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徹底的黑化
艾淺一時看癡了，連封亦宸什麽時候走到她的麵前，她都是不知道的，還是盛安歌鬆開她的手，交到封亦宸手掌裏時，那種體溫的真實觸感，才讓艾淺清醒過來。
下一秒，艾淺就感覺自己的臉都燒成了一片，害羞到不敢再直視封亦宸。
而身側的男人卻發出低低的愉悅笑聲：“笨蛋。”
熟悉的口吻，寵溺的味道，艾淺忽然覺得今天實在有點夢幻。
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今天穿得像公主，所以也做了一個甜美的公主夢。
但是，旁邊眾多女人投來的刺人目光告訴艾淺，這一切都是在實際發生的。
艾淺也不由有點囧，想不到，她居然要靠被人“眼光殺”才能有真實感。
封亦宸轉手攬住她的腰，低聲提醒：“我得帶你先去見見我家人。”
“哦。”艾淺應著，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這是下午盛安歌特意教她練習過的。
封父和封母正在會客，但艾淺的動靜太大，兩人無可避免地分了神，封亦宸和艾淺剛走過來，封長亭就已經先轉過了身，露出笑容：“來了。”
“封伯父，恭喜您，公司三十周年快樂。”艾淺微微欠身，又轉向封母，“封伯母，我……”
話還沒說完，封母也轉過了身，不過不是轉向艾淺，而是直接背過身去，擺明了不想理會艾淺。
氣氛有點僵，封父咳嗽了一聲，示意封母不要做得太過分。
艾淺知道封母始終沒有承認她，更不想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讓封亦宸為難，便對封亦宸道：“要不我去那邊坐坐吧，你們先招待來賓。”
封亦宸卻沒有要鬆開艾淺的意思，隻對封母說道：“媽，時間差不多了，我和艾淺去跳開場舞。”
封母肩膀微動，立刻轉過身來，眼睛裏有一抹不可思議。
周年慶上的開場舞又豈是隨便誰都能跳的？
封母當即就想否定，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封長亭就按住她的手：“婧涵，讓年輕人去吧。”口吻不容拒絕。
老公兒子都是這態度，封母縱然心中不滿意，但也不好鬧大，看了看周圍人頭湧動，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艾淺那一邊。
“不好吧，我還是不要跳了，本來我舞也跳得不好。”艾淺有些顧忌。
封亦宸又哪裏會隨她，牽了她的手便滑入舞池。
音樂也隨之響起。
聽見舞曲，原本還在聊天喝酒的人也都紛紛看了過來，俊男美女的組合本就讓人賞心悅目，更何況男主角還是封亦宸。
一時間，不少人就交頭接耳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莫不是最近小封總的緋聞女友？”
“這周年慶都帶過來了，應該是承認了身份的吧。”
“八成是了，隻可惜鍾家的乘龍快婿飛走了，肯定不好受。”
……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場邊的鍾雨晴緊緊咬著下唇，努力控製，才沒有讓憋屈憤恨的淚水流下來。
舞池裏的男女每一個笑容，每一個旋轉都是刀，一下一下刺在鍾雨晴的心頭，她根本無法想象封亦宸也會有那樣溫柔的眼神，她對艾淺嫉妒到要發瘋。
最可怕的是，她也聽得見旁人對她的指指點點，那種被羞辱的怨氣，讓她難受到了極點！
“艾淺那個賤人，遲早有一天要撕爛她！”紙戈拉了拉自己黑色蕾絲裙的袖子，好像能從裏麵抽出一把刀來似得，又轉頭去安穩鍾雨晴，“你別氣，那種上不了台麵的草根女，封少爺頂多幾個月就玩膩了，他還得回頭來找你的，畢竟你們才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閉嘴。”鍾雨晴從牙縫裏擠出聲音，聲音不大，卻令人不寒而栗。
紙戈抖了一下，立即噤聲，有些畏懼地觀察著鍾雨晴的神色，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就會惹她更生氣。
鍾雨晴緩緩閉上赤紅的雙目,有什麽不一樣的黑，一點一點從心裏滲了出來。
紙戈站在一旁，連呼吸都不敢大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鍾雨晴睜開眼睛，所有的情緒都好像在這一刻消失了，她木著聲音說：“玩膩？恐怕宸哥哥是不會了，你沒看出來，今天的晚會是一場求婚宴麽？”
“什麽？”紙戈大吃一驚，連忙四處張望，這才發現原本周年慶應該喜慶大氣的宴會廳，此時各類裝飾竟然透露著粉嫩甜美的氣息。
再看看舞池中央那對情侶裝搭的封亦宸和艾淺，似乎真的什麽東西就呼之欲出了。
鍾雨晴直直盯著他們，聲音十分平板：“穆宇告訴我，前幾天宸哥哥去卡地亞訂了鑽戒，今天已經到了。”
“真要跟那個艾淺求婚了？”紙戈一臉匪夷所思，怎麽也不能接受封亦宸這樣天之驕子，居然會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求婚。
舞曲終了，掌聲響起，在場的所有人都為封亦宸和艾淺的共舞鼓掌，包括鍾雨晴。
紙戈看著一臉冷漠的鍾雨晴，感覺自己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麽，隻好也跟著一起鼓掌，心裏卻不安起來。
熱鬧過後，鍾雨晴從侍應生的托盤上端過一杯酒，直視著封亦宸和艾淺的方向：“我們去敬酒吧。”
“啊？哦！”紙戈也立刻端起酒杯，小碎步跟在鍾雨晴身後。
艾淺跳完舞下來，正端著果汁在喝。
那麽多人麵前跳舞，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曆，最後還能得到大家的掌聲，更是她沒想到的，心情不自覺就有些小激動。
“你要習慣這樣的場合。”封亦宸說道，“這是你的必修課。”
艾淺便笑：“你習慣就好了吧，這樣的場合我能參加一兩次就不錯了。”
“以後會有很多。”封亦宸意有所指地說。
聽見這話裏有話，艾淺困惑地皺皺眉，剛想追問，就見鍾雨晴和她的小跟班紙戈走過來了，艾淺不自覺就停下來。
“宸哥哥，艾淺，你們剛才的舞跳得真好。”鍾雨晴一開口，又似乎是那個受了委屈的大小姐，帶著一點不甘和嫉妒，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模樣。
無人回應，四人就像點了穴一般僵在了原地。
艾淺看了看封亦宸，他的態度並不想和鍾雨晴說話，可人家也不走，幹晾著算怎麽回事？艾淺便悄悄往封亦宸腰間戳了戳。
封亦宸這才勉為其難地衝鍾雨晴“嗯”了一聲。
終於解穴了，鍾雨晴微微低頭一笑，眼尾卻向紙戈輕掃過去。
紙戈心領神會，也端著酒杯上前來敬酒：“封少，剛才那，哎呦！”
一聲驚呼，紙戈腳一崴，身子一斜就撞在了鍾雨晴身上，手中的紅酒杯也順勢一倒，酒水灑了出來，全潑在了艾淺白色的裙擺上！
“啊！”鍾雨晴也腳一軟便斜斜歪倒下去，卻剛好和紙戈兩個人互相攙扶，勉強又站穩了。
隻有艾淺低頭看著身上的汙漬懵逼了。
“你們搞什麽？”封亦宸立時皺眉低喝，一邊去給艾淺擦拭裙擺，可紅酒印跡在白色裙子上又豈是能擦得幹淨的？
就在封亦宸要爆發的時候，穆宇也看見動靜走了過來，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鍾雨晴一個眼神，紙戈連忙愧疚地說：“是我不小心跌倒，撞到雨晴不說，還把酒也灑在艾淺身上，真的對不起！”
“不小心？”封亦宸直起腰，眼神銳利地盯著鍾雨晴和紙戈，“你們分明就是……”
“哥！”穆宇一個側身便擋在鍾雨晴麵前，麵上微微笑道，“小聲一點，你也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吧，這樣對艾淺也不好。”穆宇說著還指了指艾淺裙擺上的汙漬。
果然，旁邊已經有幾個人往這邊看過來了。
艾淺有些尷尬，拿手包擋在汙漬處，卻還是難以遮掩，隻得皺眉說：“算了，亦宸，紙戈也不是故意的，我還是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紙戈忙上前扶住艾淺，臉上露出害怕畏懼的神情，不時瞟著封亦宸的臉色，急著說：“是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給你遮著汙漬陪你去處理。”
“不必。”艾淺下意識想拒絕，可紙戈已經強行挽著她就往後走。
封亦宸想去攔，卻被穆宇拉住了手腕：“還是盡快處理比較好，等會兒爸就要做演講了，到時我們都要坐到前排去，別有什麽失禮的地方。再說，你跟過去也太顯眼了。”
封亦宸遲疑了一秒，想著紙戈那害怕的臉色，應該也不敢再作妖，便甩開穆宇的手放棄了。
“宸哥哥。”鍾雨晴立刻軟聲地喚道。
“請你直呼我的全名。”封亦宸冷冷回絕，“你們故意為難艾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鍾雨晴十分委屈：“宸哥哥，你怎麽能這樣想？剛才真的是意外，我也差點摔倒，你看看！”
說著鍾雨晴就撩起自己的長裙裙擺露出腳踝，那裏微微紅腫。
封亦宸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看起來挺嚴重的，我帶你去上點藥。”穆宇作勢要去扶鍾雨晴，臨到半途又一頓，看向封亦宸，“哥，還是麻煩你帶她去吧，爸剛讓我去安排接下來的酒水，我怕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