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武紀的火焰
然而——
嘣!
一聲脆烈的巨響劃過耳際。
他迅速從鏡頭中抬起眸!
眸底閃過驚訝,他看見她從缸底拾起鵝卵石,拚了命地往魚缸的玻璃壁上鑿過去!
嘣!
又是一聲!
果然,這女人性子如貓兒般,反抗起來是震懾人心的激烈!
這一次,魚缸被她鑿擊出一個碎裂的口子——
水從裂口處一湧而下!
不用幾秒功夫,已經漫過他的鞋底。
他仍泰山一般矗立著,握緊鏡頭的手一動也不動。
任憑水濕過他昂貴的鞋子,直至撲滿整個鏡屋,流竄出詭異邪腥的味道……
沒多久,魚缸的水就流出了一大半。
幸好魚缸的質量過硬,並沒有整缸碎裂,那水中的小魚兒,還可以停留在魚缸的下端,四處遊竄。
蔚晴氣喘籲籲地從魚缸裏爬出來,冷著一張蒼白的麵孔,黑色發絲濕噠噠地貼在頭上,水珠飛濺。
即便是光著身子,即便是在他猥瑣的鏡頭之下,她毅然挺直背脊,單手遮住重要部位,光腳踩在透亮的玻璃板上,水沫過她的腳踝……
她昂首走到他麵前,那雙湛清如水的烏黑眸子狠狠地、寒意凜冽地瞪他一眼!
然後彎身迅速撿起浸泡在水中的海水藍禮服圍在身上,轉身,從容優雅地越過他,拋下咬牙切齒的一句:
“你真特麽變態!”
接著,她頭也不回,不再理會那禽獸的鏡頭,傲骨錚錚地往水晶雕花大門走去……
可是,魚兒上了鉤,又豈能如此輕易脫逃?
忽然——
“嗯……”她蹙眉悶痛一聲。
停頓下腳步!
身後仿佛被一根針刺過般疼痛!
緊接著她身子一麻,麻痹感迅速席卷全身!
使得她剛要拉開水晶雕花大門的手,在千鈞萬發一刻,瞬間喪失了所有氣力……
怎麽會這樣?
這禽獸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她不可置信地轉過眸——
隨即一張銀色麵具的峻冷容顏映入她的眼簾。
他揚起一抹嗜血的、變態的、邪冷無邊的淺笑,銀色瞳孔中散發著灼眼的精芒,軟沉的嗓音在她耳後緩緩響起——
“寶貝,你之前那五百盧布過夜費,我收下了。”他聲音很輕很柔。
甚至帶著挑逗的又似是懲罰的意味。
聽得她頭皮發麻!
“不過,讓我收下的代價……”他已站在了她的身後,手無恥地伸向她的臀,邪惡一拍,“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什麽意思?
“你……不……”她早就該猜到,這個男人除了變態殘忍,還很記仇!
他是在為那五百塊盧布的羞辱而報仇呢!
可是該死,他究竟給她紮了什麽針?!
她竟然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甚至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無力癱軟在他的懷中……
不……
他想幹什麽?
她不可以昏倒,不可以昏在這個男人的懷裏。
不可以,不可以倒下……
然而,她最終還是猶如一隻被屠夫捉到的小白兔,絕望地昏睡過去……
……
迷離的夜色,幾乎看不見星光。
素沉的天氣,仿佛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時驚時乍,在她失望的時候,又讓她捕捉到一點希望,然後更殘忍地撲滅,她掉入更絕望的無底深潭,對上一雙銀灰的冷眸,四周逐漸燃燒起冰冷的火焰——
對了,你見過冰冷的火焰麽?
是的,很矛盾的結合體。
叫冰焰。
那種,在絕望的無一生氣的冰冷寒武紀——萬物冰川的世紀,突然燃竄起陣陣火焰。
它不是火紅炙熱的光焰,而是清澈的冷冽的火光;
它沒有絲毫的熱度灼傷你,卻能比冰更冷冽地刺疼你的肌膚、骨髓,直通心靈深處……
“啊——”
她大喊一聲,惶恐地從冰焰中震醒!
睜開烏黑的眸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才發現自己冷汗淋漓!
然後,她看見了一個女人——
瞳孔裏的震驚與絕望再次透露著她無法逃脫的命運。
依然還是這間詭異的鏡屋,牆頂上的鏡子裏,映出一個衣不蔽體的女子,四肢被四根鐵鏈鎖住,呈‘大’字形!
而這個女人,居然是她自己!!
鏡屋裏,之前被她鑿穿的那個大型魚缸,已被他徹底擊碎,玻璃的碎片灑滿整間鏡屋。
魚缸裏的水亦將這鏡屋給浸透,大大小小的接吻魚兒,仿佛也從小河流入大海那般,恣意在鏡屋裏遊來遊去。
更令她驚駭的,是她剛才在昏睡中所夢見的冰焰——
居然是身下躺著的一塊厚重的、雪白剔透的、如南極冰山般堅硬的……巨型冰、塊!!
“……混蛋!”她冷得牙齒打顫。
他竟然又用鐐銬鎖住了她!
並且這次,是鎖在了極寒極冷的冰雕之上!
陰冷的鏡屋裏,隻聽見蔚晴的吸氣聲。
周圍不時有接吻魚遊過,凍得她臉色早已紫清!
此刻,這個張狂的銀邪男人,卻雲淡風輕,以欣賞藝術品那般,俯視著她——
他修長的手指中握著一把白晃的水果刀,邪笑著把玩。
她認得,那是她曾無數次想要刺死他的刀子!
不知何時落入了他的手中,泛著寒白的冷光,仿佛要置她於死地……
心口猛然一窒,蔚晴瘋狂地扯起鎖鏈,朝他大吼:
“禽獸——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噙著邪肆的狂笑,俯身。
手握尖刀的動作非常優雅,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那魚缸的水淹沒過他的小腿,接吻魚從他腳邊遊過。
亮晃晃的刀麵上映出他俊美的邪冷,伸手掬一把從魚缸裏流淌出來的水,往她的身上澆了過去……
她以為那些水會冷得她承受不住,殊不知這些水比起身下的冰床,卻是溫暖了許多!
他對魚兒的仁慈,相較之下對她的殘忍,更令她心顫!
“寶貝,玩你,是比殺你更刺激的遊戲。”
沉冷的笑從他嘴角劃過,輕柔而詭異得令人悚然。
他舉起尖刀,冰涼的雙手拂過她柔美的肌膚,銀灰色的眼瞳閃過詭譎。
她屏住呼吸,心髒幾乎停頓!
“你要幹什麽!”她驚喘。
他薄冷的唇回應她的隻是一個森冷無比的邪笑。
然後,他將白亮的刀口觸在她脆弱的肌膚上——
“啊……你要幹什麽!你住手!死變態,你給我住手!”
他的刀子竟然覆上她的身,她驚恐萬分地掙紮起來,卻被鐵鏈鎖住,徒勞無功。
“噓——”他輕哼一聲,“別驚擾了魚兒們。”
她氣極了!
這見鬼的一刻,他的刀子都抵在她的身上了,他竟然還叫她不要驚擾了那些魚兒!
然後,她來不及阻止,他冰冷銳利的尖刀在她白皙脆弱的肌膚被劃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啊——”蔚晴驚喊出聲。
從天花板的鏡麵裏,她清楚的看見他白晃晃的刀子真的刺進了她的肉裏!
血,一點點滲了出來,在他的銀瞳下跳躍著鮮紅的光。
她害怕的眼淚奪眶而出:“你,你要幹什麽……”
可是很奇怪,她竟然不覺得痛!
怎麽會?
為什麽不痛?
那分明是她的血!
“我,我死了嗎?”她嚇得大叫。
“嗬,寶貝,你隻是麻藥勁兒還沒過,所以不會痛。”他揚唇,像是說天氣那般雲淡風輕。
聽得她膽戰心驚!
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被鐐銬困住的她,躺在冰床之上,動彈不得。
她睜著震驚的眸,不可置信地瞪著鏡子裏,他手下的動作——
他利落的刀法宛如雕刻師一般,在她身上比劃著!
她的心髒也隨著他的動作一次比一次揪得更緊。
“住手,混蛋你給我住手……”
她咬牙切齒地低吼著,額頭已是冷汗涔涔。
然而他卻如雕刻一尊完美的藝術品那般,滿意地看著他手下的《作品》。
她不知道自己是氣瘋了,還是凍傻了,牙齒咯咯作響,渾身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從天花板的鏡子裏,她清楚地看見他在她的肚子上作祟!
你有見過,不用紋身機,單純用尖刀就在人體上作畫的人麽?
這個男人太恐怖。
蔚晴眼睜睜看著他擦拭著她的血,
在她的皮肉上勾勒著什麽,
然後又在她的肌膚裏注進顏色……
“不……”她恍然想到什麽,“你休想在我身上刻下什麽……休想……”她怒吼,卻無法製止他瘋狂的舉動!
他簡直是在摧毀她!
這一刻,她才深刻明白,那五百盧布究竟犯下什麽錯誤!
這個男人的性子並不火爆,卻比火爆更令人恐懼!
他的手段也不凶殘,卻比凶殘更令人發指!
他的邪惡;
他的冰冷;
他的變態,都一而再地顯露著,他是一隻禽獸!
一隻完美得,看不見血色,冰冷得沒有溫度的——禽獸!
似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的眸光深幽起來。
最後,雕刻完工!
他這才扔下手中的冰刀,給她做包紮。
他動作快得她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究竟刻了什麽!
蔚晴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你刻了什麽?你刻字了對不對?該死,你讓我以後怎麽出去見人?!”她不要受這樣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