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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巴黎浪漫之旅

  “福媽,你客氣了。”薔薇很少接觸到這麽體貼祥和的長輩,福媽比起黑嫂,她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感觸起來。


  習慣性地順手將垂下來的發絲繞到耳後,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淩亂的長發已經被挽在了腦後。


  也罷,接過福媽遞來的溫水:“福媽不用太客氣了,我隨便吃點便是。你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年了?”


  福媽點點頭:“這裏曾經是老爺專門為大少爺買的別墅,大少爺也就是先生同父異母的哥哥,因為早早就來了巴黎念書,那時我就一同跟隨過來,照顧大少爺,大少爺很乖巧的,隻可惜……”


  福媽欲言又止地搖搖頭,眼裏有抹憂鬱的滄桑。


  “大少爺怎麽了?他現在也住這裏嗎?”薔薇抱著水杯輕輕地問道,原來黑先生還有哥哥。


  她以為像他那樣的人,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都是寂寞和孤獨,沒想到他還有哥哥。


  “嗬嗬,不多說了。小姐,你好好歇息,福媽這就下樓給你做點好吃的。”福媽言語裏有些回避,怕自己說錯話,所以一語帶過,趕緊下樓去了。


  薔薇心生疑惑,但也沒太在意。


  反正黑家無論到哪裏,都免不了嚴厲的家規,禁止這個,禁止那個的,她也習以為常。


  幽幽歎了口氣,掀開身上的被單,光著腳下床,踩著輕悠的步子,她很久沒這麽愜意了。


  雖然身上的傷痛難忍,但——


  蒼白的小臉上仍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巴黎,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國呢。


  那晚的鞭刑,想想都覺得膽戰心驚,心有餘悸。


  真沒想到他會帶她來巴黎。


  巴黎,聽說是個很浪漫的地方呢。


  薔薇有些雀躍。


  但想想往後的日子也許會更可怕,就瞬間沒了心思。


  走出房間,她才看清楚這幢別墅的布局。


  扶著牆壁,經過一串長長的走廊,在螺旋梯口,她被牆壁上一副巨大的油畫吸引住了——


  畫裏是一對男女,男子黝黑的頭發一絲不苟,俊逸的輪廓英挺非凡,眉宇間和先生有些像,可是唇角總是微微淺笑,眼神溫柔地看著臂彎裏巧笑倩兮的女孩兒。


  而那女孩兒明眸皓齒,小巧精靈,笑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可愛。女孩緊緊摟住男子的腰,兩人儼然是一對般配的情侶……


  可是,看著油畫裏的男女,她會莫名地產生一種心痛的感覺,不知道為何,隻是直覺地認為,這副畫的背後應該有一段故事……


  “小姐!”


  一道聲音將看走神的薔薇給拉了回來,她轉過頭:“福媽!”


  福媽此時已經站在樓梯口,手中端著做好的粥點,動作輕柔得薔薇根本沒有發覺。


  “嚇著你了?嗬嗬,小姐,外麵風大,進屋喝粥去吧。”福媽端著盤子就往走廊上踱步。


  “那個……福媽,這副油畫好漂亮!”


  那副畫帶給她的震撼,令她自己都訝異。


  福媽溫和地點點頭:“是的,畫裏的人就是大少爺。”


  “……那女孩兒呢?”薔薇隱隱覺得有些傷痛,可那副畫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唉……”福媽歎了一口氣,看著薔薇疑惑的眼神,頓生惻隱之心,於是這才娓娓道來,“畫中的女孩兒,是大少爺在巴黎念書的時候,戀上的女朋友,本來兩個人如膠似膝,後來……”


  “後來怎麽了,福媽?”薔薇隱約覺得,那也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福媽頓了頓,眼神裏有絲不安,緊接著囫圇帶過:“後來兩人不幸遭遇了車禍,雙雙身亡……大少爺真是福薄的孩子……小姐,福媽今天跟你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在先生麵前提起,知道嗎?”


  薔薇愣愣地點點頭,好可惜,“原來他們都不在了。”


  她一邊跟著福媽的腳步回房,一邊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幅油畫,心裏湧起失落的憂傷。


  ……


  傳說,塞納河的源泉來自於一位叫塞納的降水女神,而巴黎是沿著塞納河建造的城市,因此塞納河對於巴黎的意義,即是生命之源。


  薔薇光裸著腳丫,站在塞納河畔愉悅地跳躍著,頭發梳得高高的綰在腦後,踩在河畔軟軟的草皮上,牽著白色的裙擺舞動起來,嘴裏還哼著小曲兒,白皙精致的臉龐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


  聽福媽說這一帶住的都是富豪,可以眺望美麗的塞納河,感受河水依依的寧靜。


  在別墅的這幾天,她哪兒都沒有去,就在塞納河畔靜靜享受著自然的風光,傷痛也仿佛平複了許多。


  黑閻爵回到巴黎別墅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


  別墅前的,那片蔥鬱的綠色草皮上,畔著塞納河汩汩的流水,一個穿白色絲質裙衫的女孩兒,頭發隨意地綰在腦後,偶有幾縷發絲垂落下來,在和風中搖曳,女孩兒巧笑倩兮,牽著裙擺,光裸的雙足輕快地踩在草皮上,揚起輕快的步伐,像一隻舞動的精靈,映襯在夕陽之下,他幾乎看癡了,不知不覺輕輕靠近——


  “呀!先生!”


  薔薇驀地停住腳步,一臉驚慌地看著臉色冷峻的黑閻爵,幾日未見,一見麵便想起他那日的鞭打,她不禁惶恐起來。


  “身子……還痛嗎?”


  黑閻爵見著她驚恐的神情,眉心微微一擰,她似乎比從前更怕他了。


  不知不覺放柔聲音,他緩緩朝她走近:“聽福媽說,你最近過得還不錯。”


  “嗯……拖先生的福。”薔薇低著頭,軟聲回道,腳步卻因為他的靠近而不自覺地往後挪。


  沉默了一會兒,黑閻爵不動聲色地再靠近她——


  “喜歡巴黎嗎?”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上次的事,鞭打過後,他已經不再追究了。


  隻要她安安分分,溫溫順順,他自然不會輕易動怒。


  薔薇怯怯的點頭:“喜歡塞納河。”


  嚴格來說,她對巴黎並不熟,因為根本沒有機會出去過,但她喜歡塞納河,喜歡這間別墅,喜歡這裏獨一無二的風景。


  “也是……”他微微點頭,爍爍的黑眸望向清幽寧靜的塞納河,仿佛憶起年少的時光,“塞納河的確很美。”


  腦海中浮現一張俏麗可人的臉蛋,他的眼眸不自覺深邃起來,那塵封的記憶仿佛又被挑起……


  塞納河,就像雅歌一樣,美得嬌俏動人。


  他心裏默默念著,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想去巴黎市轉轉嗎?”好一陣他忽然開口。


  “嗯?”她疑惑的眼神望著他,“好……”


  ……


  法國人說,沒有巴黎就沒有法國;而巴黎人說,沒有塞納河就沒有巴黎。


  所以巴黎人深深地愛著這條河。他們發揮聰明才智,盡其所能地世世代代美化著塞納河。


  薔薇選擇暫時忘記和黑先生那些不愉快的事,心情也因為黑先生肯帶她出來遊玩而變得好極了!


  薔薇坐在小船裏,蕩舟在塞納河上,興奮地看著沿途唯美的風光。


  薔薇意外的是,黑先生這個平日裏嚴肅又冷厲的人,竟然破天荒地陪她一起劃船。


  “塞納河是法國東北部的一條大河,它穿過巴黎,最終注入英吉利海峽,這條河對於巴黎的誕生和發展都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黑閻爵一邊擺著船槳,船慢慢悠悠地劃過塞納河,他一邊跟她講述著這裏的風土人情,言語間都透出他對巴黎的熟悉與懷念。


  “好棒哦,這裏的人據說都很浪漫,是嗎?”


  薔薇戴著一頂漁夫帽,看起來就像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不時東張西望,對巴黎的一切都充滿新鮮和好奇。


  黒閻爵的平和讓她漸漸卸下心房。他甚至還換上了不常穿的休閑服裝,弄來一條小船,以劃船的方式,沿著塞納河,帶她遊玩巴黎!

  這讓薔薇受寵若驚!


  真是難得的旅行。


  印象中從來不苟言笑的黑先生,此刻看起來,陽光極了,甚至還會對她淺淺微笑,蕩著船槳帶她穿行。


  塞納河蜿蜒曲折,水流靜靜地流淌著,如詩如畫,勾勒著浪漫的色彩,河堤兩岸綠樹成蔭。


  岸上的人們或在綠陰下散步,或在岸邊休憩,即便是世事變遷,這裏依然是古老文化的命脈。


  它與巴黎緊緊相連,猶如心髒與動脈連接那樣和諧,渾然一體,它就像巴黎的一條腰纏玉帶,將巴黎輕輕摟抱在懷裏。


  塞納河兩岸,時常可見文藝複興時期的雕像,有石雕、銅雕和鍍金的雕像。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燦燦,美不勝收。


  薔薇看癡了,沿途經過一幢建築物的時候,指著問:“那是什麽?”


  黒閻爵的視線隨著她手指的方向,唇角微揚:“巴黎聖母院。”


  巴黎聖母院建在巴黎的發祥地西堤島上。聖母院哥特式的建築結構非常嚴謹,氣勢恢弘。


  “是雨果的《巴黎聖母院》麽?”薔薇想起那本名著小說,烏溜溜的眼珠子偷偷瞄著黑閻爵。


  《巴黎聖母院》使她想起那個美麗的吉普賽少女埃斯美拉達的悲慘命運,亦為醜聾人卡西莫多感到傷懷,卡西莫多的癡情令她同情和憐惜,隻是最後,他們成了最美的遺憾……


  “嗯哼,那可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他微笑,記憶回到十四年前,他還是少年時,曾到巴黎來探望哥哥,那時,初見雅歌的時候,她就是捧著一本《巴黎聖母院》,巧笑倩兮地來到他眼前。


  「爵,這是雅歌,是哥哥最要好的同學哦。」


  他微微點頭,一臉酷酷的表情,十足一個酷酷的叛逆小子。


  「耀司,原來這是你弟弟啊?嗬嗬,看起來比你冷酷多了呢。」雅歌被爵的酷勁逗樂了,她和耀司同年,比爵年長九歲,在她眼裏看來,爵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破孩,再冷再酷也會哭著喊媽媽。


  「哈哈,是的,雅歌。但是爵再酷,在我眼裏也依然是個孩子。」


  「哥哥,我不是孩子!」爵懊惱地抱怨,自從父親去世以後,他便討厭所有的女人。


  「哈哈,好,爵不是孩子,是個小青年嘍!」耀司溫和地笑,「爵,這個暑假哥哥拜托雅歌姐姐照顧你,你要乖乖聽話,知道麽?」


  「那你呢?」他疑惑。


  「哥哥還有點事情要辦。」


  「是的,爵,耀司辦完事很快就來陪你了哦,姐姐陪你也是一樣的。」


  「誰要你陪了,給我滾!」他討厭女人,若不是她是哥哥的同學,他早就不搭理她了。


  「爵!跟雅歌道歉!」


  「不要!」


  「算了,耀司,他還是個孩子。」雅歌試圖走到爵身邊安撫他,但十四歲就長得高挑的爵,已經比她高了半個頭了,一手捧著《巴黎聖母院》,她友善地伸出另一隻手,笑,「你好,很高興認識耀司的弟弟——爵。還有,我姓沈,叫沈雅歌。爵,第一次見麵,多多包涵嘍!」


  然後,雅歌的手愣在半空,半天也不見爵的回握。


  他們就那樣對峙了很久。


  她是溫雅如歌的女子,他是冷酷不羈的少年,她手中緊緊抱住那本《巴黎聖母院》。


  就這樣,她的微笑與耐心,像是一縷溫暖的陽光,走進了他的視線……


  ……


  “先生……先生?”薔薇急急地呼喊道,將恍然走神的黑閻爵拉回了現實。


  他愣怔過來,眉角微挑,看著急得團團轉的薔薇,疑惑了半秒,然後,她皺巴的表情取悅了他,那丫頭此刻看起來就像個跳蚤——


  但是,他們這艘隻能容納兩個人的小船,可經不起她不安分的跳動!

  果然,船隻瞬間就被她搖晃起來!


  他瞬間意識到危險性——


  “該死,沈薔薇,你給我停下來!”


  她的左右晃動,致使船隻重心不穩地搖擺起來,他那一吼,嚇得她更加不知所措,驚慌道:“啊……糟了糟了……”


  “該死,到底什麽糟了?!”


  這女人,硬是要把他難得的好脾氣給磨光!她再不停下來,恐怕這船都要翻了!


  “帽子……掉……了……”


  薔薇被他突來的吼聲駭到。果然,一聽到他的怒吼她立即就停止了左搖右晃的舉動,僵硬地指在不遠處的河麵上,嘟著嘴喃喃道:“先生給我的帽子,不小心被風……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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