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渣混蛋
秘書如獲大赦，鬆一口氣逃也似得跑開了。
陳菁然也不收拾自己，直接手裏拎著抹布，胳膊上還戴著套袖，頭發亂糟糟就敲開了顧南昊辦公室的門。
就在一天前，這間辦公室還是自己的。這裏采光最好，空間最大，而現在被惡人霸占，她還有苦不能言。
“進。”顧南昊半躺在椅子裏，以主人的姿態看著陳菁然推門走進來。
不得不說，他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雖然剛剛已經聽員工說陳總自打來了公司就一直在新辦公室裏忙活，可沒想到她會忙活成這副模樣。
本來幹練挽起的頭發亂糟糟散落在肩上，額前的幾縷劉海被汗水貼在臉側，雪白的襯衣倒是依舊雪白，臉上卻是蹭了好幾道黑印。
這哪裏還是個女老板的樣子，簡直像是業務能力很差的家政阿姨。
腦子裏忽然出現這個形容，顧南昊一時沒忍住，笑意從嘴角跑了出來。
“陳總辛苦了，快喝杯咖啡歇一會兒。”他坐直了把麵前的咖啡推向陳菁然。
陳菁然也不跟他客氣，抹布往辦公桌上一甩，直接端起咖啡抬頭一飲而盡，這副樣子看的顧南昊不由嘖嘖地鼓起掌來：“陳總海量！”
啪
陳菁然把喝光的咖啡杯重重拍在了辦公桌上，也不管裏麵的殘汁直接飛濺到了顧南昊臉上，問道：“多謝顧總的下午茶，您滿意了嗎？”
顧南昊看著她這副樣子，方才還存著的戲謔之心頓時又倍感挫敗。他抬手擦掉臉頰上的幾滴咖啡漬，重新躺回了椅子裏。
“陳總這麽聽話，我當然滿意。”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回去幹活兒了。對了，希望顧總不要忘記，您現在是龍星的大股東，很多重要的事還等著您去處理，還請不要把心思花在這種無聊的把戲上。”
她那一字一句的所謂忠告和帶刺的語氣，把顧南昊的挫敗感推上了頂峰。
陳菁然推門而去，留下顧南昊躺在椅子裏懊惱不已。
他這到底是在幹什麽啊。
是在故意刁難她嗎，算是複仇的一部分嗎？
或者僅僅隻是想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以此來取樂？
或者隻是找借口和她說話，和她共處一室。
他摸不透自己的心，也許根本就是不願意摸透。
剛才那杯咖啡喝得過急，再加上滿肚子對顧南昊的怨氣，回到辦公室後陳菁然根本無心再收拾下去了，隻覺得胸口悶，小腹脹，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想要接一杯熱水緩一緩，才發現這個新辦公室根本就沒有飲水機。
該死的顧南昊。
無奈之下，陳菁然隻好去往員工茶水間。她幾乎不怎麽涉足這塊兒，但也知道這裏是員工們茶餘飯後小憩和閑聊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剛拐過彎，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們說，周昀還會回來嗎？”這是個嬌滴滴的女聲。
有人回道：“你想什麽呢，陳菁然是什麽人，她做的決定有反悔過嗎？”
“那倒也是，天呐，怎麽會這樣。我當初來龍星，可就是為了能近距離看看周昀，結果現在好了，唯一的精神寄托都沒了。”
“怎麽，你想辭職啊？”
“倒也不是，隻是覺得，陳菁然未免有些太過絕情了。我們家周昀好歹給她掙了不少錢呢！轉眼就把人家踢走了，怪不得宣發部那邊都叫她滅絕師太，真是有夠滅絕的。”
“快別說了，小心傳到她耳朵裏。”
“你們不說別人怎麽會知道？再說了，陳菁然又不會來這邊。就算聽到又怎麽樣？平時工作那麽緊張繁忙，我們員工吐吐苦水發泄發泄還不許了？”
這女員工越說越激動，甚至還紅了眼眶。
“就是可憐了我們家周昀，他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卻碰上這樣的打擊，不知道接下來可怎麽辦呢。唉，大家都隻看到他的光鮮亮麗，誰又知道他有多努力呢？犯了一點點錯而已憑什麽不能被原諒，憑什麽要毀了他的前途？”
“行了行了，人都不在龍星了，就別提了。咱們公司還有那麽多藝人，陳總怎麽就光挑著毀他前途呢？還不是他自己不檢點不珍惜羽毛。”
“我不許你這麽說他！明明是陳菁然玩膩了才一腳把他踢開的！你們看那天的發布會，她當著所有記者的麵承認了和那個新來的顧總有舊情，我們家周昀根本就是她手掌心的玩物！”
“……”
陳菁然站在拐角，聽得額頭掛滿了黑線。
現在這些追星少女，真是被一些洗腦文禍害得不淺。
隻是這樣百目的人怎麽會被招進她的公司……有必要和人事部談談了。
那幾個員工還在口無遮攔，陳菁然邁著步子悠閑地走進了茶水間。她這副樣子，一時還沒人認出她來。
從飲水機裏取了紙杯，陳菁然接了半杯熱水，在那幾個員工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年輕的女員工說到動情處，已經開始擤鼻涕。
“作為粉絲，我真的沒辦法替周昀原諒滅絕師太，她毀了一個年輕男孩本該熾熱的星途……”
“周昀可真慘。”陳菁然接話。
“是吧？我們家周昀可太……”那女孩說著轉過頭來，在看清身邊坐著的人是誰後，後麵的半句話生生吞了下去。
一圈員工霎時都站了起來，臉色慘白棲棲遑遑躲躲閃閃。
陳菁然悠然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直到杯子裏的熱水喝完，才慢悠悠站起來，在幾個人麵前來回踱步一回，最後停在了那個周昀的迷妹麵前。
“你，”她伸手指著年輕女孩，“周昀大概會很開心有你這樣的粉絲心疼他替他打抱不平，但是我比較不開心我的公司有這麽蠢的員工。”
女孩瑟瑟發著抖，不敢抬頭。
“你不用替周昀原諒我。這樣吧，我也不委屈你繼續待在我這兒睹物思人，出了茶水間左拐，坐電梯下五樓，人事部辦理離職。兩個小時之內離開龍星。”
“陳總，我……”女孩眼泛淚花試圖挽回什麽，陳菁然忽然又道：“對了，廣告部那邊似乎還有點周昀的海報什麽的沒清理幹淨，你一塊兒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