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她是誰?
……
心裏抵不住怒火的淩羽熙,坐如針氈,一天下來,她都好想去那個所謂的‘曉’小姐房間一探究竟,媽的,氣得她火冒金星,什麽玩意兒嘛!
整天在盛怒之中的她,渾然不覺自己好像抓奸的老婆一樣。
於是,晚飯過後,天色漸漸黑暗下來,等到大小妮子準備入睡的時候,淩羽熙窸窸窣窣,躡手躡腳,偷偷摸摸的從自己房間出來——
走廊的燈都讓她給熄滅了,順著走廊的牆壁,她有如一隻壁虎,光著腳丫子,匍匐前行,炯炯目光在黑暗中,朝著走廊深處的房間走去……
卡擦!
門沒鎖!
淩羽熙扭開門把,一個溜身,鑽了進去!
哇塞,怎麽這麽烏漆抹黑的,一股芬芳撲鼻而來,搞什麽哦,這麽香,難道現在還有人住?
淩羽熙猛的一驚,趕緊靠在門板上,她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曉’小姐啊,忽然,她仿佛感覺到一陣陰風撲來!
媽呀,不會是死人住的吧!這麽陰森!
她感覺腿都有點發抖了,胡亂摸著牆壁——
啪的一聲,滿室乍燃!
她不小心按下了開關。
空無一人,呃,當然除了她淩羽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超大的臥房。哇,好多娃娃哦。
淩羽熙睜大水靈的眼睛,打量房內的擺設。簡直就是一個玩偶世界,小豬,小兔子的娃娃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整整齊齊的擺在各個位置上。
牆壁上粘貼著各種可愛的玩意兒,充滿童趣。
淩羽熙幾乎以為那個‘曉’小姐是個孩子,否則怎麽會有人幼稚到這地步?難不成主人自己也是個洋娃娃?
房中,一張醒目精雕的大床,鋪蓋的卻是黑色的被褥,與整個房間的風格詭異的抵觸,那麽童樂的擺設,怎會蓋一張黑不隆冬的被子?
那個‘曉’小姐到底是什麽人啊?品味這麽獨特的?
猛的,一陣熟悉的感覺,刺激著她,仿佛好像來過這裏一般,但,怎麽可能?鋒傲說她從小就是在Kingloy長大,除了梵蒂岡城國以及歐洲附近的國屬,她根本沒有去過其它地方,又怎會到過這兒?況且這裏是亞洲欸!
她暗笑自己敏-感,不再多想其它,慢慢放下防備,低頭瞄到腳旁邊的一雙小兔拖鞋,好可愛哦。光著腳丫子好奇的伸進拖鞋裏,嗯,挺合適的。
仿佛被房間主人的童心感染了一般,淩羽熙踩著小兔拖鞋蹬蹬蹬四處遊走。
當她來到梳妝台前,一個別致的相框吸引了她的視線。
相框裏,一張巧笑倩兮的娃娃臉蛋,粉粉動人,靈動的大眼睛充滿靈氣,嫣紅的唇瓣,勾著淘氣的笑容,煞是可愛……
心裏咯噔一下,淩羽熙被相框裏的女孩兒吸引住,她……就是大妮所說的‘曉’小姐嗎?
好漂亮,好空靈,好……她無法形容那種親切感,好像……
腦中猛的閃過一道白光——
大叔……
淩羽熙渾身一顫,耳朵裏聽見的,是一聲嬌俏的‘大叔’!
仿佛觸電一般,跟著,天旋地轉的眩暈,大叔?
這兩個字徹底震碎了她的心湖!
胸口泛疼,怎麽會?
怎麽會有這麽強烈的感覺!
心痛,無以言喻的痛楚,莫名的失落感,深深襲卷著她!
疼痛,泛出淚來,她不明白是怎麽了,無力感,亦深深襲卷著她!
相框裏的人,究竟是誰?!
她失了神,抖著嗓子……
雙腿沒了氣力,手裏還握著相框,腦中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心痛逼出的眼淚,令她無法招架!
大叔……
腦中蕩漾著稚嫩的嗓音,重疊著,不斷的喊著,每一次都是心痛無比!糾結著,讓淩羽熙失去了重心,在落地之前,忽然,一隻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
“大叔……”她無意識的跟著喊出聲來,嗓音卻沙啞無比!
“淩羽熙!”一聲大吼,臨空而來,她的淚模糊了雙眼。
尉遲拓野一把接住了她軟癱下來的身子!該死,從進門那一刻到現在,他還來不及責備她,就見到這幅場景。今晚的他,特地開車過來看她,沒想到在樓下看到房間的燈,心裏猛地升騰一股怒火,早就交代不許進這間房了,敢違背他旨意的也隻有一個人!
於是,他二話不說跑上樓,正打算好好懲罰她一頓的,但,“該死的,淩羽熙,你到底是怎麽了?”她的眼淚,瞬間熄滅了他的怒火,這蠢女人,沒事一個人在這裏哭!
“嗚嗚……”他的怒吼,讓她總算回過神來,但,眼淚卻停不下來!
尉遲拓野皺著眉,將軟癱的她抱到床邊坐下來,“大小妮沒告訴過你,這間房不準進來嗎?”
他搖頭歎氣,手指拂去她臉龐的淚水,轉而注意到她手中握著的相框。
倏地,他猛力一把抽過去,“別亂動這裏的東西!”
“嗚哇哇哇哇……”她哭得更猛了,可憐的是嗓子還嘎嘎嘎的啞到不行,折磨啊!
當然,也折磨著他,“好吧,告訴我,為什麽要來這裏?”
淩羽熙抽噎著,晃過神來,心口的疼痛稍稍平息,但眼淚還是掉得很凶,“她……她是……誰?”
尉遲拓野眉峰緊擰,低頭凝望手中奪過來的相框,眼神倏地深邃起來。
尉遲熙……
他的心弦陡然顫抖,深深呼吸一氣,相框裏的人兒,依然巧笑倩兮,俏皮可愛,婉婉動人,當然,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這個女孩兒是誰?他嘴角一撇,是沒心沒肺的尉遲熙!
尉遲拓野皺著眉頭,一語不發,起身將相框重新擺回梳妝台上,“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會來這裏?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嗯?”
“嗚嗚……她……是誰?”淩羽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她是怎麽了?這會還哭上癮了?
尉遲拓野還是不回答她,垂眼掃到她腳上的小兔拖鞋,眉頭更加深擰,“脫掉!”
“嚇?”她沒反應過來,臉頰上還掛著淚痕,相框裏的女孩兒太令她震撼了,莫非這‘曉’小姐能通靈?突然,一股寒意從她脊背升起,不會這麽……驚悚吧!
他放棄再跟她說這些廢話,直接走過來,彎下腰,握起她的玉足,將小兔拖鞋抽出來,“以後不要再亂動她的東西。”語調很平靜,隻是深鎖的眉結依然沒有放鬆。
“她?”淩羽熙注意到他的用詞,好不容易止住淚水,心漸漸緩和下來。好奇怪,他來了之後,她的胸口便沒有那麽疼了,“她是指相片裏的那女孩兒嗎?”
他不吭聲,轉身,拎起小兔拖鞋,放在原來靠門邊的位置。
這幢別墅,除了這間主臥房之外,其他全部重新裝修過,保全係統也一並安裝好了。主臥房,小丫頭曾經住過的主臥房,他依然還保留著她原來的模樣,隻是想著,也許有天她回來的時候,不會不認得家!
但,曾經在這別墅裏撒野過的小丫頭,霸占他房間的小丫頭,從那天早晨離開以後,在他說了那麽決絕的話語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尉遲拓野閉上眼眸,深呼吸,甩掉腦海中那滋長的複雜情緒,轉頭看向坐在床上的淩羽熙,身材嬌小的她,楞楞的表情,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涸,巨大的黑色被褥,襯得她更加小巧,有那麽一秒晃神,仿佛是小丫頭端坐在那兒抽泣一般!
Shit!他八成又產生了幻覺,隻是不明白,為何淩羽熙身上總是透著一股讓他難以言說的熟悉?!
是了!這女人四年多前,偷偷爬上過他的床!
所以他熟悉,僅僅隻是因為這女人爬過他的床,並且,就是在此刻這張大床上!
靜靜的,他望著她的眼,忽而深邃了,淩羽熙啊,淩羽熙,我該拿你怎麽辦?
“喂!她到底是誰啦?小氣鬼,穿一下拖鞋都不讓……”她被他凝望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然,呆呆的擦著臉龐上殘留的淚水,擦著擦著,感覺臉皮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怪在哪裏。
“還記得這裏嗎?”尉遲拓野輕聲說道,緩緩的腳步靠近她,優雅得如同一隻豹子。
蝦米?他說的什麽記得不記得?淩羽熙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裏!淩羽熙,四年多前!”他沉著嗓子,這女人總是喜歡裝傻,一開始不承認自己是Kingloy的女人,不承認自己四年前偷爬過他的床,不承認……她不承認的事情太多了!
“四年多前?”她狐疑的挑眉,不懂他說的哪國話,忽然,她恍然大悟過來,“你是說,這裏四年多前,是相片裏的那女孩兒住的?”
他悶哼一聲,“你接著裝傻!”
“呃?”不是嗎?關她什麽事哦?“裝什麽傻啊?喂,臭男……呃,我隻是好奇,那女孩兒是你的誰啊?”
尉遲拓野有些惱,讓她承認四年前的事情真有那麽難麽?
一個箭步跨上去,他一把抱起坐在床上的她,“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入這裏半步!”
“咦喂!姓尉遲的家夥,告訴我,那個女孩兒是誰嘛!”她被他騰空抱起,想要掙紮都隻是徒勞無功,光著的小腳丫在空中揮舞著,她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她不死心呐!
這女孩兒給她的心電感應太強了,強到她胸口疼痛無比,頭昏目眩,還仿佛聽見喊‘大叔’的聲音……
淩羽熙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才會讓她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閉嘴!”他邊說邊把她抱出房間。
走道裏一片漆黑,但淩羽熙的鴨子叫聲還在嘮叨著,“喂,尉遲先生,尉遲帥哥,你就告訴我嗎,那個‘曉’小姐到底是誰哦?”
“你沒必要知道。”黑暗中的聲音依然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