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七天
有人曾說,一把鎖隻有通過與之匹配的鑰匙才能打開,並且那片鑰匙隻有唯一的一種齒輪才可開啟。
她就像是那樣的一把鎖。
隻不過,曾經那把與她配對的鑰匙,早已鎖上她的心房,不知去向……任由她靜靜地躺在那裏,長滿鐵鏽……
然而,這世上還是有人發明了一種叫萬能鑰匙的東西——
它能強行開啟任何鎖扣!
況希澈——就是這樣一把萬能鑰匙。
他在她業已生鏽的鎖上,強行開啟……
……
第七天。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天頂的玻璃窗口,照進水晶房子。
一夜的星光終於隱沒在天際。
取而代之的是日的光明,璀璨而絢爛!
地毯上交纏的兩具身子,在和煦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瑩白的光葷。
仿佛降落人間的天使那般聖潔……
“唔……”
蔚晴從酸痛中悠悠轉醒!
藥力漸漸退散開去。
她忘記自己究竟要了這個男人幾百遍。
她隻是依稀記得,自己一直貪婪地吸食著他身體的冰度,以解除她的火熱。
他的身體真的很冷。
想起他曾浸泡在水缸中沉睡的模樣,真的很像俊美的埃及法老……
她輕輕揚起眸,對上他堅毅刀鑿的下顎線條。
那半張銀色的麵具仍緊緊扣住他的容顏,他似乎還沒有醒來。
她心裏升騰起一股好奇心。
咬緊牙撐起酸痛的身子,她想要更近距離地看看他麵具下的臉孔——
原來在這麽強的光線下,他的輪廓竟是這般清晰而立體。
彷如出自名家之手的一尊完美雕像,好看的令人窒息……
她的視線緊緊凝視著他薄翹的冷唇,不知道吻起來的感覺會是怎樣?
上次不小心觸碰的時候,可是冰冷至極……
想起那次的懲罰,她的心不僅一顫。
不敢再做多想,視線來到他那張半臉麵具前——
他的鼻梁非常之高。
她偷偷伸出手指——才發現她昨夜受傷的手指已經被他包紮。
心底升起一陣莫名的溫暖。
她強壓住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撫上那張銀色的麵具——
質地非常堅硬。
麵具上還雕刻著一道道如鷹翼般的痕跡……
隻是,她不小心一觸,就劃開了一道包紮的手指。
心一驚,竟是那麽鋒利!
還好手指有紗布纏著。
她不禁歎息,這男人還真是隨身戴著危險物品呐!
她很想摘下他的麵具一探究竟。
有那麽一雙駭然的銀色灰瞳,那麽麵具下的男人到底長著怎樣一張詭異的臉龐呢?
她的手悄悄摸著他麵具的邊緣……
想要輕輕取下,卻發現自己的力度不夠。
那麵具依然緊緊扣住他的頭顱!
到底是哪裏的機關按鈕,能讓麵具鎖扣得如此嚴實?
她細細端詳著麵具的邊緣,清湛的眼眸像是發現什麽似的,她瞳孔逐漸放大,幾乎忍不住要驚歎出聲時——
“看來昨夜並沒有讓你累癱。”一道低沉的嗓音趁時飄了過來。
打斷了她的驚訝。
他話音剛落,鐵臂一般的手已經順勢將她撈進了懷中。
“痛!”
蔚晴發出一陣低吼,身子上的淤青痕跡,就是昨天他粗暴的結果!
“你這個禽獸,給我住手!”
“怎麽?當我是保險套,利用完了就隨手扔掉?”
他不悅地瞪視著這個昨夜還如狼似虎的女人!
也不想想昨夜是誰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看來不被馴服的貓兒,再下猛藥也有清醒的一天。
“哼!我寧願找別的,也好過找你!”她憤憤地對峙上他的銀瞳。
猛然發現,天光下的這雙眸子,竟然是這般明媚與慵懶,清澈漂亮得令她有絲晃神。
“別的?”
他的唇揚起一抹邪惡地笑痕,“這倒是個好主意,下次我會讓你試試!”
“你——”蔚晴臉頰一熱,千萬別以為她是羞紅的臉,而是給氣紅的。
“姓況的,別以為我好欺負!我警告你,今天是第七天了!九天之期一到,你必須要兌現你的諾言放我走!”
第七天!
他怎會忘記?
薄翹的唇角勾起一抹危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夜你的行為已經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怎麽可能?!”她心弦一緊,心虛地低吼。
他冷冷地諷刺著,沉魅的嗓音在暖日下拂過一道冷寂:“別跟我說,你昨夜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逃離我!”
“……如果真的逃跑了,我還會站在這裏嗎?”她深知這男人有多恐怖。
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昨夜是真的想逃。
又想起奇峰昨夜的承諾,她質問他,“難道昨夜不是你們安排的一個圈套嗎?竟然讓個老家夥來強占我!況希澈,你也別告訴我,奇峰不是聽從你的指示!”
她死死瞪著他,才發現他身上留下她昨夜啃咬的斑斑紅痕。
很難想象昨晚那個瘋狂的女子竟是她蔚晴!
老天……
她的一雙美眸幾乎噴火,這一切又是誰害的?
是奇峰親手將她交給那個惡心的老家夥,她才會被那老家夥灌下那種藥!
她不敢想象,如若不是她摸到掉落在地毯上的一隻酒杯砸向老家夥;
如若他們再晚一步進來,將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她怎能不懷疑奇峰?
奇峰那個忠心的奴仆永遠隻聽信他的主人!
“這點你倒是提醒了我,奇峰我自會處置!”
冷唇森冷一笑,他的眸子反射性地在日光下微眯。
鬆開她的身子,卷身就從地毯上站起來,走到暗處的衣櫃間,隨手拿出幾件衣服,甩在她的身上,“穿上它。”
她瞪著他那滿衣櫃的銀色,瞪著手中他剛甩過來的衣裳……
全是男款。
而且都是銀色係!
“沒有別的衣服了?”她咬了咬唇:“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無趣?我不想穿銀色的!也不想穿你的!”
她抗拒跟他穿同色係的衣服!
盡管這衣服是他自己的。
反正她不要被他同類!
在她的心底,隻有情侶裝才是相同的色係。
他抬眸,冷漠地掃了她一眼,冷唇微扯——
“對不起,如果不是沒有其它衣服,我也不想我的銀色係降低格調,配在低賤的女人身上!”
“況、希、澈!”
蔚晴用力深呼吸幾次。
對於一個長年冷靜,冷眼看世態炎涼的她來說,眼前這男人比她更有本事激怒別人!
她連名帶姓的叫吼聲,令鷹精邃的眸光猛然射向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低醇的嗓音吐逸——
“誰允許你這麽叫我?我似乎沒給過你直呼我姓名的權利!”
她訝異地瞪大眼睛,直視著這個不可思議的男人,他說的究竟是人話還是獸語來著?
“你……那晚明明是你自己讓我……讓我這麽叫你的!”
他的記憶被狗吃了嗎?
那晚他不僅告訴她,他的全名。
還惡心吧嗒的讓她叫他‘澈’呢!
鷹將身上最後一顆紐扣扣齊。
筆挺的銀色西式服裝已然矗立在她麵前,天生的衣架子,無論穿什麽都好看得令女人尖叫。
舉手投足間,她猜想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他這樣,將同一個色係的衣服變換著各種款式,還可以穿得這麽好看!
“那晚?”鷹衣著光鮮地邁步走向她,冷笑地勾唇,“如果是在那晚那樣美好的情境之下,我當然允許你喚我的名字。其他時候,你必須要像其他人一樣,稱呼我為——主人!”
他也不可能忘記那晚的情形。
那晚,老三況勤宇為了老四況瑩霜不惜與他反目成仇,將他打傷。
況勤宇口口聲聲叫他‘冷血怪物’,或多或少勾起了他曾經憎恨的往事。
那晚疲倦的他,一時鬆懈了防備,甚至將他最心愛的尤薄詩羽毛筆拿出來,卻遭來她的恥笑!
沒有人敢恥笑他的尤薄詩,隻除了她!
“……主人?”蔚晴嘲弄。
是啊,這個高高在上、擁有無數雇傭兵的男子,又怎能容忍她直呼他的姓名?
忘記是誰說,男人永遠隻有在床上用下半身思考的時候,才會喜歡聽女人的話語,其他時間,他隻有他的天下!
蔚晴默然,背過身子,快速將手上的衣物套在身上。
七天、八天、九天……隻剩三天,她隻需忍耐三天了!
之後一切,就可以雨過天晴了!
穿戴整齊之後,她再次轉身。
那隻冷獸已站在門口。
他垂著眸,凝視著手中緊握的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倘若她知道,那是他昨夜攝錄的他們的愛情錄像,估計她會氣死。
“我穿好了!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蔚晴小聲問了句。
鷹這才揚起冰瞳,睥睨了一眼她身上的裝束。
他的銀色大衣套在她嬌小的身軀上,衣服的長度正好覆住她膝蓋以上的位置。
她將衣服摟緊,露出白皙卻有些許淤青的小腿。
銀色在她纖瘦的身子上演繹出另一種與他決然不同的風情……性感得迷人!
他深知,她衣物下的身體沒有任何遮掩物。
警覺下腹處一熱,他快速地轉過眸眼:“回莫斯科!”
“回莫斯科?”她聽完,心都涼了半截!
踩著步子快速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