她。
這般一想，薛起靈無奈，隻好應戰。
因為圍觀的人太多了，不少外麵聽到消息的人也紛紛湧入，柳氏書院這邊也不好明晃晃的攔人，畢竟大家算起來都是朋友，看個熱鬧而已，也辦法將整個書院圍住不讓看。
薛起靈直接帶著宋真等人去了第三處的比試的地方——一開闊的比武場。
這些周圍的人都有位置站了。
宋真看到來了幾位年紀稍大，穿著與薛起靈同款衣袍，學著雪蓮的成年男子。
薛起靈向他們行禮，看樣子那幾個也同薛起靈一樣是柳老先生的弟子，不過，數了一數，看樣子等下其餘的三場之中便是薛起靈幾位師兄中的三個。
宋真等人離開湖心亭，假山之上便不太好觀賞。
幾個老頭便隻好移駕到了練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