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一條命
“啊！”
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個山穀。
菜花立刻跑了過來：“雨姑娘，你醒了？”
“我，我這是怎麽了？”雨紛飛驚呼，她手扶著腦袋，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要和阮定武同歸於盡，但沒想到失敗了，後來是燕小北幫助自己複仇的。
而自己昏闕的時候，見的最後一個人是燕小北，難道自己被他給……
菜花說道：“雨姑娘，你好像誤會什麽了，你的衣服是我脫得，你身上都傷痕，得治療，所以我給你上藥的時候，就將衣服脫下來了，這是掌門給你的新衣服。”
“新衣服？”雨紛飛看了過去，發現在一張簡易床的邊上，是一套普通的衣服，尋常人家女子穿的衣服。
似乎自己從未穿過這樣的衣服。
“幸好掌門給你仙藥，吊住了你的一口氣，不然你失血過多怕是已經保不住了。”菜花說道，“我得走了，掌門說，你若想走可以走，你若想留，東華仙門十分歡迎……”
“他……在哪？”雨紛飛說道。
菜花很驚訝，因為她以前作為一個流浪的刺客，和七大惡人打過交道，而雨紛飛的大名她也知道，但總體來說，雨紛飛是七個人中情感最寡淡的一個。
然而她卻主動問起燕小北在哪裏，這其中似乎……
菜花說道：“他就在外麵。”
雨紛飛一咬牙，當即就穿上了衣服，朝著外麵走去，而這時候的燕小北，正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釣魚，在他的身邊有一個籮筐。
籮筐編織的很細膩，五角的花紋看起來恰當好處，網眼不大也不小，釣上來的魚都鑽不出去，而那些無用的小魚也不用特別去放生。
“衣服很合身。”燕小北說道。
雨紛飛看到了燕小北的眼睛，這樣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就仿佛燕小北很早就認識自己，但自己確定的是，她和燕小北這還是頭一次見麵，以前也沒有交集。
然而燕小北的眼神去是非常溫柔的，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一樣。
雖然也隻是一瞬間燕小北就將眼神收回去了，但敏感的雨紛飛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瞬。
“為什麽你不殺我？”
“你若是想死，你別死我眼前。”燕小北說道，他橫下心看向了自己的魚竿，“礙眼。”
雨紛飛盯著燕小北看，她慘笑了一下：“為何我要聽你的，我偏死在這裏。”
“那你死去。”燕小北說道，他麵無表情，隻有眼神閃爍。
雨紛飛咬了咬牙，看向眼前湍急的河水，立刻跳了下去。
“月夕！”
燕小北驚恐的呼喊，下一刻他已經抓住了雨紛飛的手，將其抱在了懷裏，腳尖輕點水麵，跳到了對岸。
這一幕被菜花和阿澤看到了。
阿澤正要說話，卻被菜花用一塊麵餅堵住了嘴巴。
“唔噗……你，你幹啥呀！”阿澤不滿道。
菜花說道：“你看出來沒，你的老師對這雨紛飛有情，如果無情，他當初就可以見死不救。”
“但是他們此前並不認識啊……這……”
“你管那麽多幹啥。”菜花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飯。”
白澤歎了一聲，但還是繼續吃了，火堆的旁邊，有幾條燕小北釣上來的魚，這些魚又肥又大，而且還新鮮，肚子裏麵填滿了香料，所以現在燒烤的時候，隻剩下魚的鮮香，而那些土腥味早已經祛除幹淨。
雨紛飛看著燕小北，但此時她有些別扭，掙紮了一下這才下來。
燕小北也沒說話，放開了手準備離開的時候，雨紛飛卻叫住了他：“月夕是誰？”
“與你無關。”燕小北說道。
“得，你既然不告訴我，那我再找個地兒死去！”雨紛飛也倔強了起來。
燕小北怒視著她：“你敢！”
“噗！”白澤一口水就噴了出來，但是他不敢說話。
菜花掩嘴輕笑，朝著白澤說道：“這裏也沒我們什麽事兒了，不如我們先回去？”
“好，正好我想念我們家小柔了。”白澤擦幹淨嘴巴說道。
菜花想了想了：“回去時先別找你家小柔，在仙門騰出一個房間先。”
“為啥？”
“笨蛋，看這架勢，你覺得呢？”菜花跟白澤擠兌了下眼睛，又示意他看遠處的白澤。
饒是白澤再笨，這時候也已經醒悟了過來：“哦~~原來如此！”
河畔風兒輕輕吹，燕小北看著雨紛飛，雨紛飛也看著燕小北，雨紛飛說道：“我死不是，與你何幹？”
“反正不能在我眼前死。”燕小北說道。
“那個……月夕到底是誰？”雨紛飛又問。
燕小北知道，要是不說出來，怕是雨紛飛就問個不停了，而且這丫頭性子甚是古怪，竟然還做出那麽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是我的女人。”燕小北看向了天空，他永遠忘不了，池月夕離開時候的那一個眼神。
雨紛飛想了想：“我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是她。”
“她怎麽了？”
“死了。”燕小北說道，神色充滿了哀傷。
然而就是這一抹哀傷，讓雨紛飛心中一柔，她不由得有了一個念頭，她想去安慰他，但是雨紛飛知道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了。
她最善殺人。
“所以我和她長得像？”雨紛飛說道，她握緊了拳頭。
“嗯。”燕小北拿出來一袋銀子，他說道，“現在你自由了，沒人再能拘束你。”
“你讓我知道了真相，還幫助我殺了我的仇人。”雨紛飛抿了抿嘴唇，“而且我也沒地方可去。”
“所以……”燕小北看向了她，但心中還是暗暗驚詫，真的太像了，就連這眼神都有些相似了。
雨紛飛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所以……我欠你一條命，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也不喜歡別人欠我，別人欠我的，我會去討，討不到我就殺了他，但是我欠別人的也必須要還。”
“所以……”燕小北又問。
“所以，在沒有還清欠你的這條命之前，我不走。”雨紛飛說道，她堅定的眼神已經說明她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