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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子失憶了?!

  次日,唐安夏起個大早,特意在銅鏡前打扮了一番,白皙的臉蛋化著淡淡的妝容,便美得不可方物。


  精挑細選了一件珍珠藍色的夾襖,絲瓜白色的羊皮靴,挽著淩雲髻,發間插著一枚薔薇色朱釵,明豔動人。


  乘坐將軍府的轎輦來到輝煌氣派的攝政王府,三年之後死於大火的李君麒,乃是攝政王的獨生子,更是唐安夏的心上人。


  然而……此時此刻,攝政王的牌匾被工匠拆了下來,並七手八腳的掛上了寫著‘文親王府’的新牌匾。


  唐安夏仰頭望著明晃晃的四個大字,又看到府內掛著白綾,府內的奴才丫鬟都穿著白色孝服,這才恍然大悟。


  李君麒的父親攝政王,正是死於三年前的一場平息之戰。


  芳嫣瞅著身邊的唐安夏臉色不悅,怯生生地拉了下她的衣袖,聲道:“奴婢擔心您的身子骨,昨晚沒敢實話,姐莫要責罵。其實,西域戰場前幾日傳來噩耗,攝政王不幸死於亂刀之下,皇上仁慈,為了安撫世子殿下,晉升他為文親王,親筆題名——文親王府,命工匠連夜趕製,賜給世子。”


  唐安夏記得父親提起過,當年西域戰場是大勝而歸。


  平息戰亂,凱旋而歸的路途上,偏偏有餘黨偷襲,攝政王死於刀下。


  奇怪的是,西域的餘黨除掉了攝政王一幹熱,並沒有追擊其他人,而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唐振派人追查多日,都找不到他們的下落。


  這事,當年是父親的心結,他總覺得攝政王死得蹊蹺,卻無處申冤,始終覺得愧對於皇上的信任。


  唐安夏隱隱約約的覺得,害死唐家一百零八口性命的仇家,與攝政王的戰死脫不了幹係。


  越想越氣,她緊緊地攥了攥拳頭,冷聲道:“我們進去看看世子。”


  無論如何,唐安夏都要保住自己心愛的男人,陪她活活燒死的心上人。


  進入正廳,隻見王府的管家雲姑姑,正忙裏忙外的招呼客人。


  雲姑姑瞥了眼唐安夏,迎著笑臉走來,福了福身:“二姐,您千金之軀,怎能來府邸?快快回去吧,聽聞前日子您剛受罰,萬不可再激怒將軍了。”


  唐安夏微微一笑,回道:“雲姑姑放心,民間謠傳的事情,我已經和父親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我若真有錯,父親怎會輕易放我出來?王府出了這種事,我定要看看世子才安心。”


  雲姑姑抬手,屏退左右,帶著唐安夏二人穿過長廊,來到東側一處布置優雅的院子,瞅著四下無人,才低聲道:“二姐有所不知,旁人都誤以為,我家世子在給老爺守孝。其實,世子聽聞老爺死於戰場的消息,便昏厥過去,至今未醒。”


  “竟有此事?!”唐安夏大驚。


  當年,她為了姐妹受罰,在將軍府足足養了半月有餘才出府。並不知曉李君麒也暈倒了十日之久,如今想來,心中更加慚愧。


  雲姑姑唉聲歎氣道:“老爺這一走,攝政王府倒了,夫人悲痛不已,遁入空門,昨日到清心寺剃發修行,整個王府隻留下世子一人支撐,夫人臨行前,命令老奴照顧好世子,可惜……”


  雲姑姑哭哭啼啼道:“世子殿下如今昏睡不醒……王府又沒有其他的主子,老奴心有餘而力不足,恐怕要愧對於老爺的在之靈,愧對於夫饒囑托,老奴該死!”


  唐安夏瞅著雲姑姑一雙布滿了老繭的手不停的抹眼淚,於心不忍道:“姑姑放心,世子不會有事的,我向您保證,從今往後,世子一定會平安康泰,一定會扶搖直上。”


  因為,我將誓死護他。


  就像是當初,他陪我死在大火裏那般。


  雲姑姑半信半疑,她拿出帕子擦幹淨淚水,假裝不曾哭泣過,生怕被旁人看到,端了端架子,欠身道:“世子殿下就在屋裏,子瑜寸步不離的守著呢,老奴還有很多瑣事處理,就不陪著二姐進去了。”


  “雲姑姑請便。”


  唐安夏目送雲姑姑離開,複而敲了敲旁邊雕刻著雪花冬梅的紅木房門,她知道李君麒向來與世無爭,最愛寒冬梅花盛開的那份傲骨之風和不趨榮利。


  平日裏喜歡舞文弄墨的他,還寫了幾首歌頌梅花的詩詞,流傳於民間。


  開門的是李君麒的貼身侍從子瑜。


  子瑜是攝政王當年平定戰亂的時候在亂葬崗救下的孩子,看他骨骼驚奇是個練武之才便親自教他習武,自與李君麒一起長大。


  “二姐!?”子瑜看到門前的來者,甚是驚訝。


  唐安夏一臉焦急道:“世子怎麽樣了?我進去看看他!”


  子瑜讓開門口,唐安夏狂奔入房間,幽雅別致的內室,珠窗下的桌案上擺放著名貴的筆墨宣紙和書卷。


  柔軟的床榻上,長相英俊的男子安靜的躺在那裏,他闔著眼皮,卷翹的睫毛濃密纖長,俊俏的五官棱角分明。


  唐安夏坐在床邊,看著他一動不動仿佛熟睡的樣子,潸然淚下。


  芳嫣和子瑜識趣的離開房間,守在門外。


  唐安夏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男人蒼白的臉頰,恍若隔世。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這般美好的男子傾心寵愛?

  “君麒,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唐安夏呢喃著。


  溫柔的趴在他的胸口,唐安夏嗚咽道:“這次,我們都不會死,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我和你,我們一定要在一起,任何阻攔我們的人,隻有死路一條,我發誓。”


  淚水順著眼角滾落在李君麒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微微顫動了幾下。


  唐安夏一驚,猛地抓住他的手,這才注意到,在李君麒的右手心裏,竟然緊緊地攥著另一半燒斷聊靈玉。


  “原來在你這裏……”唐安夏拿出自己今早穿好繩子,掛在脖頸上的一半,與斷裂的另一半拚接上,剛剛好合二為一。


  唐安夏猶豫著,握在李君麒手裏的半塊靈玉,是給他留下?還是取回與自己的玉融合?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李君麒忽然驚醒,側著身子坐起來。


  唐安夏一愣,喜極而泣,顧不得整理妝容,直接抱住了他的身體,梨花帶雨道:“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還好,我們都活著……”


  李君麟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努力的掙脫開了唐安夏的擁抱,冷漠地看著滿臉淚痕的她,試探的問道:“你是什麽人?”


  唐安夏怔住了,她的腦海陷入混亂,一把抓住李君麒的手,生怕他再出事,擔憂又焦慮:“是我啊!我是將軍府的二姐,唐安夏!”


  李君麒緊蹙著眉頭,唐安夏?這個名字很陌生。


  冷靜的環視四周,李君麒再次確定,昨日半夜醒來,門外有人哭搶地、哀聲連連,並不是夢境。


  他,作為醫學博士,三級甲等醫院的外科主任,在一場醫患關係中,發生矛盾衝突,不幸撞擊到頭部,竟然來到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唐安夏茫然無措,她緊張不安的拉住了李君麒的手,心翼翼的語氣:“你別嚇唬我,上次宮廷宴席,你我還在庭院吟詩作詞,你還為我寫了一首詩在錦帕上,我日日壓在枕下。”


  那是皇上為了慶賀攝政王打了勝仗,特意在皇宮款待官臣家眷,不料想,半月有餘,攝政王便死於非命。


  李君麒冷漠的盯著眼前長得還不錯的女子,對於她所的一切並不感興趣。陰鶩的眸光轉移到她手中的兩塊碎玉上,眼底閃過一絲困惑,瞬間又被冷靜取代,薄唇微啟:“這是你的東西?”


  李君麒記得清楚,昨夜醒來之時,其中的一半玉,握在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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