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靈清草
回到清修的房間,葉純陽麵露苦惱,連洗髓丹的藥效都無法喚醒靈鯤,隻怕接下來一段時日,又要苦心鑽研眾多丹方才行了。
在開辟洞府之時,葉純陽便將所學的丹方法術等悉數列為卷軸,收入藏書閣中,此時翻查起來也較為方便。
而這眾多古方,均是領悟自淩雲宗的聖紋古鼎,無論喂養靈寵還是其他均是遠勝當下。
隻是在查閱一番後,他也暫時沒有找到能夠喚醒太古遺種的丹方。
於閣中靜靜思索,他最終走了出去,重新來到靈寵間,將靈鯤收入靈獸袋後出了洞府。
來到洞外時,他看了看靈傀陣中的三隻木偶傀儡,目光微微一閃。
凝定片刻,他單手術訣一引,數道流光分別激射到三隻木偶身上。
此乃煉屍法訣中的“印神術”,隻要在這三隻木偶有何動靜,他第一時間能獲得感知。
事實上這三隻木偶,僅是依靠法陣維持的機關傀儡,與真正的控靈屍傀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威力也比相對小了許多。
葉純陽此行出府,一是為了尋找喚醒靈鯤之法,二則是要收集材料煉製屍傀,為自己增添實力。
煉製屍傀所需條件非常苛刻,若要祭煉出真正強大的屍傀,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擊殺一名高階修士,在其臨死的霎那煉化對方的意識,而後以煉屍術保留生前的修為,再加以種種手段祭煉。
此法最是簡單,卻也是煉屍術中最陰森邪惡的一種。
另一種,則是尋找一具被遺棄的屍骸,以鬼道法術將其怨氣渡化。
留下骸骨施以法訣,而後加以祭煉,可使其刀槍不入,如若銅筋鐵骨,偉力驚人。
事實上,前一種祭煉之法可保留屍傀生前的靈力修為,各個方麵自然勝於後者。
隻是若無深仇大恨,葉純陽如何能殺人煉屍,否則又與魔道中那些嗜血狂徒有何區別?
不過雖說此行葉純陽存有收集煉屍材料的想法,但最重要的是想煉製一枚“靈清丹”。
此丹可助修士開闕通氣,尤其在突破進階之時更顯奇效,能增進十分之二三的進階成功率。
這一年多來,葉純陽隨身帶著養靈木,修為不知不覺提升到了瓶頸,預感快要突破築基後期。
隻是靈清草如同洗髓花一般,在尋常藥田中難以生長,是以葉純陽此番便打算再去臨陽坊走一趟,興許能打聽到一些有關此草的消息。
以幻陣遮掩好洞府,葉純陽旋即禦器而行,轉眼飛出山穀外,化作青虹消失。
……
臨陽坊空海齋。
作為坊市中極具盛名的商鋪,此地可謂生意紅火,來往修士絡繹不絕,讓櫃前小廝忙的不亦樂乎,每日均以笑臉迎人。
但今日這店小二卻是滿臉苦惱,望著麵前一位醉醺醺的布衣中年,露出無奈之色。
“吾輩修士,四海之內皆道友,小二哥盡管將那先天丹售予我便是了,我定會給出讓貴店滿意的價格。”
一個布衣中年拎著酒壺,嬉皮笑臉的衝著店小二說道。
看此人說話含糊不清的模樣,顯然喝了不少。
“陸道友,您可莫要消遣小人了,先天丹乃是上品丹藥,你僅以低價便想買走,哪有這個道理?”
店小二連連揮手,言語間似對此人尊敬,卻不難看出其臉上的厭煩。
事實上,這布衣中年已是第三日來此,那先天丹原是數百靈石的價格,此人偏生要以低於兩倍的價格強買,小二自是不能答應。
豈料這布衣中年睜開一雙半迷糊的眼,變臉似的怒道:“空海齋本就開門做生意,莫非店大欺客,連物品都不肯出售了?”
說完這話,布衣中年已是雙眼充滿血絲,一副丹藥不得誓不罷休的之狀。
店小二怡然不懼,道:“道友言辭莫要太過犀利,小人勸道友在有任何想法之前,先認清此地是什麽地方,以免一時衝動,後悔莫及。”
“你!”
布衣中年神色一滯,他自然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幕後的掌櫃薛大美人非他所能得罪的。
他頹然歎了口氣,坐在一旁喝著悶酒,兀自不言了。
但似乎不願罷手,仍然眷戀店中不去。
店小二臉上微寒,似要出言趕人,這時看向門口眼前一亮。
不再理會那布衣中年,店小二笑嘻嘻的衝著一位身穿黑衣的蒙麵青年道:“原來是葉前輩到了,小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前輩裏邊請。”
黑衣青年神色漠然,微微點了點頭後,在小二相迎下走進店中。
這黑衣青年,自然是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後的葉純陽,以空海齋的收藏,來此打聽靈清草的下落自然更可靠一些。
“不知前輩此次前來需要何種靈材?前輩隻需開口吩咐,小人定當為您找來。”
看小二這副熱絡的模樣,想來上次一番交易之後,薛大美人便有過吩咐,將葉純陽奉為座上賓。
葉純陽略作沉吟,道:“不知你們薛掌櫃是否在店中?本人想與她打聽一些消息。”
“前輩若要尋我家掌櫃,那是萬分不巧了,日前掌櫃的離開空海齋尚未歸來,不過掌櫃的早已吩咐,若前輩來我空海齋定以禮相待,前輩若有事情吩咐,待掌櫃回來,小的一定如實轉達。”
店小二搖搖頭。
“薛掌櫃不在空海齋嗎?”葉純陽皺了皺眉,道:“也罷,本人此番前來是想在貴店尋一項藥材,若有此藥,本人自當以高價收購。”
“不知前輩需要何種藥材?”
店小二麵色一肅,此前這位前輩以兩枚上品丹藥置換寶物之事他也是聽說了,當下自是不敢怠慢。
葉純陽點了點頭,道:“貴店可有靈清草?”
“靈清草?”
店小二聽聞此話,麵露古怪,猶猶豫豫似有些話難以啟齒的樣子。
“如何?這靈清草有什麽問題?”
看這店小二神色不對,葉純陽微一皺眉,追問道。
他並未注意到,就在問出此話的時,一旁那正喝著悶酒的布衣中年突然頓了頓,向他瞧來一眼,眼中掠過幾分暗色。
店小二遲疑了下,終還是咬著牙開口道:“不瞞前輩所言,靈清草本是生長在極寒之地的靈草,十分難得,本來小店是有一株的,不巧的是半月前來了一位顧客將其買走了。”
“竟然遲了一步……”
葉純陽麵色微沉,正是知道靈清草的難得,所以才來空海齋打聽,卻想不到會與其失之交臂。
無奈之下,他搖了搖頭。
既然空海齋裏並無此草,便隻能另想辦法了。
歎了一氣,葉純陽在店內采購了一些修煉所需的原料之後,便也不再逗留,打算再去沐家的競拍場探一探。
此前沐靈兒與莫老,均以為他葬身水元獸腹中了,若再相見,不知對方會作何感想?
如此想罷,他立即出了空海齋,往競拍場而去。
不過,就在行至一半的時候,他忽然目光一閃,掉轉方向往坊市外走去。
出了城外三裏,他停了下來,嘴角勾起冷笑,腳步在地上輕輕一跺。
砰的一聲!
身後數米的大地上,突然噴出尖銳的土刺。
與此同時,空地上突兀的傳來一聲痛叫,一道人影由虛幻變得凝實。
見這數到犀利的土刺,此人現身之後便抽身想逃,但還未動身,脖子上已經貼近了一隻冰涼的手掌,身體被提在半空中。
“方才在空海齋,本人便發覺你鬼鬼祟祟,不過憑你這煉氣十層和小小的匿身術,也敢跟蹤本人未免太自不量力,說吧,你是受何人指使?”
葉純陽眼神冰冷,認出此人便是方才空海齋內的布衣中年。
“前輩饒命!”
布衣中年被葉純陽單手扣著喉嚨,一張臉憋得通紅,雙腿於空中不停蹬踏,連忙求饒道:“晚輩並非受人指使,而是方才在空海齋內聽得前輩想要靈清草,晚輩正是向前輩送來機緣的。”
葉純陽雙眼一眯,冷冷道:“你有靈清草?”
“不錯,此草正是晚輩祖傳之物,前輩若是需要,晚輩但可雙手奉上。”
布衣中年快速說道。
葉純陽並沒有鬆手,而是淡淡看著此人,道:“方才本人於空海齋內言明要尋靈清草,眼下你命懸一線,想以此蒙騙本人,豈有這麽簡單?”
布衣中年臉上驚慌,急急辯道:“前輩明鑒!晚輩所言句句是真,前輩乃是築基高人,定然聽過北城陸家之名,北城地處極寒,利於靈清草生長,而晚輩正是陸家後人,能為前輩取來此草!”
“此言當真?”葉純陽心神一動。
“句句是真!”布衣中年道。
葉純陽微微凝眉,鬆開手,麵露寒光道:“你一路跟來告知我此事,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說,本人雖想得到靈清草,卻是從來不受人要挾的。”
得以掙脫,布衣中年鬆了一口氣,抬頭望著葉純陽,眼中露出希冀:“晚輩豈敢要挾前輩,以此草相贈,隻希望前輩能幫我救一救我的夫人。”
“尊夫人有何難事?”
葉純陽麵無表情,靈清草雖是至關重要,但若布衣中年的夫人落在哪個修為高強之人手中,讓他出手相救的話,他卻是要仔細掂量掂量了。
看葉純陽有幾分意動之色,布衣中年臉上一喜,道:“不瞞前輩所言,內人曾受重傷,多年被寒毒所侵,晚輩一直在尋找為內人解毒的丹藥,此前聽說先天丹可暫時壓製毒性,便來空海齋求丹,豈知那店小二狗眼看人低,不肯將丹藥出售於我。”
話到此處,布衣中年看著葉純陽難言激動,“在空海齋之時,晚輩聽前輩要尋靈清草,料想前輩定是煉丹師,是以想請前輩出手為內人煉丹治傷,還請前輩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