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大結局

  另一處。


  燈泡一號華笙坐在沙發上,偏頭看了一眼透明玻璃牆外夕光漸散的天色,然後趴在沙發靠背上看向了其他人:“都快晚上了,小沉子他們還沒回來,要去叫他們麽?”


  心中有些鬱悶,她從直升機上下來都還沒和小沉子說一句話,就被表哥給拖走了。


  燈泡二號沈一瀲沒什麽形象地歪靠著,正拿著手機打遊戲,聽見華笙的聲音頭也不抬地道:“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他們怎麽還沒回來,說不定會有大驚喜哦!”後麵的話語就帶了些許說不出來的曖昧。


  華笙:“……”


  臉色一頓,連連擺手:“不了不了,萬一打擾了他們的好事薑遲揍我一頓呢?!”


  可是她也好像小沉子啊,好想抱抱她,這一多月時間她感覺就像是度日如年,生生地熬著。


  她都這樣,更何況是薑遲,說不定兩人就是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兒。


  “你都要是薑遲的嫂子了,他還敢揍你麽?”燈泡二號玩著遊戲,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他都是不久前無意中聽舅舅舅母提起,薑銘很早之前就上門拜訪了,他舅舅舅母對這個女婿可是百分之兩百滿意。


  據說之前薑銘的母親不同意,可現在……薑家基本上散了。


  薑老太太癱瘓,被住在軍區大院的薑家本家接去照顧了,說是裏頭戰友多老朋友也多,相互聊天可以解解悶兒,薑刑和薑家三姐弟會定期去看她。


  季商薇受不了刺激瘋了,一個人都不認識,因為薑刑的堅持倒是沒送去精神病院,薑刑自己辭去了一切政務專心地在家裏照顧季商薇,甚至連家裏的院門平常都給鎖上了,就是怕季商薇發起瘋來亂跑。


  他陪著薑曄去看過一眼,薑曄大概還是無法麵對自己的母親以前對薑遲做過的那些事情,沒有過去,隻是站在院門外遠遠地看著,那個時候的季商薇看著挺溫和的,抱著一個洋娃娃稱呼囡囡,但聽薑曄說過有時候發起瘋來掐著人就說要殺了薑雅,就連照顧她的薑刑都朝夕之間老了十歲不止,兩鬢都生了白發。


  而薑雅死了,屍骨都有野獸啃食過的痕跡。


  怎麽說呢,天理循環,也算是有始有終。


  人還是不能做缺德事!

  華笙聽著沈一瀲的話,意味不明地輕嘖了一聲,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看著沈一瀲:“話說表哥,薑銘可也比薑曄大呢,你說你和薑曄的關係是不是也該稱呼我一聲嫂子啊?”


  嘖,她和表哥還有小沉子三個人,竟然都栽在了薑家三兄弟手裏。


  還真是緣分啊!


  不過她輩分最大,是嫂子,啊哈哈哈哈哈!


  正陪著男朋友打遊戲的燈泡三號薑曄聞言挑了一下眉:“難道就不能是薑銘喊我一聲……”似是在糾結按照沈一瀲和華笙的關係薑銘應該怎麽稱呼他,沉默了一下之後,道:“表姐夫麽?”


  姐夫??

  華笙滿頭黑線。


  半晌才明白這一聲姐夫的由來,她瞥了一眼沈一瀲,調侃地問:“表姐,你下麵那個啊?”


  沈一瀲還沒說話,薑曄衝著他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


  一瀲答應過的,外麵保全他的麵子。


  “嗯。”沈一瀲點點頭,神色非常坦然自若。


  燈泡四號寧初琰慢悠悠地來了句:“一般隻有受才會特意強調上下關係,薑三哥估計才是下麵那個。”


  薑曄沒好氣地揮揮手:“你演你的戲去,滾滾滾滾滾,真煩人!”


  末了,寧初琰又補充了一句:“我之前見薑遲那兒有這種類型的書,好奇地翻看了幾頁。”


  薑曄冷哼了一聲,十分嫌棄地道:“小幺兒比你更煩人!”都是些什麽破書,一點兒用都沒有,回去就給全燒了。


  燈泡五號是言子翊:“……”


  五號沒有參與話題,但是一直臉紅中。


  燈泡六號難得穿了一回男童的衣服,他本來是想下了直升機第一個見到言沉,但是沒撐住半路犯困,然後睡著了,不久前才醒。


  他坐在言子翊的身邊,好奇地伸手戳了戳言子翊的臉:“你臉紅了。”


  言子翊:“……”


  伸手捂住了薑小二的耳朵:“這是少兒不宜的話題,你不能聽。”


  在遊戲裏配合著沈一瀲死了一次又一次的薑曄放棄了拯救這個遊戲坑王,也偏頭看了一眼外麵,倒是想把話題變得認真起來:“幕天席地的,言沉身體不太好,小幺兒不至於這麽不體貼吧!”


  隻是一開口畫風好像還是帶顏色的。


  “說地好像薑遲病懨懨的身體能堅持很久一樣。”沈一瀲冷哼了一聲。


  寧初琰:“……”


  薑曄:“……”


  華笙:“……”


  言子翊:“……”


  哦,言子翊臉紅中。


  薑小二不明所以中。


  剛走進來的容肆和花拾:“…………”


  沈一瀲沉默了一下,手食指和大拇指叉開支著下頜:“你們覺得薑遲和小沉子兩人大概還需要多久?”


  客廳氣氛突然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言沉的劫後重生,一直憋悶了一個多月的眾人心終於放了下來,心情也愉悅了不少,在沉默了一下之後就很愉快地參加了這個話題。


  然後話題就這樣被帶歪了,不過好像一直也不太正。


  都在撒了歡地猜時間。


  花拾沒說話,也沒參與,隻是坐在一旁安靜地喝茶,容色豔冶,眸眼溫柔。


  容肆挑眉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兒:“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


  “難不成我還要參與這種話題?”花拾淡聲問。


  容肆:“……”


  不過也沒猜一兩分鍾,兩位當事人就回來了。


  客廳瞬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率先開口的是薑醫生:“這麽快?”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在薑遲身上劃過,帶著那種醫生的審視目光,連眉都是微蹙著。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氣氛更加沉默了。


  言沉和薑遲都不傻,大概能猜出薑曄的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


  言沉略微沉吟了一下,清冽如畫的眉間有些意味不明地揚了揚:“帝北醫院的副院長和我有幾分交情,前段時間他還跟我說起過似乎有一個在非洲開展的關於醫院的研究話題,三哥可想去試試?”


  聞言,薑曄俊臉一僵。


  旋即似是反應過來什麽,他揚了揚眉梢,有些愉快地道:“言沉,你剛才喚我什麽?三哥是不是?”


  然後眉開眼笑地道:“其實我們都還沒正式見麵吃過飯,等回了帝京,把薑矜夫婦和薑銘華笙叫上一起。”


  似是想起了什麽,薑曄用手摩挲著下巴,一副挺深沉的模樣:“那樣的話,薑矜要準備不少的見麵禮呢!”


  在場的人:“……”


  薑小二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就衝向了言沉,在即將撲撞到言沉身上的時候被命運扼住了後脖頸。


  並且還被命運給揪著衣服後領給拎了起來,兩條腿在空中掙紮了幾下。


  他抬頭看向了命運。


  薑.命運.遲垂眸淡淡地看著薑小二:“你媽身體還未痊愈,你別這麽猛撞到了她。”


  聞言,薑小二有些微訥地看著言沉,眼眶瞬間就紅了:“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受傷。”就連聲音,都是那種軟軟糯糯中還帶著自責。


  薑小二心性比同齡人要早熟一些,並不是那麽愛哭,可是這次眼淚珠子就像是控製不住一樣,嘩啦啦地往下流。


  提起這事兒,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了但大家的目光還是深沉了些許。


  畢竟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對那些在意言沉的人來說,並不好熬。


  沒有一點兒線索,懷著希望卻又生怕希望落空的不確定性才是最難度過的。


  聽著薑小二的話,言沉微愣了一下,偏頭看向了薑遲:“他也知道?”


  “嗯。”薑遲微微頷首。


  小二本來就聰明,他和小時哥哥當時都不在身邊,很快就猜到是出事了,後來瞞不住了就告訴了他。


  言沉看向了哭成了淚人兒的薑小二,有些心疼地要從薑遲手裏接過來。


  薑遲蹙了一下眉。


  小二也搖了搖頭。


  言沉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們:“我身體沒那麽虛弱。”


  薑遲有些檸檬地看了一眼手裏的薑小二,然後不情不願地遞到了言沉的麵前。


  因為之前一直是被薑遲給抓在手裏的。


  小鬆鼠大概是後爸!


  言沉一接手,小二就抱住了她的脖子,整個人就趴在她的肩頭:“對不起!”聲音裏麵有著濃濃的自責。


  他應該乖乖待在家裏的。


  言沉單手抱著他,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放柔了聲音安慰:“這件事情你不用說對不起,是別人太壞,和你無關知道麽?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兒了麽?”


  小二還不到五歲,心性再成熟也是個小孩子,負疚這種情緒對他而言太沉重了。


  再說了這種事情怎麽能怪他。


  小二摟著言沉的脖子,看著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似是想到什麽,她看向了薑遲:“小二做身體檢查了麽?”


  “他沒事。”薑遲道。


  那天將他救出來之後司垣就帶他去做了全方麵的身體檢查,各方麵數據都正常。


  小二在言沉肩上趴了沒一會兒,也就睡著了。


  “我抱他去床上睡吧!”薑遲伸手去接小二,可是對方緊緊地抱著他老婆,就連睡著了都是無意識地抱著,根本就不鬆手。


  薑遲:“……”


  非常想說自己去找到未來的老婆抱著去。


  連哄了幾句,薑小二才鬆了手。


  見薑遲抱著小二去了房間,華笙緩緩道:“估計是累到了,這段時間你半點消息沒有,他也睡得不怎麽安穩,經常做噩夢哭醒。”


  然後看向了言沉,眼眶沒忍住地紅了,吸了吸鼻子,一開口聲音就帶了哭腔:“小沉子,你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嚇死我們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對她而言不啻於晴天霹靂。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言沉其實不是特別感性的人,前有哭成了淚人兒一樣的小二,現在又有麵前這個哭地梨花帶雨的華笙,客廳裏還坐了這麽一大群人,貫來清冽淡然的丹鳳眼也有些微微泛著紅,微偏開頭不去看眾人,盡量用帶笑的聲音道:“我現在不是沒事兒了麽,你怎麽還能哭成這個樣子?”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能聽到濃重的鼻音。


  “小沉子。”華笙一把抱住了言沉,聲音都帶了那種委屈的小奶音。


  言沉眼睛裏也有水光浮現,還是輕輕一笑:“你鼻涕眼淚都沾我衣服上了。”


  “就沾就沾,誰讓你都差點讓我沾不到了。”說話的時候,華笙還故意在言沉的肩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淚。


  言沉倒也縱容,沒說話。


  好一會兒,華笙才將情緒收拾妥當,別別扭扭地看著言沉肩上被打濕的一大塊。


  言沉看地有些好笑,調侃地補了句:“也不知道有沒有鼻涕。”


  華笙:我也不知道。o(╯□╰)o

  言沉走到了客廳中央,目光落在了沈一瀲等人的身上,彎腰鞠了個躬,認真地道:“謝謝大家,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也讓你們操心了。”


  阿拾告訴了她,為了尋她,連冰沿雪山都差不多給翻了一遍。


  她能想到,肯定是擔心極了。


  旁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沈一瀲就似有若無地瞧了一眼剛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人:“這段時間可不止是為你一個人操碎了心。”


  薑遲走到言沉身邊,那張妖魅絕倫的麵容也是極為認真,也對著眾人鞠了個躬:“這段時間,多謝。”


  沈一瀲懶洋洋地彎了彎唇,鼻間溢出了一聲輕哼:“得了,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薑曄緩緩道。


  寧初琰輕嘖了一聲:“還是第一次看見薑遲心甘情願地彎腰,竟然忘記拍照了。”


  言子翊溫和地笑了笑,喊了聲“姐姐,姐夫。”


  “安然無恙便是皆大歡喜。”花拾聲音仍是似水浸染的柔和,就連眉心那一粒紅點兒都溫柔了些。


  容肆別開了抬頭,沒好氣地輕哼了一聲。


  他是為花拾作嫁衣裳,誰知道最後花拾竟然將嫁衣裳送給了別人。


  見花拾看了自己一眼,容肆態度挺敷衍地道:“行了行了,我也就是日行一善,再說了,我們第一時間告訴你們就算是功過相抵了。”


  薑遲倒也沒計較這一點,雖說也許沒有容肆他們當時就能找到言沉,但是萬一呢?

  萬一沒有容肆那麽及時呢?

  所以即便是容肆隱瞞了小時哥哥的下落,他對容肆仍是充滿謝意。


  因為其他的都是也許的可能性,但這一刻被容肆救下的小時哥哥才是真實的。


  吃過晚餐一行人也各自回房間休息了,這段時間幾乎都沒有放鬆地好好休息過。


  言沉一上樓,就看見了歪著身子靠在走廊盡頭窗戶旁的沈一瀲,見言沉過來,他微挑了一下眉梢,很明顯就是在等言沉。


  “你先回房吧!”言沉對身側的薑遲道。


  薑遲輕嘖了一聲,不過也回了言沉之前住的房間。


  “一瀲。”言沉走到沈一瀲的身邊,忽然就有些慫,連聲音都是弱弱的。


  沈一瀲沒說話,直接伸手抱住了言沉,

  低沉而又隱忍的聲音在言沉耳邊響起,幾乎是喃喃道:“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直到現在,都能聽到沈一瀲的聲音有些微微地輕顫。


  言沉伸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沈一瀲的後背,目光也是極為複雜,其中還有一分了然。


  她就知道,一瀲不如剛才表現地那麽雲淡風輕。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言沉語調都放柔和了些,輕聲安慰著。


  沈一瀲隻是緊緊地抱著她。


  言沉任他抱著,隻在一旁輕聲安慰著。


  安慰著安慰著,就感覺有些變味兒了。


  “一瀲不哭啊,乖啊!”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在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沈一瀲:“……”


  好氣又好笑地抬頭看著言沉:“你擱這兒哄小孩子呢?再說了,誰特麽哭了?我是睫毛進了眼睛。”


  言沉很配合地‘哦’了一聲。


  她的話音剛落,傳來了薑曄的調侃聲:“前些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抱著我哭得不成樣子。”


  他認識沈一瀲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哭呢!

  當時可把他給酸死了。


  “你滾啊,不然待會兒我收拾你!”沈一瀲看著揭自己短的薑曄,眯著眼威脅了一句。


  “好啊,不收拾你不姓沈。”薑曄挑著眉似笑非笑。


  言沉:“……”


  不知道她對這個‘收拾’的理解有沒有想歪。


  言沉覺得不管歪沒歪,自己都不應該在這裏當電燈泡,就尋了個理由離開。


  回到房間的時候,薑遲懶洋洋地靠在單人小沙發上看書,見言沉進來微抬了一下眸,魅然的聲音帶了那麽兩分小傲嬌地響起:“還舍得回來了?”


  言沉嘖了一聲,有些好笑地看著薑遲:“總共也沒幾分鍾。”


  “誰說的,十一分二十七秒了呢!”薑遲輕哼著道。


  “你還掐表算了?”言沉似是有些意外,又似是不太意外。


  以前薑遲還掐表算過她和花拾的通話記錄,然後麵對麵的兩人還得打電話超過這個記錄。


  真是個幼稚鬼!


  薑遲看了她一眼,眉梢一挑:“你是不是心裏說我幼稚來著?”


  言沉也不否認,走到薑遲身邊跨坐在他的腿上,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就算是幼稚鬼,你也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幼稚鬼。”


  “還是我的。”然後又強勢而又霸道地補充了一句。


  薑遲看著言沉,輕嘖了一聲,慵懶著嗓音道:“小時哥哥情話是說地越來越溜了。”


  言沉直接這樣趴在他的肩上,下巴擱在薑遲的肩上,懶洋洋地反駁:“那我也沒對別人說過啊!”


  她所有的情話都用在了小鬆鼠身上。


  薑遲捏住了言沉的鼻子,妖魅的鳳眸有些危險地眯縫了一下:“怎麽?沒對別人說過你還挺遺憾啊?”


  言沉輕嘖了一聲,微覷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薑遲:“小鬆鼠,我發現了,你就一直找事兒是不是?”沒有生氣,是那種意味深長的語調,帶著些許寵溺的那種。


  薑遲鬆開了捏著言沉鼻子的那隻手,改為了雙手環著言沉的腰,臉頰貼著言沉的臉,有些悶哼哼地道:“我就是希望你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不想你看別人。”


  希望小時哥哥的眼裏隻有他一個人。


  聞言,言沉唇角微彎,在她家檸檬精的嘴角吻了吻,貼著薄唇緩緩道:“現在的目光不就是落在你身上麽?眼裏心裏都隻有你。”


  薑遲也沒說什麽,隻是輕哼了聲,任憑言沉輕吻著自己。


  沒有深吻,就這樣簡單地吻著,唇瓣廝磨,細致而又認真地描繪彼此的唇形。


  言沉在薑遲懷裏懶洋洋地窩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準備洗漱。


  薑遲也跟著言沉站了起來。


  言沉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薑遲雙手環胸,眉梢一挑朝亮著燈的浴室看了一眼:“我洗漱用品都放進去了,當然是等你一起啊!”


  言沉嘖了一聲,揚著唇角問:“是不是蓄謀已久?”


  薑遲直接將言沉推了進去,將浴室的門關上的時候還能聽到薑遲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不是蓄謀已久,是要蓄謀一輩子。”


  *後記*

  回到帝京之後,言沉和薑遲沒有回清水華庭,而是直接被寧家派來的專車接去了寧家,說是寧老爺子想她得緊。


  去了寧家,一連住了好幾天。


  寧陵宇比較擅長廚藝,說是言沉和薑遲都瘦了,還專門請了假在家裏變著花樣地給他們做吃的,言沉都覺得自己在寧家住了幾天都胖了一圈。


  薑遲的身體前段時間折騰太過,虧損地比較嚴重,身體情況不是很適合手術,和言沉商量了一番之後,沒有選擇手術而是直接冷凍治療,時間同景笙同一階段,就定在七月中旬。


  一切都定下來之後,言沉和薑遲兩個人便離開了帝京。


  三個月的時間,兩人去過世界很多地方。


  看過北極極光、去過黃沙大漠、一碧無垠的草原、蒼茫雪色的山巒、千年古城、喧囂鬧市……


  大概是要將兩個都喜歡窩家裏宅著的人以前沒有去旅遊過的地方都玩一遍。


  七夕前一天兩人才回到帝京,除了一本畫冊什麽都沒帶回來,厚厚的畫冊幾乎畫滿了,每一張都是言沉所畫,薑遲再寫下一段話作為紀念。


  而七月初七,言沉和薑遲要參加婚禮。


  薑遲說是寧初琰和安諳的婚禮,寧初琰和安諳也是這樣告訴言沉的,不過言沉知道,那是她和薑遲的婚禮,薑遲為了給她一個驚喜,讓所有人一起瞞著她。


  薑遲以為自己瞞地很好,但言沉無意中看到過薑遲對婚禮的設計。


  大概是因為言沉比較喜歡中國風類的風格,薑遲所設計的婚禮風格完全是按照純中國式的婚禮,鳳冠霞帔更是薑遲依照傾月流光係列親手繪畫設計,僅此一套,就名為“傾月流光”。


  七月初七。


  天際晨光破曉。


  興奮激動了一夜的薑遲幾乎沒能睡著,言沉早上醒來就對上了一雙溫柔繾綣的眼眸。


  “早晨。”言沉睡眼惺忪地打過招呼,習慣性親昵地在薑遲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後又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闔著眼眸問:“要去婚禮現場麽?”


  大概是為了保持薑遲想給她的神秘感和驚喜,這麽長的時間,言沉一直裝作不知道。


  也許是快到七月中旬了,小鬆鼠幾乎是每時每刻地黏著她,就連在床上的時候都會變著花樣地折騰自己,死去活來的那種。


  “小時哥哥早。”薑遲吻了吻她的發,在她的耳邊低緩地道:“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到時候我叫你。”


  “嗯。”言沉輕輕軟軟地擲出了一個字,一個翻身直接趴在了薑遲的身上,下巴抵在他的胸前,雖然是闔著眼眸卻還是懶洋洋地道:“小鬆鼠,我覺得你心跳很快,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麽事兒?”


  薑遲也不意外言沉的動作,小時哥哥早上醒過來都會將他當床趴一會兒,有點兒像是醒瞌睡的那種。


  他勾唇輕輕一笑:“我和小時哥哥在一起心跳每時每刻都很快。”


  言沉心中輕嘖了一聲,也不拆穿。


  大約趴了十來分鍾,言沉就掀開被子起床。


  她的頭發已經長長了好多,及腰的長度,可能是因為剛起有些微的淩亂,就這樣披散在身後,隨意得很,倒是將那張清冽如畫的精致麵容襯得愈加白皙無瑕。


  “別赤腳在地上走。”薑遲也坐了起來,提醒了一句。


  從入夏開始,小時哥哥在房間的時候就不愛穿鞋,有時候不盯著些她能光著腳待一天。


  “你真囉嗦!”言沉轉頭看了他一眼,輕哼唧了一聲,不過還是聽話地穿上了拖鞋,然後去了浴室洗漱。


  看著言沉的背影,靠著床頭坐著的薑遲眸眼有些深沉複雜,就連眼角都有些微微地泛紅。


  他都不知道還能囉嗦多久!

  他相信小時哥哥,可是冷凍治療需要多久並不是一個確切的數字,小時哥哥和希洛白預估是五到七年,可是他一分鍾都不想離開言沉,更別說讓言沉過那麽多年沒有他的日子。


  好舍不得啊!

  兩人洗漱收拾好了之後,薑遲直接開車去了婚禮現場。


  是在帝京北郊一個中國風的園林府邸,婚禮現場的色調以紅色為主,冰藍色為輔,華貴而不繁瑣,複古卻不單調。


  有一種低調的奢華感。


  華笙看著現場布置的一切,搖頭晃腦地嘖嘖稱奇,不無羨慕地道:“我聽說這場婚禮從地點到現場一切的陳設布置,都是他自己親自設計的,就連兩人的婚服設計圖都是薑遲親手畫的。”


  這往後可太有紀念意義了。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給你設計。”一旁的薑銘硬邦邦地說出一句話。


  不就是設計個婚禮麽?誰不會似地。


  “別,就你那審美我欣賞不來,你別毀了我對婚禮的期待。”有些嫌棄地說出這句話之後,華笙看向了薑銘:“不過你要是能勸得動薑遲幫我們設計,那我肯定馬上答應嫁給你。”


  畢竟這樣古典而又精致的婚禮,才應該是每個女孩兒夢寐以求的。


  薑銘:“……”


  沉默了一下,提醒道:“你別想了,無論是婚禮設計還是婚服設計,都隻會是小幺兒給言沉的獨一無二。”


  而且,為了這場婚禮,小幺兒可花費了不少心思。


  他算是看著小幺兒長大的,可從來沒見過他對一件事情這麽認真。


  “你們兩個還有空在這裏閑話聊天,給我去幫忙招待客人。”挺著大肚子的薑矜一臉沒好氣地對著兩人道。


  不遠處的薑曄輕嘖了一聲走了過來,他打趣的目光落在了薑矜身上:“姐,你這也舍得出來了?我以為你要等生了才會出來見人呢?”


  薑矜自小到大臭美慣了,從懷孕開始明顯顯懷之後就不出家門,覺得這樣影響自己的美貌,這次薑遲和言沉的婚禮,算是難得出來的一趟。


  “你小子皮癢了吧!”薑矜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


  “表哥呢?”華笙沒看見沈一瀲,問道。


  “他說今天嫁女兒,老父親的心態有些崩,不知道躲那個角落傷心不舍去了。”薑曄緩緩道。


  眾人:“……”


  這輩分,有些亂了啊!

  言沉和薑遲兩人到地挺早的,不過關係好的年輕一輩也都到了。


  看見薑遲牽著言沉走來,目光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曖昧,畢竟都是知情人,這兩位才是今天婚禮的主角。


  言沉其實明白他們目光的意思,但覺得自己不能辜負小鬆鼠瞞了這麽久的時間,甚至連安諳和寧初琰都拉出來做幌子了,清冽的眉梢微揚:“這樣看著我們作甚?”


  “你和薑遲這麽久沒回來,想你得緊看看不成麽?”華笙回答。


  “別站外頭了,先進去吧!”一旁的薑矜道。


  等一下言沉還要換衣服,梳妝打扮,總歸是需要不少時間,不過她這個弟妹皮膚倒是好好,挑不出半點瑕疵,化妝都會簡單好多。


  想到這裏,薑矜有些羨慕。


  小幺兒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進去之後,看見布置妥當的婚禮現場,言沉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一亮,淡緋色的薄唇似有若無地勾出了一抹漂亮的弧。


  確實是她最喜歡的風格。


  “好看麽?我設計的!”薑遲沒忍住,湊到言沉的耳邊問了句,聲音還有點兒小得意。


  聞言,言沉開始自由發揮自己的演技了,詫異地揚起眉梢:“你設計的?”


  “為我們自己設計的婚禮現場。”薑遲如實道,但話音有點兒說不出來的勾人。


  一旁的薑曄輕嘖了一聲,壓低聲道:“我就說吧,小幺兒那嘚瑟的小性子,隻能堅持到言沉看見婚禮現場。”


  “我以為能撐到禮服那段兒呢!”寧初琰打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和安諳並肩走了出來。


  安諳懷孕五個來月,她身形本就高挑清瘦,這個時候也不是特別顯懷。


  她站在寧初琰身邊,那張冷漠清麗的麵容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就這樣看著言沉:“沉沉,好久不見。”


  言沉演技還是挺可取的,她的視線在眾人身上劃過,然後對上了薑遲的目光,心中雖是了然但話語有那麽兩分試探地猜測:“所以,這是我們的婚禮?”


  華笙沒忍住替薑遲回答:“薑遲可是準備了好久呢,這段時間你們雖然不在帝京,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薑遲吩咐下來的,就連你的嫁衣都是他設計的,可漂亮了。”


  薑遲站在言沉麵前,看著她溫溫柔柔地笑了笑,話語卻是輕緩而又深情:“對不起,領證那麽久,一直缺你一場婚禮,”說到這裏,他伸手擁住了言沉,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小時哥哥,你喜歡麽?”


  言沉是知道的,她還知道,為了給她一個驚喜,為了在七月中旬前給她一個婚禮,這三個月的時間小鬆鼠總是趁著她睡著了才偷偷起床準備,一個人坐在台燈下麵寫寫畫畫大半宿。


  她看著薑遲,輕輕一笑,隻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眼中更是水光浮現,目光從婚禮現場的布置上一一劃過,最後仍是落在了薑遲身上,點點頭道:“喜歡,特別喜歡。”


  她該是多幸運,才能遇到如此珍她惜她愛她的薑遲。


  舍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薑遲!!

  言沉踮著腳在薑遲眼角的兩點淚痣上落下一吻:“我去換衣服了,今天做你最美的新娘!”


  “好,我最美的新娘!”薑遲勾唇輕輕一笑,眉梢眼角都帶著那種散不去的溫柔。


  婚禮形式並不繁複,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簡單。


  沈一瀲實現了多年以來的想法,陪著言沉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紅地毯,親手將她送到了薑遲的手裏,老父親表示心情身份複雜,並且在將言沉的手放到薑遲手心的時候有些微紅了眼眶。


  怪不得平日裏再嚴厲的父親在女兒嫁人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眼圈發紅。


  真的還挺舍不得。


  就算對方是視小沉子如命的薑遲,也還是舍不得。


  “我把她交給你了,要好好活著,永遠陪著她照顧她!”沈一瀲看著薑遲,說了句。


  薑遲薄唇微啟:“自然。”


  他會陪著小時哥哥一輩子!


  永永遠遠!


  聽著薑遲的話,沈一瀲才看向了穿了一襲古風樣式紅色嫁衣的言沉,狹長的桃花眼中帶著柔和的笑意,話語中皆是感慨地道:“小沉子終於也嫁出去了!”


  當初被他一杯奶茶給騙回來的小姑娘,竟然就成家立業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言沉沒說話,隻是看著沈一瀲勾唇一笑,眸眼清和,眉梢帶笑。


  能看出,是幸福的模樣。


  沈一瀲滿意地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婚禮沒有走交換戒指的流程,而是中國傳統的婚姻禮儀,拜堂。


  一拜天地!

  薑遲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小時哥哥的時候,那時候他藥效發作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小時哥哥言簡意賅地解釋說幫他解藥性,後來還當著他的麵解了襯衫的衣扣。


  二拜高堂!


  言沉想起了當初在寺廟雪山的時候,漆黑一片的夜色中,薑遲帶著唯一的光亮出現在她的世界裏,而她的耳邊說以後永遠不會讓她一個人。


  夫妻對拜!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盡是繾綣溫柔之意。


  此生最幸之事,便是遇見你!

  七月初七,驕陽杲杲,一對璧人,佳偶天成!!

  **

  時光荏苒,匆匆流逝,晃眼間便是五年後,初冬。


  帝京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放眼望去入目皆是一片雪白,銀裝素裹不過如是。


  言沉穿了一件淺灰色的長款風衣,脖子上係了一條黑白色的格子圍巾,精致的麵容被圍巾給掩去了一半,不過從露出來的麵容可以看見,五年的時間並未在言沉身上留下痕跡,隻是清冽絕色的眉眼間多了一抹懷念之色。


  小鬆鼠睡了五年多了,還沒醒過來。


  沈一瀲就站在她身邊,偏頭看著不遠處雪地上和小魚幹在一起玩的小女童:“你等一下還要去九域吧?”雖然是在問言沉,話語中的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這五年時間,小沉子基本上是住在了九域,每天都會去和沉睡中的薑遲說說話,除了當初生以陌的那段時間,是真的就沒間斷過。


  至於以陌那個小丫頭……


  當初薑遲沉睡沒幾天,小沉子就告訴了自己她懷孕了,其實在薑遲沉睡之前小沉子就知道了,大概是怕薑遲不放心就沒告訴他。


  以陌那丫頭是一月初九生的,八個月算是早產,不過那丫頭身體健康沒什麽問題,就是太過活潑了些,他有時候都懷疑小丫頭是不是有多動症。


  性子太鬧騰了,不過可愛得緊,他經常會帶她去公司上班,就沒有人不喜歡她。


  言沉淡淡一笑:“薑遲他一個人會很寂寞的,我陪陪他而已。”


  沈一瀲也沒勸,因為勸也不抵用。


  他點點頭:“以陌那小纏人精就放我這裏吧,等她什麽時候想你了我再給你送過去。”


  “嗯。”


  “薑小二你要一起送過來麽?”沈一瀲看向了言沉。


  這些年小二和以陌都是跟在言沉身邊,以陌比較纏他,會經常待在他這裏住一段日子。


  “他還在上學,等放了寒假送他回來待一段時間。”言沉淡聲道。


  “媽,姥爺!”軟軟糯糯的童聲傳來。


  然後就看見將小魚幹打橫公主抱地抱著走了過來的薑以陌。


  薑以陌人小,力氣挺大,但抱著胖成了球的小魚幹還是走地踉踉蹌蹌。


  “你小心點兒!”言沉看著對方,囑咐了聲。


  但她的囑咐聲剛落,薑以陌和小魚幹就‘噗通’一聲跌倒在了雪地上。


  臉衝下直接埋雪裏的那種。


  言沉:“……”


  沈一瀲:“……”


  麵麵相覷了一眼兩人倒是都沒有上前,就站在原地看著。


  薑以陌大概也是習慣了,自己站了起來之後將小魚幹半拖半抱著起來,小魚幹後兩條腿都還在地上被迫直立行走。


  小魚幹:“……”


  它太難了。


  言沉緩步上前,蹲在了薑以安的麵前,清冽淡然的目光挺認真地看著她:“以安,你現在還小,抱不動小魚幹,容易摔傷它也摔到自己,它會疼你也會疼。”


  這點以安和小二特別相似,就連抱著小魚幹的姿勢都一樣。


  薑以安仰頭看著言沉,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上都沾了冰雪,就連鼻尖和額前的碎發上都有,她默默地將小魚幹放下,癟了癟嘴:“可是我喜歡它。”


  言沉伸手將薑以安臉上的雪拂去,看著這張與薑遲相似的麵容,耐心地解釋:“喜歡有很多方式,並不是隻有將它抱在手裏這一種,而且如果摔到了它那就是在傷害它,你希望它受到傷害麽?”


  薑以安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


  沈一瀲也走了過來,笑著安慰:“小丫頭,你比小魚幹長得快,等你再長大些,能抱著不摔到你和它,到時候就能抱著它了。”


  “姥爺。”薑以安和沈一瀲貫來親近,小跑著到他腳邊,直接就抱住了沈一瀲的大腿,甜甜糯糯地喊了聲。


  姥爺這個稱呼是沈一瀲教的,薑以安小時候除了言沉最喜歡他,也聽他的話,然後一喊就這麽多年。


  所以在沈家有時候就會出現很奇特的現象。


  薑以安喊沈爺爺太爺爺,喊沈痕痕姥爺,喊沈一瀲也是姥爺,而沈痕又是沈一瀲的小叔叔。


  反正就是輩分給整亂了。


  但亂歸亂,並不影響薑以安的團寵身份。


  “跟姥爺回去住一段時間可好?”沈一瀲一挑眉梢,眸眼帶笑地看著她。


  “好。”薑以安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坐在沈一瀲的腳上抱著他的腿,成功成為了他的腿部掛件兒。


  然後她又仰頭看著言沉:“媽媽,你是要去看睡美人兒爸爸麽?”


  關於薑遲的事情,言沉並沒有隱瞞過薑以安,所以她知道自己有一位特別漂亮的爸爸,不過他現在還沒睡醒,而她的媽媽每天都會抽時間去陪著爸爸和他說話聊天。


  “嗯。”


  似是想到了什麽,薑以安沉默了一下,一臉天真地看著言沉,輕輕糯糯地道:“媽媽,昨天晚上哥哥給我將睡前故事,就講到了睡美人,據說王子吻了一下她就醒了,你也可以去吻一下爸爸,到時候爸爸就也會醒了。”


  言沉笑了笑:“好,那我去吻醒你的爸爸,你要乖乖聽姥爺的話。”


  薑以安乖巧地點了點頭。


  言沉緩緩起身,看著沈一瀲:“那一瀲,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點。”


  “媽媽再見。”薑以安一隻手抱著沈一瀲的腿,另一隻手衝著言沉揮了揮。


  言沉也揮了揮手:“以安再見。”


  九域。


  言沉回來之後,換了一套無菌服便去了實驗室。


  輕車熟路地回到實驗室最裏麵的一個方形小隔間,當看見所有的儀器設備都撤了之後,整個人瞬間愣在了原地。


  就這樣細長的丹鳳眼微瞠著在原地站了足有五六分鍾。


  沒有她的允許,不可能會撤去的,除非……


  一個可能的想法在言沉的腦海中掠過,她垂在身側的手指都因為激動而有些微蜷,似乎在微微地顫抖著。


  接下來言沉覺得自己什麽都來不及想,也什麽都想不了,腦子一片空白地衝了出去。


  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反正就這樣撒丫子地外麵跑了兩圈,也不知道是在找薑遲還是單純給興奮的。


  將那些從來隻見過清冷淡漠的時一教授的學生以及其他的教授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有人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並且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


  跑了兩圈之後,言沉覺得自己胸腔間還是有著壓製不住的激動。


  小鬆鼠醒了!!


  言沉跑得有些喘了,準備去找希洛白問薑遲的下落。


  畢竟這個項目,除了她唯一能下指令的也就是希洛白,所以小鬆鼠醒了的話他肯定知道。


  剛準備跑著離開,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小時哥哥!”


  聲音妖妖魅魅的,帶著無法言喻的溫柔笑意。


  刻入骨子裏的熟悉聲音讓言沉身子一僵,就像是被放慢了倍速一樣極為緩慢地轉過身去看說話的人。


  薑遲一身白衣黑褲,清姿濼濼,容色妖魅絕色,就這樣站在落滿了雪花的雪杉下,唇角帶笑目光溫柔地看著言沉。


  天下萬物之景,在言沉眼中都不及麵前這個人。


  她就這樣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薑遲,目不轉睛的那種。


  盯到眼睛都發酸泛紅了還是舍不得眨眼,生怕此時此刻看到的這人是她的錯覺。


  薑遲溫柔地勾唇笑了笑,有一種顛倒眾生的絕豔,他看著言沉,對著她張開了雙臂:“小時哥哥,五年未見,可以先抱一下麽?”


  “薑遲!”他的話音剛落,言沉就大喊了一聲,幾乎是帶著壓抑的哭腔吼出來的那種。


  委屈,而又不情不願。


  五年,她等了整整五年,每一天都會去看薑遲,可他都是躺在冰冷的容器裏麵,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言沉是直接衝到了薑遲的懷裏,薑遲畢竟躺了五年剛醒身體還很虛弱,被言沉撲到懷裏有些沒站穩,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背脊抵在了雪杉的樹幹上。


  瞬間,雪杉上堆積的雪簌簌下落,落在兩人的發上、肩上、衣上。


  言沉根本不管,將薑遲壓在樹幹上,踮起腳尖直接吻了上去。


  言沉吻地特別凶,啃咬的那種,像是將這幾年的思念和等待都傳達給薑遲。


  真好,她的睡美人終於醒了!


  睡了這麽久,終於醒了。


  薑遲也任她施為,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眸溫柔而又寵溺,還有著一抹深深的歉疚。


  五年,他讓小時哥哥一個人生活了五年,讓她等了五年……


  他伸手擁著言沉,溫柔而又細膩地回應著,漸漸地安撫著言沉。


  言沉嚐到了血腥味,才緩緩地放柔了動作,長而卷翹的睫毛在對方的臉頰上下撲閃著,帶起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溫柔而又細膩地吻著,描繪彼此的唇形,攫取對方唇齒間的氣息,如詩如畫的兩人之間,雖然隔了五年的時間,卻沒有半點生疏,而是一如當年的深情繾綣。


  就連冬日的陽光,也悄無聲息地掛在了天際。


  風停雪止,天色正好,就連冷白的煦陽都透著回暖。


  ——全文完

  ------題外話------


  去年十月十九號開文,到今年的九月二十二號,將近一年,這一年內,阿九接觸最多的便是奶茶精和鬆鼠精他們那一個世界,每天都在他們的世界裏暢遊,看盡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苦辣酸甜,他們的離合悲歡,雖說這一切都是付諸於字裏行間,可對阿九來說,絕非一個故事這麽簡單,在我心中,他們所有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獨一無二的不可替代!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們的故事於阿九這裏至此停筆,但他們的生活仍在他們的世界裏繼續,奶茶精和鬆鼠精也會一直甜地下去。


  阿九是第一次接觸現言,也知道其中定然有諸多不足,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包容理解和支持,也是因為有你們,阿九才能一路堅持下去!

  感謝一路陪伴!

  最愛你們,麽麽噠!筆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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