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而此時的孟蒙,正在被墨離手下的人質疑著。
“你真的是我們的墨大人嗎?”那些人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困惑與懷疑。
孟蒙心底不禁有些發虛,但是麵上也隻能強裝鎮定,刻意扮出與墨離往日相似的冷臉,語氣也學著像滴下來的冰碴似的。
“少羅嗦了,”他刻意地模仿者,“還不趕緊找人?”
孟蒙裝出來看不出情緒的冰冷,一往無前地走在了前麵,就聽見背後有人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你覺不覺得墨大人今天有些不對勁?”
“有啊有啊,平常墨大人不會這麽溫柔的吧?”
這還溫柔?孟蒙在前麵聽著,內心忍不住默默想著平常墨離對這些人是得有多凶?
然而過於想著一件事情,就會使人忘記腳下的路,孟蒙頂著墨離的臉,一頭撞在了牆上。
孟蒙揉著腦袋,他好像聽到了身後刻意壓製的笑聲,他本想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卻聽人群裏有人說道:“你真的是我們墨大人嗎?”
孟蒙轉過身,學著墨離冷冷地撇了那人一眼,但是這並沒有嚇退那個大膽地提出質疑的人,隻聽他繼續說道:“我們大人強大凶狠,絕不是你這種柔弱蠢笨之人。”
孟蒙覺得自己的心被射了一箭,這群人難道都是受虐狂嗎?都那麽擁護一個看上去十分凶殘的老大。
正在孟蒙苦思冥想著對策之際,阿九出現了,她一把拉過早人群麵前尷尬地佇立著的孟蒙,對質疑的人們說道:“你們老大借我一用。”
然後飛似的離開人群的視線,在一個隱蔽地角落躲好。
“阿九,又怎麽了?”孟蒙見阿九還是如此的焦急,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連忙問詢著。
阿九連連搖頭,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墨大哥已經把薑桓和邢璐送回府邸了,接下來隻要讓他來著,抄起水和軟布,又是在孟蒙的臉上一頓操作,露出了孟蒙原本的麵目來。
“墨離人呢?”孟蒙私下裏看著。
隻見陰影中逐漸顯露出了一個漆黑的人影,他走來仿佛帶著來自九幽的寒氣,那般冰冷,仿佛他不屬於人間,而是地獄來使。
孟蒙久違地又感覺到了,第一次見到墨離時他身上未散的肅殺與血腥之氣,這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麽那些人會說他不像墨離,因為在黑夜裏,他麵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好像隻是個冷硬的機器,沒有一絲活人氣。
不過這樣的冰冷在墨離開口之後,便得以緩解了,“聽說你扮成了我?感覺怎麽樣?”
他的聲音似乎還含著一絲看好戲的笑意,與方才如墜冰窟的感覺相去甚遠。
“你平常對那些人什麽樣子啊?我覺得我已經夠冷的了,他們還覺得我不像你。”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孟蒙便不自覺地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有什麽樣子,”墨離想了想說道:“我隻是用很平常的態度去訓練他們,他們難道覺得我很凶殘?”
孟蒙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回換墨離有些疑惑不解了,他對孟蒙說道:“那就很奇怪了,你們就回去吧,我去將人帶回去。”
說罷,墨離便走遠了,阿九被孟蒙說得有些好奇,於是扯著孟蒙的胳膊說道:“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這正中孟蒙的下懷,於是他們兩個一同偷偷摸摸地跟蹤起了墨離。
“你們在幹什麽呢?”墨離走來時人群正在小聲的竊竊私語,然而他隻是隨口的一問,便讓那些人噤聲了。
他仍然麵無表情,看上去似乎沒有怒火,隻是他一開口便讓人覺得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讓人不免心生惶恐。
“您剛才……”方才那個質疑孟蒙的膽大的人,此時卻不太敢對墨離開口了。
“我剛才怎麽了?”墨離的語氣分明那麽輕,那眼神分明那麽平靜,但是偏生就讓人覺得下一刻他會拔出腰間的刀,把人全都砍個稀巴爛。
那人想說的話語被這氣勢給嚇了回去,連連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他這也太嚇人了吧?”最近與墨離朝夕相處的孟蒙忍不住在暗地裏小聲說道,“這要怎麽才能學得像?”
墨離往他們躲藏的那一處看了一眼,隨後便如常地將人帶了回去。
“總覺得最近對墨離的印象有點問題。”孟蒙又說道。
“沒有吧,他隻是看上去很凶啊,”阿九混不在意地說道:“你看,他其實沒有準備動一個人一個手指頭。”
聽到阿九的話,孟蒙有點晃神,他的注意方才全被墨離沒有言語卻無時不刻不顯露的氣勢所吸引,便隻能看見他外露的狠戾。
“好了好了,”阿九又對孟蒙說道:“快回去吧,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不能見人的。”
阿九與孟蒙又分道揚鑣,回到大將軍府,宴席還未散去,鴻福戲班的人正在戲台上唱著最後一幕的唱詞,而她則徑直地朝唐昭走了過去,對他說道:“不必擔心,薑桓與邢璐已經平安回府了。”
唐昭懸著的心鬆了下來,但是下令加強的守衛卻沒有鬆懈下去。
“阿九姑娘這是去哪裏了?”魏沐珝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看樣子好像一直在瞧著她與唐昭的悄悄話。
“我嫌這裏悶便隨意出去走走。”阿九信口胡謅著,可是魏沐珝偏生又那麽一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又說道:“說起來,邢二小姐和薑大公子不見了,姑娘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了嗎?”
阿九有些懷疑,這位秦王世子在故意詐她,可是她有什麽好詐的?
“他們身體不適便先行回去了,我擔心這會掃了世子殿下的興,便叫阿九不要說出去,不過他們具體怎麽了,還得請世子去尚書府與承安伯府問詢。”唐昭上前一步,隔絕了阿九與咄咄逼人魏沐珝,說道。
魏沐珝輕輕笑了笑,說道:“大將軍明鑒,在下一身病體,哪裏會心懷歹意,不必待在下如仇敵,我隻是看這戲即將終了,故而才由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