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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人情

  “那好吧,咱們一會去就去吃表哥說的那個酥酪。”


  趙梓逸點頭,心道這就是個長不大,隻知道愛漂亮愛美的小丫頭,母親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恍惚間,趙梓逸一偏腦袋,看見了水天一色,一女子墨發隨風,淩亂間那眉宇下的眼眸如深潭,更是深淵。這到底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居然有這樣一雙捉摸不透的眼睛?


  “表哥,你在看什麽?”


  趙梓逸避開在麵前揮動的纖夷,“沒什麽,咱們回去吧。”


  而另外一邊,清風明顯感覺到自家姑娘皺眉,心情不悅,便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麽不舒服?”


  宋真搖頭,“無事,改日讓明月給我做個氈帽吧。”


  “是,姑娘。”


  清風推著宋真上了馬車,這是提前定製好的馬車,直接放下後麵的板子,可以很方便的將宋真連同輪椅一起推上去。


  馬車內空間極大,除卻宋真連同那副輪椅,還可以坐下三四個人。


  宋真不願委屈了宋母,便讓明月陪著宋母坐著另外一輛馬車,清風隨著宋真一道。


  “清風,將車窗支出一角。”


  “會不會太冷了,姑娘?”清風擔心宋真的身體,還有腿上的傷,可宋真卻心中似火在燒,若不是腿疾,她定是要騎馬而行。


  長安——總歸是再回來了。


  這次,她要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熟悉的街道有透著一絲絲陌生,物是人非,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罷了。


  宋真買的宅子在城東,四進的宅院,安排妥當所有的人還略有富餘。


  韓宇看著這宅子,不經咂舌,“姑娘,您可這有錢,這麽大的宅子在西都可值不少金子了。”


  宋真淡笑,這樣的宅子,若是換到城西,她如今的身份怕是買不起。


  也隻有在城東擺闊罷了,城西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住的地兒。


  身份永遠是莫不過過去的坎,自古以來,成為帝王名留青史的鮮少人是真的白衣。


  底蘊是一個人支撐和力量,宋家總歸是太薄弱了些。


  不過,宋真很滿意。她做的事又不靠宋家,宋家若是太厲害反而不利於她謀事。


  “姑娘,這麽大的宅子,以後都是我管嗎?”明月有些震驚,看到手中的對牌,滿臉的不可置信。


  宋真點頭,“是呀,我的小管家婆,你可要擔負起重任哦。內宅若是出門題,你家姑娘在前麵可就萬劫不複了。”


  明月點頭,緊握手中的對牌,“姑娘放心,明月一定將府中上下都治理得固若金湯。”


  “嗯,去母親那看看,有什麽幫忙的,她近日出門你便跟著,要是有什麽妥帖的丫鬟,你盡管培養,最好能代替你的位置,我這兒也需要你。”


  明月心中一暖,“姑娘當然需要奴婢了,奴婢這麽聽話能幹。”


  “你呀~”


  看病的事耽擱不得,宋真一早便讓韓宇派人出去打聽。而她卻坐著馬車,讓清風帶她去了沁園外。


  “姑娘,這裏好像是別人的私宅。”


  宋真點頭,確實是私宅。以前是她的,如今也還是她的,隻不過這個“她”不是她罷了。


  “推我下午走走。”


  沁園外的街道很寬,因為公主儀仗的關係,整條街道都是以最大的隊伍改建,整條街都是沁園的外圍。


  走在外麵的街道上,可以依稀看到那些伸出來的枝椏。


  沒了主人的沁園,雖然依然有人修剪,但好像失去了靈氣一般,枯槁無力。


  “推近一些。”


  “是,姑娘。”宋真的手付上牆壁,初春,手心是冰冷的涼意。


  宋真彎下腰,將一塊磚頭上的灰塵扶開,上麵儼然畫了幾個小娃娃。


  “好像有人在上麵畫了畫。”清風驚訝道。


  眼睛有些發熱,宋真別過臉去,不再看那牆上的一角。


  喃喃道,“瑾瑜,姑姑回來了,你在哪裏?”


  城北的一處小院子裏,一個六七歲的小童坐在窗前,麵前的書案上放著經史子集。


  門外響起開門的聲音,一個白衣錦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身上背著藥箱,手上還提著一包油紙包著的鴨肉。


  看著窗口坐得筆直的小身板,蘇起皺眉,進屋放下藥箱和油紙,點燃暖爐。


  “公子,怎麽起的這般早,年紀尚小,倒是不必這般用功。”


  小孩子放下筆,看向蘇起,“蘇先生,我夢到姑姑了。”


  蘇起的手一頓,沒再繼續揭開油紙,而是去了廚房,端來一早熬好的白粥。


  “蘇先生,你說姑姑還會活著嗎?”


  蘇起脖子和手上的青筋暴起,努力的克製住,“公子,她已經死了。”


  小孩子今日有些執拗,“姑姑那般厲害,她會不會……”


  “不會!”


  “蘇先生?”


  蘇起眼睛泛著紅浪,“蘇某親眼所見,公主被梁懷所刺,死在大火之中。不可能還活著,公子不必在想這般不切實際的事了。吃早飯吧,公子。”


  “蘇先生,我錯了。”


  小孩子從凳子下來,走到蘇起身邊。


  蘇起想摸摸他的腦袋,但還是收回了手。


  “公子用膳吧。”


  小孩子坐上凳子,一個人獨自吃飯。


  蘇起從不和他一起吃飯,因為身份,更因為蘇起不願意。


  南派的神醫若不是因為當年與姑姑的賭約,也不會緊固自由的心形到了長安落腳。


  可惜,他依舊誰也不診治不救。除非,姑姑求他。


  可惜,姑姑從未求過他。


  堂堂的南派傳人,神醫蘇起為了自己屈居在長安最貧窮的城北一處小房子。


  李瑾瑜也成問過,蘇起為什麽不離開此地。


  他隻是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便帶著自己藏在長安。


  可是在李瑾瑜看來,他還有另一層心思,大家都從未搓破罷了。


  “蘇先生為何今日早出晚歸,可是有什麽事?”蘇日安早出晚歸,蘇起依舊將三餐做好,從未假手於人,為了保護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


  她的最後一個親人,他便費些心血幫她保住。


  “南邊來了一位故人,有了活計,便麻煩些。”


  活計?李瑾瑜皺眉。


  “先生不治病救人好幾年,為何破了戒?”李瑾瑜不知道出了姑姑,還有誰能讓這麽固執的一個人作出違背原則的事。


  “倒也不算是破解,當初欠下人情的本是你姑姑,隻是記到我名下罷了。他們後人不知,居然找上門來。既然你姑姑不在,便幫她還了吧。”


  “姑姑欠下的人情?”李瑾瑜有些納悶,在他看來,姑姑這種性子的人,很能欠別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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