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他受了傷
陰靈話完張嘴就要咬下來,我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嘴巴像被膠水給凝固了似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在這電光火石間,我在心裏淒吼了一句:“南宮烈,救我!”
倏地一下,一道白色寒光閃過,不知從什麽地方飛出來的白骨扇像一把利劍似的旋轉著,所到之處帶起勁風,眨眼之間便輕盈若柳葉似的在女陰靈的脖子上輕輕一劃。
“咯……”一聲如哽在喉的聲音從陰靈嘴裏傳了出來,下一秒她的整顆頭顱都掉了,脖子處留下一個冒著黑血的傷口。
我驚駭地看著這一幕,同時身體也因為沒有了陰靈的控製而直直就往下掉。
“啊!”幸好跌進了冷冰的懷抱裏,南宮烈垂下鳳目看著我:“沒事了娘子。”
天花板上的陰靈早已灰飛煙滅,我驚魂未定地從他懷裏下來:“謝謝你又救了我!”
南宮烈卻不言語,隻是看著我淺淺地笑。
看得我渾身不自在:“你笑什麽?”
“因為你在生死悠關的時候呼喚了我,可見為夫在你心裏還是很重要。”
我一時語結,也是,在那個時刻,我想到的唯一一個人就是他,可是這種情感,我真是害怕自己墜落進去,畢竟我們不是同類……
“對了,你喝人間的茶嗎,我給你倒一杯?”我想把話題給引開。
“不必了。”南宮烈卻站起來:“為夫走了。”
誰知他‘了’字才出口,高大的身軀突然有些踉蹌地往前一步,像是哪裏不舒服似的,嚇得我心裏沉沉一縮,急忙上前扶著他:“你怎麽了?”
南宮烈緩緩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蒼白得泛著一層隱隱青色,鳳眼裏也暗了幾分光彩,卻安慰我:“不必擔心,隻是遭人暗算,受了點小傷而已。“
“誰居然敢暗算你。”我看著他唇色也發白了,隻覺得很內疚,他受了傷,可我卻還要招喚他出來救我,便一時心急衝口而出:“不要走,先在我這裏休養兩天怎樣?”
“真的可以嗎娘子?你不會再怕我,再討厭我。”他朝著我勾了下泛白的唇角,樣子看上去讓人心疼。
“我不是討厭你,而是怕,畢竟……。”
他知道我要說什麽,畢竟我們人鬼殊途,所以我這種反應也無可厚非。
我把話頭打住,將南宮烈扶進了臥室裏。
這一次他沒有開口,我自己選擇把他的長袍給褪掉,指尖碰到他冰冷的臉膛時,我還是沒忍著臉有些發燙,南宮烈就像一朵生長在黑夜中的致命罌粟花,他矜冷霸道,淡淡一勾唇,鳳眼微揚,卻能在這種不覺間誘惑得我心生蕩漾……
他捏住了我的手,眼裏掠過一層異樣波光,就想要伸頭吻過來。
我急忙別開臉道:“你受傷了,得好好養著。”
“那等我養好了,定要好好疼你。”
我一下子整個人從頭都腳都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幸好在這時候有人敲門,南宮烈才鬆開我的手。
“小念姐……。”尖尖的聲音在正屋門外響起來。
急急把臥室門拉上,我跑過去開門。
就看到尖尖一張笑嘻嘻的嘴臉:“小念姐,我跟你說,寬爺可喜歡你煲的湯了。”一邊說話一邊就要往裏走,我隻好一把推在他的手臂上。
“尖尖,你走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尖尖一愣,手裏的保溫瓶已經被我搶了過來,再將他往外推了一把,然後急忙關上門,將他那帶著困惑的臉關到門外後,我還是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但也沒辦法,尖尖和葉帥天天在一起,雖然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術士,但他也知道撚骨是怎麽一回事,可見對這些方麵的東西還是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我害怕他進來後會感覺到南宮烈,畢竟南宮烈的冷淩氣場太強大了,而且他現在又受了傷,所以更不能暴露行蹤。
我伏在門上,聽到尖尖在外麵說了一句:“那好,小念姐你休息,我走了。”
……真是個好孩子……
等我再度返回臥室的時候,南宮烈已經睡著了。
他沉沉靜靜的躺在那裏,胸膛沒有任何起伏,雕刻般的臉龐好看到無可挑剔,皮膚蒼白得沒有一絲生氣,卻帶著僵硬的生冷,這樣的南宮烈讓我內心深處一痛。
我靜靜轉身出了臥室,想讓他好好睡一會兒。
哪知這一睡,居然一直沒有醒。
等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醒,其間我接到葉帥的電話,他傳關於那個案子的郵件給我,可我無心看,我心裏開始有些無措,進去臥室裏看了幾次南宮烈都沒有醒。
他一動不動的樣子,讓我開始害怕起來。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我伸手到他鼻息前探了一下,什麽感覺都沒有,該不會是……
他說他受傷了,可是身上既然沒有傷口,那必定是內傷,而對於一隻有內傷的鬼王,我自然是束手無策。
我慌了。
在他耳邊叫他,沒反應,又急忙跑到浴室裏去端了一盆熱水,浸了熱毛巾幫他輕輕擦臉,指尖碰到他額頭上,隻覺得沁心涼。
“南宮烈……南宮烈,你醒醒,別嚇我……。”
一重很複雜的情緒交織著,他每次出現我都害怕,下意識裏抵抗著他,可是當他真的這樣毫無生命力時,我突然很害怕他真的會像其他鬼魂那樣驀地化成煙霧消失。
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南宮烈長長微翹的眼睫投下一抹小小的陰影,我希望他的眼睫能顫動一下,那怕隻是輕輕一下。
對了,不是說陰靈都喜歡吸人類的陽靈嗎?
那南宮烈他會不會也是這樣,來不及多想,我伏下頭吻上了他那張薄薄泛白的嘴唇,南宮烈,醒醒,我把自己呼吸渡到他口中,誰知就在這時候,淩空一隻手伸過來重重抓了我肩膀上一把。
女人的聲音冷喝:“走開。”
我始料不及自己屋裏會出現第二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對方這一抓一推,整個往後倒回去,重重地摔到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