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失蹤與建議
阿九慌忙地停下自己的練習趕去查看墨離的情況。
“你還好嗎？”阿九感到十分抱歉。
“沒事，”墨離的聲音毫無起伏，“阿九姑娘，你可以休息一陣了。”
這回阿九可算聽進去了墨離的話，決定回自己房間小睡片刻。
入冬以來，天一天比一天寒冷了，庭院裏的樹葉已經掉光，狂風吹動著枯枝，發出可怖的聲響。
阿九裹緊了衣裳，一如往常地走著。
隻是今天風大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地步，它將阿九對麵房間那扇實木的門也給吹開了，那是月嬈居住的地方。
阿九不自覺地朝房間裏麵看了一眼，卻隻見房間裏空無一人，她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都日落西山了，月嬈去了什麽地方？
她該不會遇見與桃兒一樣的事吧？
阿九對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惶恐，盡管她並不喜歡月嬈平日的模樣，也恨極了她用言語逼迫桃兒自盡，但是她一點也不希望月嬈死。
就如同她從那個想要燒死她的村子裏逃出來時一般，她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絕不是要人命的那種。
然而京城廣大，哪裏是阿九一個人哪裏能找遍全城。
她想了想，還是走向書房，請求唐昭幫忙。
不過，唐昭現在不在府中，他今日有些不宜推脫的事務，所以連教導阿九都是讓墨離來幫忙。
阿九正琢磨著要不然還是自己直接去找，再請將軍府中的家丁幫忙，便迎麵碰到還沒有離開的墨離。
“在下自會讓人搜尋月嬈姑娘的蹤跡，阿九姑娘不必掛念。”
墨離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讓阿九放心了許多，她便繼續著一如往日的練習。
而另一邊皇宮大內的禦書房中，須發灰白的孟涼正在向玄帝上奏。
“今年我大衍全境大旱，地中糧食顆粒無收，又加之前幾日傳來北方雪災，百姓流離失所，災民四處逃難，若不加以整治，隻怕又是一場刁民起義的鬧劇。”孟涼言辭懇切，姿態卑微，頭深深地埋在雙臂之間，讓人看不清神色。
而玄帝的怒氣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聽到孟涼的話，他順手扔了正在看的說著與孟涼所言相似內容的奏章，那聲響在空曠寧靜的禦書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又聽玄帝厲聲吼道：“你們一個個是商量好的，就是來逼朕下罪己詔！”
禦史言官們每日進言，大衍的天災均係他施政無道所致，但，那怎麽可能？分明是因為……
“微臣絕無此意，”孟涼低聲說著，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溜地轉著，“陛下即是天子，所下政令即是天道，天道運行變成常理，何來常理有錯一說？”
玄帝收斂了怒氣，微微皺起眉頭，和緩了些許說道：“那愛卿的意思是？”
“微臣想，約莫是上達天聽的手段出現了差錯。”
玄帝走到了他跟前，扶起了跪拜著的孟涼，說道：“此話怎講？”
“陛下施政未能使上蒼知曉，於是上蒼便將下了災禍，微臣以為，若是以國安寺主持來主持法式，將陛下所願告知上蒼，便可消弭災難。”孟涼仍然微微低俯著腰，說道。
“京郊的國安寺？”在一旁侍奉著玄帝磨墨的花貴妃問了一聲。
“正是，傳言大衍開國武帝便是再此得了天命，方才有了大衍。”孟涼補充道。
孟涼所說的這些傳說，玄帝都曾知曉，隻是從未細細思索過，不過若是按照孟涼的話，著實很有道理。
“花兒，”玄帝轉頭對花貴妃說道，“下月初一，花兒可願與朕同去國安寺？”
花貴妃放下了手中的墨塊，想要向玄帝福身行禮，隻是不知道是她站得太久，還是身子太虛這一下子就腳下打滑沒站穩，墨發飛揚間被玄帝一把接住。
“朕早說讓你先歇息一會兒了。”玄帝的臉上滿身疼愛的責怪。
花貴妃輕輕揉了兩下太陽穴，虛著聲音說道：“若是陛下連這點小事都不讓臣妾做，臣妾可要生氣了。”
“好好好，朕都依著你。”玄帝寵溺地說道。
孟涼：總覺得老夫好像有點多餘。
“不過陛下，前些時候唐大將軍在京郊剿匪，而那國安寺也在京郊，若是陛下微服出行，臣妾著實擔心陛下的安危。”花貴妃在玄帝的懷裏，迷蒙的雙眼隻倒映出了玄帝一人的模樣。
花貴妃擔心的話語讓玄帝十分受用，而且她說的也是實情，隻是若隻帶一隊禁軍便過於單薄，若是帶大批人馬又顯得過於隆重。
該帶多少人，該帶誰去防衛可能出現的匪徒呢？
“臣妾有個想法。”花貴妃伸手撫平了玄帝皺緊的眉頭，輕聲說道。
“說來聽聽。”玄帝擒住了花貴妃的手，在唇邊摩挲。
“不如便讓唐大將軍帶領一隊禁軍護衛陛下，雖然唐大將軍並不是歸屬禁衛軍序列的武官，但想來禁軍首領夏大人沒那麽小心眼的。”花貴妃含笑說道。
孟涼：雖然是老夫提的主意，但是總覺得老夫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而後，不用孟涼想他就被請了出來。
旨意下達到將軍府的時候，阿九還在焦急地等待著墨離的消息。
可她找不見墨離的身影，而唐昭又是一副怡然自得完全沒覺出不對的模樣。
她想問唐昭月嬈的下落，又覺得唐昭若是尋到自會跟她講明不必多言，於是就隻有自己越來越著急。
“阿九，”唐昭將聖旨妥善收好說道：“看來下月初一我定然是不在的，你要萬事小心。”
阿九隨意地回了幾句，心思仍在找人上，可唐昭以為阿九是有些害怕，便想著要不叫墨離暫居將軍府幾日。
到了初一這天，唐昭早早地便離開了，阿九終於再次見到了墨離的身影，她迫不及待地問道：“有月嬈的消息了嗎？”
墨離搖搖頭，說道：“阿九姑娘莫急，隻要月嬈姑娘未出京城便不會有性命之虞，你不必過於擔心。”
然而阿九想起了之前曾經遇到過的壯漢，於是心中的焦急乘上了百倍，她直接離開了將軍府，在京城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