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節 打聽
其中有一位公子聽了半響,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裏拍了幾下,笑著出聲:“聽燕氏是地方望族,剛那幾位打了縣令公子的,真是燕氏子弟?雖看穿著很一般,然倒有些大家公子姐的氣派。”
有人聽了,笑著回道:“這位公子是外地來的那位姑娘和她兄長,既是燕家人,想必是不會作假的。都燕家人長的好,那姑娘和那位公子,隻瞧長相,可不就是尋常人難比的?再則人家年紀,就有那樣的氣度,嘖嘖,可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養出來的喲。雖穿的普通了些,卻也是因為咱們這裏這幾年遭了難,哪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呢。”
“聽這位大哥的話,倒是對燕家人極有好感?”
那話的漢子聽了笑道:“公子果然是外鄉人,要知道這燕氏呀,可是咱們盱城縣最大的姓氏,家裏子弟俱出息,家風清正,名聲自是極好的。咱們盱城縣三鄉人,哪個提起燕氏不豎大拇指的?長的好,學問好,家風好,多少人家想把閨女嫁到燕家去呢,咱們盱城縣有句話的好,燕家女兒不愁嫁,燕家兒郎不愁娶。何況燕氏族學有名,有那前朝探花老爺教著學生呢,咱們縣但凡能和燕氏扯上點關係的,誰不想把家裏孩子給送到燕氏族學去?就為著燕氏族學,咱滿縣城也沒哪幾家,願意和燕家人交惡的。我瞧著呀,那縣令家的公子,橫行慣了,今兒是真踢到鐵板兒了。”
那公子聽了虛應了幾句,便退出了人群。
“公子好似對剛那對兄妹極有興趣?要不要屬下去打聽一二?”那位公子邊上的一位看著極普通的隨從低聲問道。
那公子笑了笑,搖頭道:“倒不必。相比那對兄妹,剛才那個出手傷人的丫鬟,我更有興趣些。徐成,你去縣衙裏打聽打聽,看崔縣令,是怎麽處置此事的。”
徐成應了聲是,人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而這位公子則沉了臉,露出深思的樣子來,旋而又搖了搖頭,踱著步子,施然回了一處院子。
被門房迎進院裏,就有丫鬟迎了上來:“公子不是要出去逛逛的麽?怎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位公子長的風流俊美,身邊服侍的丫鬟也是花容月貌,聽丫鬟嬌聲相問,公子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本公子出門溜達沒幾步,就遇上件好玩的事情,心情好,便想回來看看可兒你了。怎麽,不歡迎公子我回來待著?”
可兒嗔了他一眼,把他迎進屋裏,一邊服侍他去掉外衫,捧上洗手的香湯,一邊嗔道:“公子又拿話哄奴婢,徐成呢?”
別看自家公子一副風流的樣子,外人都當她們幾個貼身丫鬟被他收用了,其實可兒心裏清楚,不單是她,就是如兒,梅兒,蘭兒幾個,都未曾沾過公子的身。他也隻是嘴上花花罷了。
可兒和另外三個丫鬟不一樣,她是打就服侍他的,對自家公子,自是比誰都了解,也曉得公子對她們幾個都無意,因此並不象梅兒幾個對公子有什麽非份之念,反是因著這個,他在公子麵前更得寵也更受重用些。
“徐成被我打發出去辦事了。怎麽,可兒不念著我這做公子的,反是念著徐成那無趣的粗人這可真叫公子我傷心呢。你這丫頭,白在我身邊待了這些年,忒沒眼光了些。”
可兒被調笑,也不惱,反撇著嘴答道:“公子倒是難得的風流俊美,可風流俊美還能當飯吃?徐成至少老實踏實,要奴婢,是比公子您可靠些呢。”
氣的這位公子笑罵道:“果然是個沒眼光的,風流俊美是不能當飯吃,可公子我難道還會少了你一口飯?倒似本公子我這些年虧待了你似的。得,回頭我就把你配給徐成。”
可兒紅了臉,唾了他一口:“公子又胡,奴婢還有活兒要做呢,叫梅兒來服侍公子,她倒是心裏眼裏都是公子,公子且同她笑去。”
著,一扭身出了屋。
自許風流的公子被自家丫鬟鄙視,倒也不惱,哈哈大笑。
雲開卻不知道別人正對他們兄妹議論紛紛,也不知道自己兄妹和玉脂,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扶著妹妹,帶著雙胞胎去了雲朝常去求藥的那家醫館裏,正是上回去他家出診的老大夫坐堂,看到雲朝兄妹,老先生笑道:“燕少爺,燕姑娘,這是又來給你們祖父抓藥?”
雲開行了一禮,方回道:“正是,隻舍妹在街上遇上惡人,背上被抽了一鞭,傷的不輕,還請老先生給配些藥。”
因傷在背上,也不好察看,老先生叫人取了鞭傷的藥來:“這藥膏治鞭傷是極好的,回去早晚抹一下,別見水,有個七八日,便能消了,不會留下疤痕的。”
又讓人按著他之前開的方子,給配了燕宏揚的藥。
雲開怕妹妹的傷挨倒家裏加重,便央了醫館裏的醫女幫著雲朝去內堂裏先上了藥膏。
而縣衙內堂裏,崔縣令卻低頭哈腰的,正和玉脂賠禮:“侄無狀,得罪了姑娘您,下官給您賠禮了,至於我那不成器的侄子,下官定會嚴懲,還請姑娘看在下官的薄麵上,饒了他一條命,那狗東西雖不知高地厚,可到底是我崔家的獨苗,下官求姑娘留他一條狗命。至於他傷了你家姑娘的事情,下官定會親自去燕家門上賠禮,姑娘覺得如何?”
玉脂冷笑道:“你的侄子,當然由你來管,賠禮什麽的倒不必,隻是我家姑娘傷著了,這醫藥費用,縣老爺得付。隻一點,往後別叫我在這盱城縣,再看到你那侄子!”
那縣令連連點頭應是。又好很多好話,玉脂才道:“燕氏的門上,你不必去,今兒我家姑娘受了驚嚇,你隻差人送了壓驚的銀子去成。好了,你也不必再多。”
完,撣了撣袖子,出了縣和內堂的門。
那縣令一路彎著腰送她到門口,才住了腳,等不見了玉脂的身影,方抬起袖子來擦傷著額頭的冷汗。
就聽下人來報:“老爺,少爺在後院裏哭呢,讓您把那該死的丫頭給送到他麵前去。”
“混帳!”縣太爺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那下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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