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選生路，還是選死路

  李姑姑瞥見了一臉漠然淡定的唐安夏，抬手示意下人停止鞭打穎姿，一溜碎步走到唐安夏麵前，畢恭畢敬地福了福身：“二姐，是否需要嚴刑逼供，讓穎姿吐出來她知道的一切真相？” 唐安夏冷著臉，微微頷首，清亮的眸子裏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想窺視，卻抓不住，那隱隱流動的光澤中，蘊含著巨大堅毅的力量。 李姑姑頓時理解了唐安夏的心思，昂首闊步地站在穎啄眼前，取下堵住她嘴巴的破帕子，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怒問：“！這次指使你慫恿你，來桂苑撒野，意圖劃傷二姐容貌的人，除了唐代柔，還有誰？唐婉凝和大夫人是否參與其中？” “我呸！”穎姿一口唾沫吐在了李姑姑灰白色的衣袍上，整個人癲癇發瘋似的，叫喧道，“唐安夏你不要癡心妄想了！你當真以為，你能嫁給大皇子和文親王嗎？今日滅了我，你也贏不了唐代柔和唐婉凝，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女，知道了害你的人又如何？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還不是同我一般的下場！” 李姑姑一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穎啄臉上，力氣之大連同著她發髻間的胡蝶釵都被打落在地，穎啄嘴角鼻孔頓時湧出了一道血跡。 李姑姑怒斥道：“放肆！如今給你兩條路，生路——乃是你隨著二姐親自去找將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真相都講出來，供出華瑤和唐代柔。這樣你算是戴罪立功，二姐還能饒恕你，讓你回去當桂苑的主子。否則，你隻有死路！” “哈哈哈——”穎姿突然仰長嘯。 她麵目表情猙獰可怖，灰暗的瞳孔裏閃動著死不瞑目的微光，她空洞的眼神避開了李姑姑，直勾勾地盯著唐安夏，嘴角和鼻孔流出的鮮血順著慘白的臉龐往下流淌。 忽然，她笑靨如花，如同與唐安夏第一次在春雨樓遇見的那一刻。 那笑容，唐安夏一生都不曾忘記過。 她笑眯眯的眼睛，像是邊一輪彎彎的月牙，她聰明機敏、伶牙俐齒，臉上總是洋溢著幾分不服輸的傲氣。 她：“二姐，當年你替我贖身，今個兒我死了，便是報答你的恩情了。你要心唐代柔、唐婉凝、唐宏、大夫人……你要心這將軍府裏的每一個人，利字當頭，誰都想要你性命。我先去一步，來生……” 穎姿合上了眼眸，兩行熱淚劃過毫無血色的臉頰，喃喃自語：“若有來生，我定要生在好人家，定要成為嫡出的千金，名正言順的當一回主子，活得高傲。” 唐安夏凝望著她一心求死的模樣，內心百感交集。 曾經，唐安夏待她，情同姐妹。 如今，時過境遷，仇人相對，你死我活。 桂苑幾個伺候多年的婢女，不禁掩麵而泣，她們在穎啄手下做事，年複一年與她頗有感情，麵對著穎姿背叛，氣憤懊惱，但心底那份情誼尚在。生離死別之時，難免落淚感歎世間無常。 李姑姑生怕唐安夏一時心軟，饒恕了穎姿，便朝著那幾個哭哭啼啼的奴婢大聲嗬斥道：“你們看好了！誰敢背叛二姐，誰敢吃裏扒外，陷害二姐！這就是下場！你們若是忠心耿耿，桂苑就是護你們周全的家！你們若是賣主求榮，桂苑就是要你們性命的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