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中州廢墟
昆侖墟乃中州聖地，人族之仙境，山下凡人素來安居樂業，此時卻破敗蕭條，生氣不存。
葉純陽一連走了數個村莊，依然沒有見到半個活人。
他抬了抬頭望向昆侖墟方向。
偌大的仙山巍峨依舊，此時卻平添了一分陰沉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雖然極其細微，卻分毫逃不過葉純陽的感知。
殘破的角落裏，突現一道人影，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直接慌亂而逃。
餘下還有數道人影跟隨。
“哼！”
葉純陽輕哼一聲，身後響起霹靂閃電，人就化作一道殘影，撕裂空間到達那腳步聲傳來之處。
奪路而逃的那人隻見半空中一隻大手落下，頓時臉色慘白。
其餘幾人也被壓製得死死的，四腳大開趴在地麵，絲毫動彈不得。
“前輩饒命！”
一聲大喊從那慌逃的人影口中傳出，在葉純陽強大的靈壓下，噗通一聲跪坐在地，頭都抬不起來。
葉純陽反手一抓，扣住此人的頭顱，好似老鷹捉小雞一樣，把他淩空提起。
但是等他看清對方的麵容後，麵上卻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是你？”葉純陽盯著此人的麵孔，眉頭微皺。
此人的模樣有幾分熟悉，赫然是當年他從進入昆侖墟內門後，三番兩次來找麻煩，後來被他種下禁咒的原淵。
“葉……葉純陽！你竟然沒死！”
原淵看到葉純陽，身子不自覺的一顫。
他本能的想要逃走，卻如何掙脫得開葉純陽的禁錮。
“不是說著煞星已經死在天玄山了嗎？怎麽還活得好好的！”原淵暗暗叫苦，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自己甚至險些在他手中丟了小命。
“想活命最好安分一點。”葉純陽淡淡道。
“葉……葉長老，您有什麽吩咐嗎？”原淵頓時一動不敢動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隻需老實回答即可。”葉純陽道。
若非今日遇見，他幾乎已經忘了原淵此人了，而當年葉純陽也非真想要對方的命，在其身上的禁咒也非什麽高階咒法，早已自己解去了。
“葉長老有何問題，在下定知無不言。”原淵搗頭如蒜。
他可不知道自己體內早已沒了禁咒，此時麵對葉純陽如遇鬼神，半點不敢放肆。
葉純陽一手甩開原淵，開口問道：“這裏發生何事，為何昆侖山下一個人都沒有了？”
原淵聽聞此話卻一愣，反而顯得有些錯愕的看著葉純陽，道：“葉長老並不知道昆侖墟發生什麽事？”
“我若知道何需問你？”葉純陽臉色一沉，磅礴的氣息籠罩而下，原淵頓覺窒息，跪在地上的雙腿入土三分。
他連連賠笑道：“葉長老息怒，在下以為長老知道最近昆侖墟發生的事，故而有此一問，不過現在看來，長老確實對最近的消息並不清楚的。”
“到底怎麽回事？”葉純陽沉聲道。
原淵勉強挪了挪身體，看了一眼昆侖墟方向，神色有些閃爍。
良久後，他低頭歎了口氣，低聲道：“葉長老離宗多年有所不知，如今的昆侖墟已非當年的昆侖墟了，自從昊德真人隕落之後，宗門已經大變了模樣。”
“昊德真人死了？”葉純陽聽聞此話一驚。
原淵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就是數月前的事，那個人來了之後，昆侖墟盡被其掌控，中州上諸多門派已經被他連續滅掉，化羽宗、藥神宗，甚至連蕭家這種隱世家族如今都已不複存在，我宗唯一一位洞天境圓滿強者的燈玄太長老也下落不明了。”
“化羽宗和藥神宗皆被屠滅？”葉純陽眉頭大皺，“那個人是誰？”
化羽宗、藥神宗、蕭家這些宗門都與他關係頗深，而這己方勢力都是中州頂尖的存在，竟被人接連覆滅，究竟何人有如此實力？
“我們也不知那人的身份，也不知他從何而來，但他修為極高，不僅斬殺了昊德真人，還在昆侖墟所有弟子和長老身上都種下禁咒，讓我們替他屠戮各大宗門，莫說我們昆侖墟下生活的凡人，整個中州的已近廢墟了。”
原淵搖了搖頭，仿佛是想到某種極其可怕的事情，他臉色變得無比蒼白，身體也不自禁的顫抖著。
葉純陽看著原淵，眉頭微微皺起。
原淵在的威壓下斷不敢撒謊，顯然昆侖墟的確是發生了某種劇變。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中州其他門派也接連覆滅。
葉純陽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道：“昆侖墟可還有其他人？”
原淵想了一下，回道：“宗內雖然大部分人被掌控，但還是有不少人逃了出去，據說顧淺師姐帶他們去了北域，不僅如此，中州上一些殘餘的勢力也紛紛撤往北域，此時都聚在一起，我們此行出來就是奉命前往北域搜查，並誅殺北域蒼元派和一個名叫聶家的小家族。”
“滅蒼元派和聶家？”葉純陽微微一愕。
先是化羽宗、藥神宗、蕭家這三大勢力，又到北域蒼元派和聶家，這些門派勢力與他都關係匪淺。
“正是。”原淵點頭。
他望著葉純陽的目光透出不解，似乎聽聞此番話後，這位葉長老的神色有些不對？
葉純陽皺眉盯著原淵，想再繼續問下去，神色卻突然一變。
他抬起頭，虛空中波動劇烈，突然射出雷霆光弧，緊接著一股龐大的威壓降臨，一個青年男子破空出現。
青年腳踏祥雲，玉樹臨風，身上伴隨著一股仙氣，自有一股淩駕於眾生的超然氣度，那種漠視天地萬物的高貴，仿佛與生俱來。
他俯首望著葉純陽，平靜的麵容中漸漸顯現出一抹笑容。
他看也不看其他人，手掌卻朝著場中某個人影攤開。
“啊！”
一道劇烈的慘叫聲傳來，場中飄出血霧，原淵身體當場炸開，化為飛灰消失。
“不必再追問他們，有什麽事，我可以直接回答你。”青年看著葉純陽，微微一笑，目光淡漠如水。
葉純陽雙眼漸漸眯起，同樣冷冷盯著這個青年，體內群劍嗡鳴不已，透出冷銳的殺念。
從他解開殞神咒恢複三百年記憶那一刻起，對方的麵容就深刻在他的腦海裏。
自己在靈界中遭遇暗算，是此人在背後推動。
身中殞神咒，也是此人出手。
甚至來到妖神界後，靈霄冒他之名四處殺人滅門也是與其有關。
宿命之仇！
刻骨之恨！
從來沒有一刻，葉純陽如此時這般殺念。
“嗬嗬……從靈界至今，你還是一點沒變，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青年很反感葉純陽沉默不言，卻鋒芒畢露的樣子。
當年，在靈界的時候，他便是這般不可一世，橫壓靈界化神境界。
葉純陽淡淡一笑，目光卻顯得寒冷如冰，道：“當年在靈界，你聯合眾敵將我打落妖神界，這筆賬，也是時候該清算了。”
“的確該如此。”莫堯微笑點頭，仍舊是那樣高高在上，看著葉純陽如俯視地上的螻蟻，道：“可惜你沒有機會了，當年我可以把你打落下界，今天一樣可以再來一次。”
他笑容漸漸斂起，身形從半空中落下，彌漫出寒冷的氣息，“不過這一次，你不會在有當年的幸運。”
葉純陽直視莫堯，臉上漠無表情：“就憑你這具分身嗎？”
“滅殺你，分身足以。”莫堯冷笑道。
葉純陽沒有再說話，緩步走上前，心中的殺念如潮水般湧動：“你可以試試看。”
莫堯神色漸冷。
他看著葉純陽，並無怒色，反而輕笑一聲後，手掌輕輕一翻，一抹金芒閃爍而出。
“嗡！”
一聲悅耳的清鳴響起，周圍忽有陣陣佛音，如高僧梵唱，空間中充滿了聖潔的光輝。
莫堯的手掌中憑空出現一朵金蓮，光芒璀璨奪目，如神聖的仙靈，威嚴而恢宏，自有一股溝通天地之力的靈性。
“可還認得此物麽？”莫堯揚起嘴角，手中金蓮徐徐綻放著。
“梵金聖蓮！”
葉純陽眼中透出殺意，這曾經是他的通天靈寶，當年跌入妖神界後不知所蹤，如今出現在莫堯手裏，其間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不錯，這的確是你當年的寶物梵金聖蓮，這些年我用得甚好。”莫堯含笑點頭，神色中透著幾分戲謔之意。
“是嗎？”葉純陽也笑了起來，“那還真是多謝你幫我保管了此物，好讓我今日得以取回，否則我恐怕就平白失去一件通天靈寶了。”
“哈哈哈……”
莫堯仿佛是聽到了某種極其可笑的笑話，忍不住仰天大笑道：“葉純陽啊葉純陽啊，我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你知道為什麽你會被打落下界嗎？當年即使我不動手，靈界也會有其他人出手。”
他譏笑的看著葉純陽，道：“靈界根本容不下你，你本是區區一介人界螻蟻，卻僥幸飛升到靈界，還妄想與天絕宮上的那位廝守，所以，你的結局早已注定。”
“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