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畫地為牢
鄭祁滑開扇子，“明叔，我這樣挺好的，清閑自在地做個地方官，照拂一方百姓不是很好的嘛。”
鄭明搖搖頭，手中著桌上的飯碗，“大公子二公子哪個不虎視眈眈瞅著老爺那爵位，也就您，跟個沒事人似的，這不到十五的年紀就中了進士，這往上數，就是本宗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怎麽八年了，這江南東道、江南西道、劍南道咱們是一個地方比一個地方窮。”
“我就覺得劍南道不錯。”
鄭明瞧了一眼窗外的少女，“對，是不錯，這會不是奇怪的物件，倒是人了。”
鄭明晃著腦袋出去，簡直不想搭理自家這個與眾不同的少爺。
“是奇怪嘛。”鄭祁看著坐在廊下那個少女道。
而廊下的宋真看似在發神，卻是在仔細的問候揚州府鄭氏一族。
“這鄭祁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鄭氏族人，這人品怎麽跟傳言那麽不像。這吊兒郎當的性子，難怪被族人放棄在這窮鄉僻裏當個不起眼的縣令。這性子若是在京都為官，指不定被言官扒下幾層皮。”
宋真心中問候的正歡實，麵前便出現一雙繡花底鞋。
“阿姐。”
宋真看向眼睛有些泛紅的宋藹，寬慰道，“阿姐別擔心，這點事我最多被警告關了四五天，犯不著關我個幾個月，朝廷可不富裕。”
“誰說的，本官就很富裕。”
宋真回頭，那鄭祁不知何時走到了廊下。
“大人是打算自掏腰包安排民女的牢獄費用呢？”宋真撇頭看向鄭祁。
看到宋真說話這麽衝，宋藹立刻推了一下宋真，“小妹~”
看著宋藹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宋真歎了一口氣，起身拱手致歉道，“民女無壯，大人大人大量還請不要與小人計較，以免有失大人身份。”
前麵鄭祁還歎道無趣，早知道吩咐江無良將宋家大姑娘偷偷繞路帶出去，這後麵一句鄭祁眼睛又是一亮。
“身份可以不要，這違法亂紀的犯人本官可不能不抓。”鄭祁故意冷下臉道。
宋真抬頭直視鄭祁，“按照大周律法，蓄意縱火分為三種情況，像我這種，應該都不值得一關吧，最多罰銀以示警告勸誡。”
鄭祁點頭，玩味地看著宋真，“沒想到宋二姑娘還熟讀律法。”
“偶有涉獵，這難道犯了大周哪條律法不成？”宋真看向鄭祁。
鄭祁擺手，“怎麽會~隻是府衙缺一位邢獄方麵的師爺，不知道宋二小姐可有興趣？”
宋真還沒說話宋藹率先站了出來，“大人，小妹隻是一時口快，並不是有心為之，還望大人不要怪罪。”
鄭祁挑眉看向這個有些礙事的宋藹，“本官並無怪罪之意，隻是起了愛才之心。”然後又看向宋藹身後的宋真，“不知道宋二小姐意下如何？”
宋真看向鄭祁，手上吃痛，抬眼便是阿姐宋藹勸誡的眼神。
宋真抬手，“謝過大人厚愛，這廣都縣上下能人輩出，大人若是一聲令下定然能尋得良臣戰將，宋真想來並不能達到大人期望。”
“宋二小姐又何必妄自菲薄，樹大好乘涼的道理，相比二小姐也是明白的。”招攬宋真，鄭祁的確有自己的私心，但絕大部分也是因為他真的對宋真有愛才之意。
雖然隻是兩次見麵，但加之昨晚上一係列的舉動，使鄭祁相信這個少女絕不像表麵看的那麽簡單。
這在鄰居眼中不學無術、行為出格的宋真，很有可能是塊未經打磨的璞玉。
打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璞玉可比發現其他什麽新鮮玩意兒要有趣的多，鄭祁有這個興趣，更有這個耐心。
而在一旁將拖在地上鎖鏈挽到手上的宋真很討厭鄭祁如今的眼神，她曾今見過不少這樣的眼睛，高高在上置若雲端，對一切隻有喜好，在他們的眼中沒有所謂的道理或是目的，這一切隻是他們貴族的遊戲。
不過，鄭祁算是裏麵較好的了，她曾經還見過更為殘忍的。
“鄭大人，罪我已經認了，我姐可以走了吧。”
鄭祁點頭，“請便。”
見宋藹還想出言換下自己，宋真立刻扯住宋藹的衣角，小聲道，“阿姐，時辰也不早了，阿娘還在客棧，我們要是兩個人都不在，她肯定會擔心的。而且那夥人，昨日的事雖然給他們吃了個教訓，但是我們要麵對可是兩方人。阿娘那裏現在需要你。”
“可是你……”宋藹實在放心不下宋真，“要不，我帶著阿娘過來？”
宋真立刻搖頭，“不行，阿娘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就說我在外麵玩忘了時辰，這不是常有的事，阿娘不會太在意的。”
宋藹還是不放心，宋真隻好拖著長鎖將人給推了出去，見到“偶遇”的江無良還擺脫他將阿姐人給送回客棧。
等送走了宋藹，拖著長長枷鎖的宋真便成了一道怪異的風景。
“你跟著本官做什麽？”鄭祁回頭看著差自己半步的宋真。
“大人不是說畫地為牢，這衙門裏我都可以去嗎。”
鄭祁一時語噎，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隻是顧念她一個人無聊，讓她在四周轉轉，沒想到惹到自己身上。
“宋二小姐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的跟著在下怕是不妥，要不你還是到別處轉轉？”
宋真環顧四周，“這縣衙內又沒什麽女眷，長得無害的當屬大人您了，自然是跟在大人身邊更為穩妥不是。”
鄭祁扶額，心道：“果然，這是**裸地報複之前當著她姐麵讓她供職。”
“廚房有女廚娘，宋二小姐不如去那裏轉轉？”
宋真舉起自己手中的枷鎖，“還是算了，免得嚇壞了大嬸，我還是跟著大人吧。”
一路上宋真故意將鎖鏈落在地上，“叮鈴鈴”的響個不停。
鄭祁那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三四個時辰之後實在受不了，鄭祁隻好看向宋真，“宋二小姐，你這樣到底是要幹什麽？本官等下就要開堂審案，你這樣跟著影響不好。”
“審案？”宋真嘴角一彎，“那我就跟著大人好生學習一番，大人不是說缺個邢訟師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