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故人之女
少婦一眾目瞪口呆。
這十幾名燕蠻二族的修士都是築基中後期的高手，幾番爭鬥下她們都隻能無力遁逃，然而在這位墨衣男子麵前卻毫無反抗之力都沒有，一眨眼全部殞命，如此偉力實是駭人至極。
少婦驚訝之下不禁神識一掃，打算探測一下這位墨衣男子的修為，但很快其臉上便湧出了巨大的驚駭之色。
以她的修為竟完全感知不到這位墨衣男子的深淺，如此深不可測她隻有在麵對宗門的幾位結丹期師祖時才會感受到，這叫怎能這位美豔少婦不駭然至極！
她當即收回神識，一臉拘謹的立在原處，絲毫不敢妄動。
雖說方才這位隻是針對燕蠻二族出手，但從眼前的情勢中她們就算再傻也能看得出來先前彌漫在此的霧障是對方為遮掩洞府所設，她們貿然闖入，還不知對方會如何處置她們。
“你們是哪派修士，東洲上怎麽會出現這些蠻族之人？”
就在一行人滿懷驚顫的呆立之時，墨衣男子忽然扭首向他們看來，話音不含一絲波動，讓她們聽得一陣寒冷。
可是聽得此位的問話後，少婦等人卻有些詫異起來，燕蠻二族這幾年通過封靈闕禁製缺口潛入東洲之事早已不是什麽秘聞，此位難道一點沒有獲知？
不過看這位隱居山中，或許真的對外界之事並不知情，少婦當即恭敬的回道：“回稟前輩，晚輩等人是青羽門弟子，這些燕蠻二族的修士是通過封靈闕的缺口來到東洲的，這些年常在各處興風作浪，我等幾人也是被其追殺，迫不得已下才闖入前輩的迷霧禁製之中，驚擾了之處還請前輩恕罪。”
“原來你們是邊界十大宗門之一青羽門的弟子。”墨衣男子似有些訝異。
“正是。”少婦點點頭不敢怠慢。
她正想說些什麽，卻見墨衣男子皺了皺眉頭，又再向她問道：“方才聽你說那些蠻族人是通過封靈闕的缺口來到東洲，這是怎麽回事？另外還有燕族人？”
少婦聽聞此話，心中更加肯定此位是山中閉關苦修之人。
當下，她也沒有再猜測什麽，當即道：“此事還得從封靈闕禁製毀壞說起，自禁製被毀之後，東洲上便陸續有二族修士陸續潛入了。”
“封靈闕禁製毀壞，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墨衣男子雙眉微皺，臉上顯出驚訝。
“大約在數月前。”少婦開口解釋，“彼時封靈闕無端異動，隨後便逐漸裂開了缺口，但似乎封靈闕禁製隻是毀去一半，能穿過仙障的隻有築基以下修士而已，高階修士則無法通過的。”
“原來如此。”墨衣修士皺了皺眉，又問道：“那現在封靈闕情況如何？”
少婦遲疑了一下，似在整理說辭，片刻後才道：“自從發現封靈闕禁製被毀之後，各派均已派出人手，除了邊界十大宗門之外，東洲中部的正魔兩道也出動高階修士前去鎮守，以待修複禁製。”
“正魔兩道也出動了嗎？可我怎麽聽聞雙方之間大有矛盾，淩雲宗和魔門四大宗還經常發生衝突？”墨衣男子麵色有些古怪的問道。
“淩雲宗與魔門四大宗的衝突？前輩指的可是八年前淩雲宗丟失聖紋鼎的事嗎？”此話倒是讓少婦吃驚起來了。
“八年前？想不到我這一次竟閉關了整整八年嗎？”
墨衣男子喃喃自語，眼中掠過些許恍惚之色。
這墨衣男子正是從淩雲宗收取了聖紋鼎後在此閉關的葉純陽。
此次閉關因為昊元丹的幫助，葉純陽修為大進，如今已經進階到了結丹中期，隻是一直在穩固境界沒有著急出關。
說起來此次的進階倒是意外的順利，葉純陽原以為即使煉成了昊元丹，以他的功法對靈氣的需求，進階也會比常人艱難許多，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就在服下昊元丹之後，他的法力在一夕間大漲，隨後竟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的一舉跨入了結丹中期。
對此葉純陽曾數次回想，自己能夠如此順利的突破，或許是因昊元丹融合了通靈泉水的關係，也或許是自己所修功法比常人強大的原因，又或許是通過聖紋鼎煉製的昊元丹靈性大有增加，但也極有可能各種原因都有所占據……
總之此次的突破完全是在葉純陽的意料之外，而幾番苦思無果之後，他也就不再多想的一心穩固境界，若非此次被這幾人驚擾，恐怕現在的他還在苦修當中的。
見他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少婦幾人心中大感忐忑，同時又不敢貿然出聲打擾，一時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直過了半晌後，葉純陽回過頭來，目光又在他們身上打量了幾下，但忽然間眼神一凝。
“咦？”
葉純陽目光落在幾人當中那位素衣少女身上，眼中似有幾分疑色。
發現這位前輩似乎在注視著自己，素衣少女麵上露出一絲驚慌，急忙低下頭的不敢與他直視。
“你叫什麽名字？”葉純陽望著這名少女，忽然開口問道。
素衣少女一怔，旁邊的少婦等人也滿臉不解，不知這位前輩高人怎麽會關注起她這麽一個剛築基不久的女修來。
“小女子名叫素清。”雖然心中有萬般疑惑，少女還是急忙恭謹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素清？”
葉純陽皺了皺眉，又在此女身上多看了幾眼，依稀從她的樣貌中看到了幾分熟悉。
沉吟一下後，他繼而問道：“你可識得淩雲宗沐雲殊？你與她是什麽關係？”
豈料此話一出，少女竟突然張大了嘴，臉上既是意外，又滿是狐疑。
“沐雲殊正是家母。”少女望著葉純陽許久，麵上微有疑色的道。
“你竟是她的女兒！”葉純陽頓感恍然，原來此女竟是故人之女，難怪眉宇間竟與當年那位小師姐有幾分神似。
想起當年那位英姿颯爽，又與他關係頗好的小師姐，葉純陽心中泛起一絲笑意，若說淩雲宗內有誰能為他帶來一絲好感，恐怕便隻有此位了。
“前輩識得家母？”少女看他如此神色，心裏更是疑惑了。
葉純陽默然一陣，點了點頭，道：“算是一位舊識吧，不過屈指算來，我與她怕是有整整百年未見了，說起來你母親近況如何？”
回想當年初入仙道時與沐雲殊下山同行，葉純陽神情有些恍惚，記憶中浮現的畫麵猶如昨日，奈何彈指已是過了百年。
“家母她因為無法築基，壽元與凡人無異，早已在數十年前坐化離世了。”少女聞言卻神色一黯，道。
“坐化了！”
葉純陽心中泛起波動，大感意外起來，道：“我記得你母親似乎是雙靈根的資質吧？如何不能築基？是否出了什麽意外？”
當年在女兒國初見沐雲殊時，葉純陽就看出對方是雙靈根的資質，隻要稍加努力築基並非難事，更何況沐雲殊還是敗在紅葉的門下，以當時紅葉在淩雲宗的地位和對此女的寵愛，沒有理由不幫她築基的，萬想不到時隔百年之後對方竟早已坐化離世了。
聽得葉純陽對自己母親竟如此了解，素衣少女心裏更抱有十二分疑惑，但她似想起了什麽，黯然歎了一聲，道：“其實說家母沒有築基也不完全對，也正如前輩所猜，當年家母的確曾經走到過這一步的，但後來因為蠻族入侵家母隨著紅葉師祖前往西域禦敵，師祖不幸隕落，家母也受了重傷，幸得同門長輩所救，但也因此道基損毀，修為跌至煉氣期再無法築基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紅葉竟也早已隕落了嗎？”葉純陽忽然有種彈指百年，物是人非的感慨。
他看了看少女，道：“你竟是沐雲殊之女，那為何不在淩雲宗門下，反而入了青羽門？”
少女似乎也打開了話匣子，深歎了一口氣後回道：“紅葉師祖隕落，家母在淩雲宗無人庇護，又因其修為大跌，在宗內過得不禁人意，之後便脫離了淩雲宗，獨自前往邊界遊曆，再後來遇到了家父，二人便結為道侶，可惜好景不長，素清剛出生不久，家母便已去了。”
“這麽說來你父親是青羽門弟子？”葉純陽問道。
“並非如此，家父隻是一介散修，後來因為一場意外也同母親一起離世了，素清是在之後機緣巧合才拜入青羽門的。”少女搖了搖頭。
葉純陽沉默良久。
他最後看了一眼少女，隨口的問了一聲：“你母親臨終前……可說過什麽嗎？”
少女不知葉純陽為何有此一問，不禁呆了一呆。
片刻後，她露出回憶之色，說道：“家母臨終前倒也沒說什麽，隻是提起過一位姓葉的前輩。”
“姓葉之人？她是如何說的？”葉純陽表麵不變，心中卻不禁一動。
少女有些遲疑，但還是回道：“據家母所言，這位葉前輩曾是她的同門，可惜命運多舛，她唯一遺憾便是在自己尚有能力之時未能及時帶他離開淩雲宗，以致於他最終被魔道所害，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