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過初試
藍飛揚進來時,先到的人正在私下議論:“怎麽搞得像武則天選男寵似的,不就是一個家庭管家嗎?怎麽連做特殊服務的‘先生’也來了?”
“嘿嘿。”有人曖昧地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家庭貼身管家不就明擺著是……嘿嘿,麵對年輕貌美的女富婆,誰不想財色雙收呢?”
見又有人進來,室內的人抬頭看了藍飛揚一眼,接著就是一聲非常蔑視的:“怎麽這種土包子也來了?當這是路邊餐館聘用服務員呢!”
這話也許太尖酸刻薄了。不過從小在山區長大,隻在縣城讀了三年高中的藍飛揚,在這一群至少大專畢業,城市混過幾年的時尚男性中,確實顯得有點土——盡管他已在這個城市的風情文化中沐浴了近四個月。
可是有誰來公司應聘會穿牛仔服的?尤其到這博海市數一數二的大公司!
有個戴著一隻閃著幽光耳釘的時髦男還拍拍藍飛揚的肩膀陰陽怪氣地問:“小子啊,你是不是走錯了?”
藍飛揚有些局促的反問:“這裏不是天宇集團總裁招聘貼身管家的麵試地點嗎?”
“地方倒是不錯。隻是你這形象不是來當炮灰的嗎?”
開始那個弄了個爆炸式黃發的、用蔑視口吻說話的小白臉又用鼻孔哼了一下:“你知道貼身管家、生活秘書這種詞的別稱是什麽嗎?你啊,還是回去撒把米喂喂小雞.雞吧!”
“什、什麽意思?”純樸的藍飛揚懵懂地看著他。
“等長大點再來!土老帽!”爆炸式黃發覺得,這種土包子也來這裏應聘,簡直是對他們這群時尚帥哥的恥辱。
正這時,一個助理之類的美女從裏間出來,站在門口叫了一個應聘者的名字進去應試。
藍飛揚趁此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看著那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揚的進去卻灰溜溜的出來,藍飛揚不禁又緊張起來。
畢竟,他隻有一次應聘四星級服務生的經驗,和這氣勢派頭根本不能比。何況那次是剛大學畢業的表哥藍青一起陪著去應試的。
“你很緊張嗎?我看你手都在發抖。”旁邊一個瘦瘦的眉清目秀的男孩用臂肘輕輕碰了一下他。
“哦,有點。”藍飛揚禮貌地衝男孩一點頭。
男孩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別太在意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換個地方再應聘!”
“謝謝!”藍飛揚很羨慕男孩的悠閑自得,仿似他不是來應聘的,而是來逛逛的。
可他不行,他很想得到這份工作。不然他就沒錢交學雜費,上不了大學了!
當周圍的應聘者隻剩下稀稀落落幾個時,終於叫到藍青的名字了,藍飛揚猛地站了起來。
“兄弟,放鬆點。”清秀男孩又露出了他雪白整齊的牙齒,藍飛揚覺得他很適合做牙膏廣告。
“恩。”藍飛揚挺感激的點點頭。
裏麵房間坐著兩男一女三個服裝筆挺,滿臉嚴肅的主考官。他們仿似隨口問了幾個問題。藍飛揚卻感到自己的回答似乎令他們不太滿意。
“你老家在安徽山裏?”左邊那個美女瞄了一眼他的資料最後問了一句。
“是的,很窮的深山裏。”藍飛揚很輕鬆篤定的說出。所有的回答隻有這一句不用思考,直接脫口而出,所以也最真摯自然。
隻見三個人低聲商議了幾句,最後意外地讓藍飛揚明天上午再來,郭總裁將親自麵試。
藍飛揚知道這報名後的初試隻取五人參加複試——既郭總裁的親自麵試。那自己就是那五人之一了!
他連忙躬身道謝,走出了裏間。
門口和那清秀男孩一進一出擦肩而過。麵對男孩詢視的目光,他隻能含笑的對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酒店交接班時,下班的表哥藍青問他應聘的結果怎樣。藍飛揚點了點頭:“初試通過了,明天去複試。”
“好嘞!”身材不高,長相平凡的藍青開懷鼓勵地和他擊了一掌,“繼續加油哦!”
“嗯。隻是……”藍飛揚看左右沒人,低聲的,“那畢業證和身份證都是你的,萬一被人看出來不像我怎麽辦啊?”
“沒那麽懸。”藍青大大咧咧地,“再說我們是姑表兄弟,本來就有三分像,沒事的。萬一你被聘用了,工資可比這高好多呢。你在那做一年管家比這做服務生兩年都多,保證你大學一年的學雜費用有多無少。以後你邊上學邊打份工,我再資助你一點,這大學不就念完了?”
“謝謝你,表哥。”藍飛揚一拍藍青肩膀,真誠地說。
“先別謝。”藍青一本正經地,“我可不是白資助你的,我要收利息的哦。也不多,一千塊錢,你四年後還五千就行,以此類推,一萬還五萬……”見藍飛揚氣憤地舉起手就要打,藍青連忙跑開。
“你去死吧!你放高利貸呢?”藍飛揚跺腳朝藍青的背影揮著手,“惹毛了,我不要你的錢。沒錢交學費了就再休學一年,慢慢賺!”
“切……”藍青挑釁地回過頭來,“開個玩笑都不行啊。走了!你好好上班吧你。”
藍飛揚隻得趕緊去自己所服務的餐廳做事。
他生於安徽一個貧困的山區,從小沒有母親。後來爺爺奶奶、父親先後去世,跟著叔叔嬸嬸生活。
嬸嬸當著叔叔的麵還好,可背著叔叔就讓他做這做那,什麽砍材、挑水、做飯、洗碗、帶妹妹……完全把他當小傭人使喚。
好在有一個好心的阿姨,從他上小學二年級起就一直資助他上學,不然他早就輟學務農或打工了。
四年前,那個阿姨想接他到城裏上學,叔叔怕人家心懷不軌,就舉家搬遷到相鄰地區的一個縣——嬸嬸的娘家,斷了和阿姨的聯係。
那一兩年,受嬸嬸虐待時,他幾次都想按以前阿姨寫信給他的地址,跑到阿姨所在的這個博海市來找阿姨。
高一暑假,叔叔跟著工程隊在外做工,嬸嬸讓他從早到晚的幹活。什麽看西瓜地、跟著她用板車拖西瓜買、割稻子、收稻子、曬穀子、拔秧等等。
他從早到晚都沒有一點時間看書、寫作業。
他明明因雷雨來臨時,搶收稻子、淋了雨發燒了,嬸嬸還說他是裝的,不僅用藤條來抽打他,還撕掉了他和阿姨唯一的一張合影。
他實在忍無可忍,終於真的跑了出來。可身上沒錢、沒辦法買車票,隻好僥幸地偷扒火車。
不想半路被列車員抓住,最後還是被警察叔叔遣送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